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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風(fēng)華

一七一、做什么事情不危險

大宋風(fēng)華 圣者晨雷 3120 2016-06-24 21:42:34

  從水底深處,一個身影浮了直來,手中一柄短刃,狠狠刺入了抓住張順的一水員的胳膊。

  周銓!

  原本在水中掙扎沉浮,看起來不通水性的周銓,此時從深水中游出,水性雖然比不上他們,但也分明不弱!

  更重要的是,他手中拿著短刃,正適合水中貼身搏斗!無論是誰,只要靠近他,被捅了一刀子,咸澀的海水浸泡到傷口,滋味比起受刑好不了多少。

  那水員吃痛,手頓時松開,他驚慌地吐出一串泡泡,正準備浮上去,結(jié)果周銓過去,在他的一只腿上又是一刀。

  那水員水性很好,一手一腳受傷,卻還能在水里掙扎上浮,只不過這一來,他已經(jīng)失去了戰(zhàn)斗力。

  緊接著,周銓又游向剩余的水員,正是那綽號胡子的家伙。

  胡子看到周銓過來,如臨大敵,仗著自己水性勝過周銓,用力蹬腿擺腰,魚兒一般想要避開,但才一動,一只有力的胳膊牢牢抓住了他的頭發(fā),將他猛然扯住。

  他仰著頭,看到的是張順一連吐出三個泡泡。

  將這廝拎著浮出了水面,張順大口大口喘氣,只覺得自己肺都要憋出血了。

  然后看到周銓也浮了出來,還抱上一塊身邊的浮板,嘿嘿笑了笑,絲毫沒有懼色。

  “你小子,水性有大長進啊?!睆堩樔滩蛔〗械馈?p>  當(dāng)初五丈河才多少水,周銓就幾乎淹死在其中,若不是他救出來,早就一命嗚呼了。

  可現(xiàn)在,在大海里周銓不僅可以自己游,甚至還可以極為逼真地將敵人引出來!

  就是張順,剛才也被周銓蒙了過去。

  周銓咧嘴笑了笑,換了原本的周銓,在這海里自然就是旱鴨子,絕無幸免的可能。但現(xiàn)在周銓是他,他雖然遠遠比不上張順的水性,可在海里飄上半小時不沉,還是能做得到的。

  更何況在知道自己取代原本的周銓,就是因為水的緣故之后,“周銓”便強化了游泳訓(xùn)練。

  此時大船上放下的小舢板也飄了過來,七手八腳地要先將周銓拉上去,不過周銓一揮手中短刃,將眾水員驅(qū)開,自己爬上去后,坐在一邊哆嗦。

  海水太冷了。

  然后,張順拽著俘獲的那水員,將之推上船后,周銓立刻用刀逼住。

  別的水員看得面面相覷,有一人道:“衙內(nèi)這是何意,他下水來救你,你卻這般模樣?”

  “救我?呵呵,若不是我早有防備,只怕已經(jīng)給害死了……這三人,你們很熟么?”

  “衙內(nèi),衙內(nèi),有什么話好好說……”

  馮延壽此時臉色發(fā)白,他比別的水員知道的多些,只是沒有想到,這幾個家伙竟然真敢在海上下手。他心中暗恨,但此時卻不得不出來。

  “我道海州賊為何能在此逍遙縱橫,原來在水師之中,竟然有他們的同黨!”周銓咧開嘴,森然一笑。

  馮延壽心中一凜。

  海州賊表面上只是海盜漁民,實際上與廂軍水師多有勾連,甚至有的時候,廂軍水師也會打著海州賊的旗號外出辦事,這是他很清楚的事情。

  “馮巡檢,今日助我將海州賊潛伏于水軍中的同黨一網(wǎng)打盡,實在是功不可沒,我雖然年少,卻也有上折奏事之權(quán),少不得要上奏朝廷,為馮巡檢要一份潑天大的功勞來!”周銓又道。

  馮延壽頓時大喜,然后喜憂參半。

  當(dāng)賊哪有當(dāng)官好,他看了周銓與張順的水性,再想想大船之上,武陽雄壯的體魄,便知道哪怕他們十余人能夠同心,將這些人都扔進海里去,只怕也會有一二個掙扎上岸者。

  到那時,等著他們十余人的就是抄家滅族。

  更何況,馮延壽十余人并不同心,動手的三人,其實原本不屬于這條船,乃是魏德彪借口要派人拍周銓馬屁,這才調(diào)到他船上的。

  誰知這三個不是來拍周銓馬屁的,而是來要周銓性命的!

  念頭飛轉(zhuǎn)之下,馮延壽便下定了決心,魏德彪給了他一點好處沒錯,但哪里比不得上周衙內(nèi)慷慨大方,而且當(dāng)賊,哪里比得上當(dāng)官!

  當(dāng)賊要搶百姓,還得擔(dān)心受怕,當(dāng)官要搶百姓,自有朝廷巧立各種名目。

  “衙內(nèi)慧眼如炬,大智大勇,引出了廂軍中的海州賊……還有一人,有極大嫌疑,這三名海州賊,都是鹽場主事魏德彪強行安插在我們身邊的,這魏德彪,定然也是海州賊!”

  馮延壽二話不說,就將魏德彪賣了,他身邊的那些水員,也是拼命點頭,而且還有人下水幫忙,與張順一起,將被周銓刺傷的那家伙也抓了過來。

  他們用纜繩將這二人牢牢綁住,用力之緊,這二人哀求告饒都沒有用。

  待張順也上了船之后,他們向著大船劃去,大船早已下錨等著,拋下繩梯,等周銓與張順先上去后,再用繩索將兩俘虜?shù)趿松先ァ?p>  一上船,王啟年將自己的衣裳給周銓披上,然后上前就是一腳,踹在那綽號胡子的水員身上,那水員吐了一口唾沫,滿臉兇色:“狗子,有種就給爺爺一個痛快!”

  “落到小爺手中,你想要痛快?”王啟年罵了一句,他看了看桅桿上面,正好有一個掛魚的魚鉤,他伸手摘了下來,然后直接用鉤子將那“胡子”掛了起來。

  胡子雖然不怕死,可并不意味著他不怕痛,被那魚鉤掛起來,痛得他哇哇大叫,哭嚎不止。

  “怎么樣?”王啟年松了松鉤子,笑嘻嘻問道。

  “休想我……?。 ?p>  那胡子正待繼續(xù)嘴硬,王啟年又扯了一下鉤子,他到嘴的話被慘叫堵了回去。

  “我問的又不是你,我問的是他,看他是不是也象你一般嘴硬,你們當(dāng)中,有一個活下來充當(dāng)證人就可以了。”王啟年笑了笑,再看向另一個俘虜。

  武陽此時將周銓護在身后,替他擋著海風(fēng),周銓也不管那么多,將外頭的濕衣脫下,換了王啟年的干衣裳。武陽沉聲道:“大郎,你又在冒險!”

  最初時武陽還沒有意識到,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可以猜出周銓的意思。

  以周銓的性格,他就算是不待見魏德彪,至少表面上還要和對方敷衍一方,可是一直以來,周銓對魏德彪都是不假顏色,擺明了一副“我要對付你”的態(tài)度。這等情形之下,魏德彪狗急跳墻,只能鋌而走險。

  在海州這一塊,對方能鋌而走險的方法,就是動用海州賊的余黨。

  周銓只是在釣魚,要通過魏德彪這地頭蛇,釣出海州賊的余黨來,或許他還想通過深挖海州賊余黨,再得到什么好處,這就不是武陽能猜得出來的了。

  聽得武陽的話,周銓一臉無辜:“哪有,我哪里知道,對方會在海中動手,方才我落水,可是真的!”

  “哼,回去之后,我自是會向你父親說明,以后我不再跟著你了,實在跟不??!”武陽負氣地道。

  象周銓這樣冒險,實在讓武陽惱怒。

  “武叔,你覺得我是那種不怕死的人么?”見武陽真生氣了,周銓換了副笑臉問道。

  武陽想了想,還真不能說周銓不怕死。

  雖然不只一次以身試險,但事后證明,絕大多數(shù)時候,周銓都是在有非常大的把握的情形下動手的。

  無論是偷襲臘山寨,還是這一次,周銓手里,都握著人所不知的底牌。

  “昔日李世民,年方二十,便以五百人沖擊敵陣,取敵將首績于萬軍之中。光武帝劉秀,更是以十三人破敵陣,還有班超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之舉……武叔,我想要成就一番事業(yè),有些事情,不可避免!”

  聽得周銓這話,武陽身體顫了顫,回過頭來,用驚駭?shù)哪抗饪粗茔尅?p>  班超只是用來補足的,李世民、劉秀,才是周銓真正想說的!

  此二人乃何許人也!

  李世民雖非開國之祖,但是李唐建基,他功不可沒;劉秀出身雖是寒微,但再造大漢,中興社稷,他甚至比李世民都更強!

  最重要的是,這二人都當(dāng)了皇帝。

  武陽盯著周銓,周銓卻是一臉坦然,兩人眼神相對,周銓沒有半點退讓之意。

  是的,周銓想當(dāng)皇帝!

  從京師出來時,他就隱隱有了這個念頭,彭城之亂后,這個念頭變得清皙直來。

  既然趙佶還有如今大宋的一批官僚都不成,為何不讓自己來試試,至少,自己不會比他們差吧。

  “大郎,這……一步邁出,恐怕會極為危險?!?p>  “做什么事情不危險?”

  兩人小聲對話,就在這時,那“胡子”和另一個水員,已經(jīng)在王啟年的逼迫下,迫不及待地開始招供了。

  正如周銓所想,這三個水員,果然與海州賊二曹操等有著極密切的關(guān)系,他們與海州賊、魏德魁勾結(jié),干著販賣私鹽的勾當(dāng)。魏德彪以周銓來此徹查海州賊,要把他們販私鹽之事也查出來為由,誘得他們想要下手除掉周銓。

  口供逼了出來,又核對了一番,確認無誤之后,王啟年來到周銓和武陽身邊報告。

  他二人說話時躲在一邊,沒有旁人聽到對話,眾人都在看王啟年施刑,見王啟年逼供如此輕車熟路,馮延壽對自己的選擇更是慶幸了。

  手底下都是這般人物,這位周衙內(nèi),哪里是他能招惹的!

  “衙內(nèi),如今……是繼續(xù)上島,還是返航?”馮延壽也湊了過來,涎著臉向周銓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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