第7章 秦氏母女
蘇府大廳
蘇遠(yuǎn)高坐在正位之上,一臉的沉思,看不出心里在想些什么。蘇夫人秦氏和二小姐蘇月,三小姐蘇伶坐在一邊。
秦氏掩唇笑道:“老爺不必著急,大小姐三年不曾見過老爺了,女孩家,總要打扮一番的在出來見人的。”
蘇伶笑道:“娘,咱們家這位大小姐只怕是故意姍姍來遲吧?女兒剛剛可是聽說小廝們說了,大姐一回來就直奔她的梨苑呢!要不是小廝來稟報,咱們都不知道大姐已經(jīng)回來了。”
蘇遠(yuǎn)那沉思的臉因為三女兒的話閃過一絲尷尬。這個孽女,根本就沒有把他這個當(dāng)父親的放在眼里。
三年前更是執(zhí)意要離開蘇府,去漠北那個地方。他到現(xiàn)在也還忘不了她離開時看自己的眼神。當(dāng)時她看自己,就像是在看一個毫無關(guān)系的陌生人一樣清冷的眼神。
只要一想起那個清冷的眼神,他的心就隱隱作痛。
“爹爹,姐姐一路從漠北那風(fēng)霜之地的車馬勞頓的趕回來,定是辛苦了。姐姐三年不見爹爹了,定是要好好整理一下儀容才來見爹爹的。咱們就在耐心的等等姐姐吧?”蘇月溫柔的語氣輕輕道。
秦氏連忙笑道:“老爺,月兒說的是。大小姐可是咱們天圣的第一美人,自是要好好整理一番的,咱們就在等等?!?p> 蘇遠(yuǎn)神色緩了過來,對著秦氏道:“難為你還為她說話。”
秦氏笑道:“老爺說的哪里話,咱們不都是一家人嗎?妾身知道,大小姐一直不喜歡妾身??涉韰s是把大小姐當(dāng)做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
大廳里的談話清清楚楚的一字不落的傳到了來到大廳里蘇寒和蘇璃的耳里。蘇寒面色不改,依然像沒有聽見一樣走在前面。但眼中卻是閃過了一絲寒意。身后的蘇璃,也只是淡然一笑。
除了哥哥,這蘇府里的任何人,任何事都入不了她的眼,也亂不了她的心神。因為她,對這個所謂的父親沒有親情可言。她自然也不會渴望他們會對自己有什么親情。
“啟稟老爺,大少爺和大小姐來了?!遍T外,小廝恭敬的稟告道。
蘇遠(yuǎn)沉聲道:“讓他們進來。”
“是。”小廝應(yīng)聲退下。
蘇寒和蘇璃走進大廳。
“父親。”
“父親?!?p>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蘇遠(yuǎn)看了一眼這個三年不曾見過的女兒半響,終于是從嘴里應(yīng)了一個聲音出來:“恩?!?p> 蘇璃依然淡淡的回了一句:“女兒不孝,這三年讓父親擔(dān)心了。”
蘇遠(yuǎn)緩了緩那張沉著的臉,道:“回來了就好?!?p> “姐姐一路上辛苦了。這三年姐姐不在京都,去了漠北那荒涼之地,月兒一直擔(dān)心著姐姐會受苦。如今見姐姐無恙,月兒的這顆心也放下了。”蘇月起身,說道。說道后面,還抹起了眼淚。
她確實一直擔(dān)心著,不過不是擔(dān)心她蘇璃是不是無恙。她擔(dān)心的是,只要蘇璃一回來,所有的光芒都會在她一個人身上。天圣所有人都知道,她蘇璃承襲了她母親的容貌是天圣的第一美人。
三年前,當(dāng)她知道蘇璃執(zhí)意要去漠北時,她的心里是雀躍不已。甚至在想,她蘇璃就永遠(yuǎn)的待在漠北那個荒涼的地方,永遠(yuǎn)都不要在踏進京城一步了。
誰曾想到,不過短短三年的時間,她又回來了。還是被一道圣旨賜婚給召回來的。
蘇璃對著蘇月只是淡淡的回以一笑:“讓妹妹掛心了?!?p> 從始至終,蘇璃是連一眼也沒有看向秦氏。秦氏頓時只覺得尷尬不已。
自從她被老爺抬為繼妻之后,她就知道蘇璃一直恨自己取代了她母親的地位。總是對她一副冷淡,甚至是說,從來沒有把她放在眼里。從來沒有叫過她一聲母親。蘇璃不叫她。她也不稀罕蘇璃這一聲母親,只是心里的這口氣一直是咽不下的。
秦氏朝自己的小女兒蘇伶使了使眼色。
接收到母親那打量過來的眼神,蘇伶一臉的不情不愿。她憑什么和她問好。就憑她是這蘇府的大小姐嗎?
秦氏不著痕跡的掐了一下蘇伶,低聲道:“還不去見過你姐姐?”
蘇伶極不情愿,一副鼻孔朝天嘲諷的語氣道:“娘,我憑什么去和她問好。在說了,我只有一個姐姐,那就是蘇月?!?p> “混賬!”秦氏一個巴掌就啪了過來,怒聲道:“你胡說什么?還不快去給你姐姐請罪。”
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挨了打,蘇伶的眼淚一下就嘩嘩啦的流了下來。眼中噙著淚水,一臉的恨意瞪著蘇璃。都是她!都是因為她,娘親才會打她。娘親一向最疼自己,更是從來不會出手打她,現(xiàn)在就是因為她回來了,娘親動手打了自己。她恨!
她恨!姐姐被賜婚給了景安王,就連遠(yuǎn)在漠北的蘇璃,也有那么好的運氣,賜婚給了上官將軍。
“大…大小姐!伶兒不懂事,還請大小姐不要怪罪她?!鼻厥弦娦∨畠旱臉幼樱瑹o奈,只得向蘇璃賠罪道。
這一情況發(fā)生的太快,就連蘇璃也是沒有想到過,秦氏會動手打自己的女兒。蘇伶不喜歡她,對她的態(tài)度,她一直是看在眼里,也從未和她計較過。
“夫人說的哪里話,三妹的性子璃兒一直都知道的,怎么會怪罪三妹呢?”蘇璃淡淡道。
這秦氏也太耐不住性子了。她一回來,就開始著急了,還利用上自己的女兒。
“是…是大小姐寬宏大量。妾身替伶兒在這里謝謝大小姐的不怪罪之恩。”秦氏陪笑道。
“夫人…!”蘇寒冷冷的掃了一眼秦氏。
秦氏身子頓時一顫,哆嗦道:“是。是妾身說錯話了。還請大小姐不要怪罪。”
若說這個府里她最怕的人,最不敢輕易得罪的人,那也就只有蘇寒了。明明有時候只是一個眼神,一句話,卻讓她猶如身在懸崖的邊緣一樣,感到寒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