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爺子左右那么一瞄,把二人之間的小動作都看在了眼里,表情就變得有些微妙了。
“咳咳,小初,你悠著點兒,慢慢吃,急什么,現(xiàn)在嗆到了不是,來,喝口水順順氣?!碧菩嗤屏吮^去,語氣透著無奈的關(guān)心。
聞言,唐幼初眉眼含笑的收回視線,接過杯子喝了幾口,“不小心嘛,而且誰讓爺爺你反應(yīng)那么慢呢?!?p> “誒,人老了記性差,一時沒注意而已,”唐玄青不承認自己反應(yīng)慢,一邊狡辯著,一邊又把話題轉(zhuǎn)了回去,“她們倆人呢?上哪兒去了?不打聲招呼就走了?怎么那么沒禮貌,教養(yǎng)都被狗吃了?”這話,自然是朝著唐未安問的,不過聽這語氣,以及態(tài)度,不難得知,老爺子對于沈氏母女的印象,可是不怎么好的。
“茗茗那孩子不懂事,沖撞到了沐爺,我就讓玉華先把她帶走了。”唐未安抽著眼角回道,一說到這個,他的腦海里就忍不住閃過沈茗茗被打飛的一幕,沐均蓮動手那叫一個干凈利落,還挺狠,也不管對方是不是女人,敢犯到他頭上,就別指望能落什么好下場。
“呦,你還避重就輕說了?這小子什么德行你以為我不清楚?”唐老爺子撇了撇嘴,也不多難為唐未安,他轉(zhuǎn)頭看向沐均蓮,不過隨即反應(yīng)過來,這臭小子向來沒啥多余表情,總是一副高冷模樣,也壓根兒別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什么情緒,更別提能得到什么訊息了。
但以唐老爺子對沐均蓮的了解,極少有人招惹了他,卻還能全身而退的,唐玄青可不覺得沈茗茗那種女人會被特殊對待,所以,這也就意味著,她一定發(fā)生了點兒,不太好的遭遇……
老爺子又把視線落到孫女兒臉上,然而唐幼初卻是一副笑而不語的模樣,顯然也沒有要說什么的意思。
“你們都不告訴我?我生氣了,不吃飯了。”唐老爺子賭氣似的放下了手里的筷子,這鬧小脾氣的樣子看得幾人有些無語。
“你說你一大把年紀了,怎么還跟個小孩兒似的,有什么話,咱爺孫倆兒單獨找個地方,慢慢說,怎么樣?”唐幼初笑著哄道,其實她很清楚,老爺子都已經(jīng)吃了六七分飽了,卻還給她來這出,但是沒辦法,老爺子童心未泯,想鬧就鬧鬧唄,她就負責慣著好了。
唐玄青一聽這話,滿意了,也就妥協(xié)了,乖乖又吃起了飯。
“唐爺爺,一會兒吃完早飯,我就先把小初帶走了,下午再給您送回來?!便寰彿畔虏途撸⒛眠^一邊的餐巾紙擦了擦嘴,明明再簡單不過的一個動作,男人卻舉手抬足間盡顯高貴優(yōu)雅,賞心悅目,十分養(yǎng)眼,嘖嘖,不得不承認,這也是一種視覺沖擊啊,正是所謂的,閃瞎人的狗眼了……
不過,“小初”?這個稱呼,誰同意他叫了?
“行,沒問題?!碧评蠣斪勇犃耍瑤缀鹾敛华q豫就給出了同意的答復,這倒是有些出乎唐幼初的意料,本以為自己剛回國,爺孫倆都還沒來得及找機會好好親近一番呢,唐玄青怎么可能輕易就讓別人帶走自己?結(jié)果呢,這老頭子毫不多想的就答應(yīng)了,還真是應(yīng)的非常爽快??!
不過很快,唐幼初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沐均蓮的口吻,似早就通報過老爺子一般,唐玄青的反應(yīng),也似早已清楚此事,不然的話,他不會不多問,更不會應(yīng)的那么順,這令唐幼初產(chǎn)生的不詳預感,更濃烈了幾分,她總覺得,這二人之間,極有可能在自己全然不知情的時候,就已經(jīng)達成了什么協(xié)議,甚至共識,而最后統(tǒng)一出的戰(zhàn)線,八成就是把她給賣了。
但既然唐幼初已經(jīng)同意跟沐均蓮走上這一遭了,心下雖然有所懷疑,她卻也并未開口多問什么,沒過一會兒吃完了早飯,同老爺子他們打了聲招呼,二人就離開別墅了。
“沐爺,你這是打算帶我上哪兒去呢?”沐均蓮開的是一輛軍用越野,就停在院子里,不過選的地方比較隱蔽,不特意盯著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二人上了車,沐均蓮將車子發(fā)動并開走,也不指望男人能主動找什么話題,反正閑著也是無聊,唐幼初就忍不住問了一句。
“去軍區(qū)。”男人回話的同時,側(cè)著眸瞥了唐幼初一眼,似突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一般,驟然抬起一只大手,并伸向唐幼初。
“不系安全帶?”
她剛想制止沐均蓮的動作,問他要干什么,男人就已經(jīng)自覺吐了下句,手上的動作也沒停,橫過唐幼初胸前,從她身體右側(cè)一把扯過安全帶,拉到她左手邊位置扣上,一系列動作可謂是相當自然。
呦?唐幼初微微一愣,隨即挑眉淺笑,“我覺得不系安全帶反而更安全,萬一遇到什么危險,這身前被綁著,拖延逃跑時間不是?”
“正常人能遇到什么危險?”沐均蓮不答反問,這話有些意味不明,唐幼初卻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是啊,一個普通人,除非倒霉發(fā)生意外事故,不然遇到其他危險的概率,還是極低的,但要不是個普通人,遇到什么,可就說不準了……
不巧的是,唐幼初就屬于非常人等的行列,那也就意味著,隨時都可能會發(fā)生點兒什么……
“沐均蓮,直說吧,你知道我的身份了,對嗎?”唐幼初瞇了瞇眼,直呼名諱,明明該是一句問話,卻是被她以陳述句的語氣,說出口的,她幾乎已經(jīng)能夠確認這一猜測了。
“嗯,然后呢?”沐均蓮態(tài)度淡然,點了點頭,神情不變,好似毫不在意自己知道了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一般。
“然后呢?這該我問你吧?你就沒什么要說的?你難道不覺得,自己知道的太多了,我應(yīng)該殺人滅口嗎?”這性質(zhì)有些惡劣的話語,從唐幼初嘴里吐出來,卻硬生生多了幾抹小孩兒被大人看透了小心思,然后惱羞成怒的即視感。
“呵…”沐均蓮忍不住笑了,邪氣而又猖狂,似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一般,帶有幾分嘲弄的意味。
“你覺得,你殺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