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抽絲剝繭
謝綏一只手捂著胸口,另一只手臂搭在女孩的肩膀上,妖艷清絕的臉上露出淡淡邪肆的笑意,“二叔,蕭伯父,小侄在這有禮了?!?p> 蕭縣令盯著謝綏搭在自家小寶兒肩膀上的那雙咸豬手,咬牙切齒,上前一步,將謝綏推開,把小寶兒護(hù)在身前,目光冷冷的瞠向謝綏,警告道:“小子,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身份地位如何?更不管你存的什么心思,如果你敢打我家小寶兒的主意,我就算窮極一生也絕不會放過你!”
謝綏嘴角的笑意僵住,蕭伯父,你聽我解釋……
少年捂著胸口咳嗽著,瞟了一眼蕭青蘅,小丫頭,小爺傷是你造成的,你老爹剛剛那重的手,那一推推得爺心口都碎了。
蕭青蘅皺眉,覺得這謝流氓完全是得了便宜還想賣個乖,她是不小心打傷了他沒錯,不過那四個混混的出現(xiàn)也實在是太可疑,這件事情,蕭青蘅吩咐李知秋回書院之后,不要提,可是她沒有想到謝綏似乎也沒有提起此事,他那傷也不知道他怎么跟人解釋的。
女孩若有所思的盯著謝綏。
謝綏只覺得心口一突,止住了咳嗽,在旁邊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阿綏,染了風(fēng)寒也不好好的在屋里呆著!”謝圭皺眉,語氣里多有責(zé)備。
蕭青蘅的眉宇皺得更深了,謝綏為什么要隱瞞混混的事情?
謝綏趕緊打著哈哈,輕咳一聲,說道:“聽說抓到殺害遠(yuǎn)房表姑父的兇手了,我過來看看,表姑父一輩子為書院,哎……沒想到到頭來落個如此下場……”
說著,少年的眼底有著無盡的惋惜之色,那神態(tài)當(dāng)真是聽者傷心,聞?wù)呗錅I。
這時,大家的目光已經(jīng)移到了兇手的身上。
蕭縣令拉著蕭青蘅的手,語氣里充滿著寵溺,笑瞇瞇的說道:“小寶兒,你知道江一海為什么要?dú)⒑介L?”
蕭青蘅眸光清澈明銳,語氣暖軟,卻有著一股渾然天成的穿透力:“江夫子之所以要?dú)⑸介L,動機(jī)只有一個,那便是錦娘。錦娘,我說得對嗎?”
江錦娘臉色蒼白,嘴唇被她咬出了血,卻忍住死死不吭聲。
江一海恨恨的吼道:“你們就隨隨便便聽信了一個小丫頭的說辭?”
蕭青蘅語氣輕軟,緩緩而道:“錦娘肚子里的孩子是山長的吧?!?p>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皆是一驚,覺得眼前這小丫頭猜測,還真是大膽至極得很。
“夠了!”江錦娘咬牙,聲音凄絕尖銳,緩緩而道:“你們別再逼我爹了,我說,我都告訴你們?!?p> 江一海搖頭,“錦兒!”
江錦娘跪坐在江一海的面前,說道:“爹爹,是錦兒害了你?!闭f完,沉沉的磕了一個頭,轉(zhuǎn)身面對著縣令和謝大人,緩緩而道:“山長是我殺的,是我在山長所喝的茶里放了夾竹桃汁,山長喝過茶之后,全身有一陣子的麻痹不能動彈,于是我就將菜油淋在了他的身上,然后放燒死了他,還故意做成他把自己關(guān)在房里自焚的假像,這一切都是我做的,因為我恨他,我恨他侮辱我,那是我的惡夢,我一直都想殺了他,直到上個月初六的時候,終于找到了機(jī)會?!?p> 一旁的師爺翻著驗尸記錄,搖了搖頭:“那死者頭上的撞擊傷又作何解釋?”
江錦娘明顯愣了愣,眼底閃過一絲慌亂,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道:“我怕他反抗,所以便拿圓凳敲了他的頭,直到把他打暈,才放的火。”
蕭青蘅搖了搖頭,軟軟的說道:“錦娘,你別胡說了,死者是被一擊擊中頭部致命的,可見殺害山長的那個人,力氣非常大,至少是個成年人,而且那個兇手知道打哪里能夠一擊致命,因為他了解人體的弱點(diǎn),至少是個武者。那日我經(jīng)常廚房的時候,詢問過廚房做飯婆子油被偷了的事,當(dāng)時我總覺得有雙眼睛在身后盯著我,后來下午的時候,我在騎射場就被人襲擊了?!?p> “你只不過是一個小丫頭,就算問問廚房婆子關(guān)于油的問題,也不至于被人偷襲啊。”謝綏不解的問道。
“因為兇手往往殺了人之后,神經(jīng)會處于非常緊繃的態(tài)度,或是緊張,或是興奮,當(dāng)然他冷靜下來的時候,就會想著怎么樣才能掩飾自己的罪行不被人發(fā)現(xiàn),開始會有害怕的情緒,害怕自己的罪行隨時的被詔告天下,哪怕一點(diǎn)點(diǎn)的小破綻被人發(fā)現(xiàn),他都會惶惶不安。”蕭青蘅目光炯炯的望向江一海,說道:“還有一點(diǎn),我不太明白,山長為什么會對錦娘下手?學(xué)院里這么多女學(xué)生,獨(dú)獨(dú)對江錦娘這樣?而錦娘卻默默的忍受,沒有揭穿山長的惡行!”
江一海眼底漸漸一片幽涼,看著手腕上的鐵銬,將頭埋在手臂下,深深的呼吸了一下,似乎鼓起了很在的勇氣,說道:“書院的財務(wù)開支都是由我在打理,前些日子書院的財務(wù)開支出了點(diǎn)問題,山長懷疑是我貪污了,要把我送交給官府。甚至后來還以此來要挾錦兒,占有了她,本來我還不知道,后來我追問錦兒的時候才知道?!?p> 說著,江一海將頭埋在臂彎里,聲音戚戚:“都是我害了錦兒,之后我才查出那筆錢是被山長拿去賭博輸?shù)袅恕艺宜碚?,胡山長仗著自己的身后有謝氏的支撐,無法無天,我們不過是個普通的平民老百姓而已?!?p> “你是普通的平民老百姓?”謝綏輕聲一笑,緩緩而道:“我看沒有這么簡單?!?p> “我爹真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秀才而已……”還能有什么其他的身份?江錦娘面色憂傷,眼底一片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