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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風(fēng)華

十三、街頭戲鼓,不是歌聲(6)

大宋風(fēng)華 圣者晨雷 3211 2016-04-06 21:03:45

  “為什么你們都不信?”

  坐在院子里秋千上,陽光透過枝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周銓百無聊賴,看著地上的光影發(fā)呆,口里喃喃地說道。

  旁邊的師師抿著嘴笑了起來。

  周銓那天從搖籃到墳?zāi)沟母@?,雖然聽得周侗與周儻一愣一愣的,但是,他們卻不相信!

  就連現(xiàn)在與周銓關(guān)系大好的師師,也是半點不信,用小姑娘的話來說:“若是哥哥的話真能實現(xiàn),哥哥可就是萬家生佛了,這世上,怎么會有這般好事!”

  因此,周銓的諸多計劃,還沒有開始就失敗了。

  “看來,還是要白手起家……這什么的最麻煩了!”

  周銓性子實在說不上勤快,想到自己要白手起家,他便頭疼得緊,倒不是沒有辦法,而是怕麻煩。

  “笑什么笑?”看到師師在一邊,始終咬著下唇偷笑,周銓坐正了問道,一臉很嚴(yán)肅的模樣。

  王師師吐了一下舌頭:“大老爺和老爺不是說了,只要哥哥能在這段時間內(nèi)賺得一百貫,他們就支持你!”

  周銓用手捂了捂自己的臉:“關(guān)在家里關(guān)了大半個月,怎么賺錢,又只給我十貫錢充當(dāng)本錢……”

  周儻拒絕了周銓的請求,但是周侗還是給他留了一線希望。那批金玉,在汴京城中不好出手,所以周侗將之帶往西京洛陽,在那兒出手換成銅錢。在這段時間里,若周銓能賺到一百貫,周侗將換來的錢盡數(shù)交與周銓處置。

  在他們看來,最長也不過兩三個月時間,周銓想要憑借十貫錢當(dāng)本錢,賺得一百貫,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現(xiàn)在,周侗已經(jīng)帶著岳飛離開了汴京。

  至于發(fā)生在京城中的那場廝殺,也不知周儻是使了什么手段,將他們參與的事情完全抹去,變成了摩尼教內(nèi)訌,為此京師還大索數(shù)日,攪得雞飛狗跳。

  有摩尼教頂缸,呂壽的案子便得已了結(jié),開封府上下都如釋重負(fù),至于呂壽盜出的奉宸庫金玉——連天子都忘了這回事,別人誰會去細(xì)究!

  “最讓人煩的是,他們還不準(zhǔn)我出門!”周銓又說道。

  明教,也就是摩尼教,在大宋是個極為詭異的教派。這一次周銓可謂壞了明教的好事,故此,周侗周儻都不準(zhǔn)他外出,以免明教殘余之人刺殺他。

  他正牢騷,院子門被推開,周儻走了進來:“怎么,不準(zhǔn)你出門,你有意見了?”

  一見這便宜老子,周銓臉上堆上了笑:“哪有,哪有,這是爹爹你關(guān)愛孩兒呢!”

  此時周銓已經(jīng)完全接受了自己這個身份,“爹爹”、“孩兒”說得甚是順口。

  周儻深深看了他一眼,上回失魂之后,他就感覺到周銓身上的變化,但是無論怎么變,終究是自己的兒子,而且是獨子。

  “這幾日京城大索,再未找到明教教徒的蹤跡,他們離開了?!敝軆馈?p>  聽得他這話,周銓一躍而起,高興地道:“那我可以出門了!”

  就在周銓為自己重獲自由而高興時,汴京城外,官道之上,一輛馬車的布簾被掀起,十四叔從中伸出頭來,左右看看,又回望汴京。

  他滿臉都是苦澀之意,長長嘆了口氣:“十余載布局,不意竟然毀于一旦!”

  “哼!”

  少圣公在他身后,也伸出頭來,眼中舛驁不服之色,極為明顯。

  “此次失利,是屬下之責(zé),沒有想到周儻的兒子,竟然也是一個人物……那小兒才十五歲啊……”

  明教派人潛入京城,為的可不只是盜出的金玉,還有禁中秘辛,但是因為周銓的卷入,他們前功盡棄。

  十四叔的感慨,讓少圣公嘴角再度抽了抽,他負(fù)責(zé)主持京中之事,十四叔的感慨,豈不是說,他堂堂少圣公,敗給了一個才十五歲的廂吏之子!

  “十四叔,你在從他口中得到消息后,就應(yīng)當(dāng)將之殺了!”想到這,少圣公惡狠狠地說道。

  十四叔苦笑起來,心知這位少圣公在尋找替罪羊。

  “是,是我誤判了……當(dāng)時不殺其人,一是怕此前口供有誤,二則是因為他身邊小姑娘……小圣公,那小姑娘與文佳皇帝遺像頗類。”

  小圣公渾身一抖,轉(zhuǎn)臉看著十四叔,顯然對十四叔此語不信。

  “當(dāng)真如此?”好一會兒之后,小圣公才問道。

  “旁人不曾見過,我蒙圣公恩典,曾拜謁過文佳皇帝、赤天圣母之像,圣母年幼之像,與那小姑娘幾乎一模一樣!”

  小圣公喃喃念叨了一聲,好一會兒,才點頭干澀地道:“未必是真的,女大十八變,再過幾年,我當(dāng)再入京中,親自看看,那小姑娘是不是文佳皇帝降世!”

  他們說到那位文佳皇帝、赤天圣母之時,眼中既有崇敬,又有不忍之色。

  “是,到時我陪小圣公一起入京,若當(dāng)真是文佳皇帝降世,那是天佑我教大興,天佑圣公、小圣公成就大業(yè),這江山社稷,也該我教去坐坐了!”十四叔道。

  師師長得象那個“文佳皇帝”,這一個發(fā)現(xiàn),足以讓小圣公忘掉京城的失利,如果十四叔的猜測是真的,那么此次京城之行,他可是為摩尼教立下了大功!

  再望了汴京的城垣一眼,小圣公暗暗發(fā)誓:自己一定會回來,一定要將這座繁華至極的城市,攬入自己的手中!

  周銓終于被解除禁足,出來之后,他沒有猶豫,便向家宅旁的小巷行去,徑直走到了小巷盡頭。

  那是三仙姑家,如同上回一般,他才到近前,就聽到三仙姑的叫罵哭泣之聲。

  在外頭聽了聽,周銓笑了一下,然后一腳就踹在門上。

  那門本來就不結(jié)實,周銓的力氣不小,這一腳,直接將門踢破。

  被這響聲驚動,矮壯的李寶蹭地跳了出來,一見是周銓,二話不說,掄著拳頭就要打。

  “想賺錢不?跟我走,給你五十文一日!”周銓飛快地說道。

  就在李寶的拳頭要打中周銓時,他又生生收住了拳頭,呆呆地看著周銓,然后甕聲甕氣地道:“你說什么?”

  周銓看著李寶,臉上浮起了笑容。這笑容甚是和煦,可是看到師師眼中,讓師師打了個寒顫。

  就象當(dāng)初對著摩尼教徒時一般,自家這位兄長,又露出這種笑容了。

  “李寶,想不想賺大錢,穿好衣裳?”周銓問。

  這話讓李寶略有些呆滯,過了會兒,才點頭:“想。”

  “想不想吃香的喝辣的,象那相撲手馬漢一般,人人稱羨?”

  “想!”

  “想不想在街坊鄰里揚眉吐氣,讓你老娘能過上有丫環(huán)仆役的日子?”

  “想……你說這做什么!”李寶連說了三個想字,突然反應(yīng)過來,有些羞惱地問道。

  周銓嘿的一聲笑:“想就好,想就跟我來吧!”

  他甩下一句話,背手而走。

  李寶不由自主地跟著他,直到出了門,他才回過神來:自己是怎么回事,不知不覺中,便成了這家伙的跟班了。

  就在剛才,自己還想著要揍他一頓,以解心頭之恨呢。

  “妹子!”周銓對站在門外的王師師道。

  王師師正迷糊呢,方才李寶還氣勢洶洶要找周銓打架,可是周銓三言兩語,就將這小子忽悠住了,不僅不再要打架,還老老實實地將自己的處境說與周銓聽。

  她不大明白,為何自己這位“哥哥”看似隨便的幾句話,就能起到這種效果。

  因此,周銓叫她兩遍,她才反應(yīng)過來:“啊……兄長,何事?”

  “你的字寫得如何?”周銓問道。

  “還行?!睅煄熀苤t遜地說道。

  事實上,自打李蘊收養(yǎng)她開始,她就一直在學(xué)習(xí)琴棋書畫,只以書法而言,雖然不足以稱名家,卻也是相當(dāng)不錯。

  “還行就好,可以湊合了……”周銓喃喃說道。

  他們正待離開,背后三仙姑沖了出來,一把將李寶拉住,直往自己身后扯,眼睛還警惕地盯著周銓:“你想做什么,你又想禍害我家寶兒?”

  “喂,三仙姑,我何時禍害他了,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周銓不樂意了。

  “上回你來之后,我家寶兒已經(jīng)連接被三家鋪子辭工,若不是沾了你身上溺死鬼的晦氣,如何至此!”三仙姑叫道。

  周銓愣了愣,看著李寶,李寶卻是低頭不語。

  師師在旁邊一揚眉,她也是市井出來的,能裝大家閨秀,也能撒潑叫罵。見周銓發(fā)愣,她便踏出來:“三姑,你少血口噴人,我家哥哥哪里有什么晦氣,你兒子被鋪子辭工,那是他笨手笨腳,不是砸了鋪子里的東西,就是誤了師傅的事情,你這蠢婦生得蠢兒子,與我家哥哥何干?你若再胡言亂語,信不信我喊我娘來打爛你的嘴!”

  她小嘴噼噼叭叭地說,如同炒豆一般,哪怕三仙姑舌尖牙利,都給她憋得喘不過氣。有心再和她對罵,卻想到周母可是一根蠟桿掃遍街坊的頭號悍婦,自己不是對手,便只有生咽了這口怒氣。

  “不管怎么說,我不讓寶兒跟你走,他是我兒子!”

  周銓見此情形,搖了搖頭。

  他想做的事情,倒不是非李寶不可,只不過這小子心憨力大,易于支使罷了。既然三仙姑不愿意,那就算了,街坊有的是半大小子,總有人手。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p>  他一句沒勸掉頭就走,反讓三仙姑愣了愣,那邊師師眼珠微微一轉(zhuǎn),開口補了一句:“我家哥哥可憐你母子,想要提攜你這傻兒子一回,你卻不知好歹,哼!”

  她說完之后,也是轉(zhuǎn)身便走,但這一句話,卻在三姑心中激起巨大的波瀾,也讓她生出一線希望!

圣者晨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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