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樹找了一個項目,他想把河南的一種民間工藝——麥稈畫介紹到南城來,正好陳玉燕在鄭州開會,順路回了一趟家,陳玉樹就讓她帶著畫回南城了,讓陳玉菩親自看一下這種畫。
陳玉燕帶回的畫,陳玉菩仔細(xì)看了好多遍,畫品做的非常仔細(xì),黑底配上金黃色的麥稈畫非常地高檔漂亮,只是畫的內(nèi)容陳玉菩略感到不放心,都是些花鳥魚蟲類的中國傳統(tǒng)內(nèi)容,現(xiàn)代藝術(shù)和西方的藝術(shù)并沒有結(jié)合在其中,與當(dāng)下年輕人的欣賞觀點有些不一致,他拿不定主意,帶著畫回到家中,他想聽聽那兩位姑娘的意見,畢竟她們是年輕人,審美觀點是可以借鑒的。
“小盧、小楊,請你們參謀一下這畫怎么樣?能不能賣出去?”陳玉菩回到家里兩個姑娘也都已回來,包裝盒裝飾的非常精美,小盧打開盒子,一幅精美極漂亮的錦上添花圖展現(xiàn)在眼前,畫藝做工極其精細(xì),色彩鮮艷奪目。
“猜猜,這是什么做的?”他問她們。
兩個人看半天,看不出是什么做的,“這是牛毛畫吧?”盧一平看不出是用什么做的,干脆故意瞎說。
“嘿嘿,這是你家的牛毛嗎?……”陳玉菩瞪大眼睛瞅著她。
“那是木雕嘍?!睏钣衩凡?。
盧一平樂的彎了腰,陳玉菩沖她們聲音略大了點說:“不懂瞎說,這是麥稈畫,相當(dāng)于你們家里稻子的稈做的,呵呵……還牛毛畫、木雕呢?!彼粌蓚€姑娘氣樂了。
盧一平和楊玉梅聽說這幾乎是用和草差不多的材料做的都很驚奇,“能把草做成這樣,真不簡單,這畫貴嗎?”楊玉梅問他。
陳玉菩點點頭,詢問的口氣說:“你們看看這畫能賣多少錢?”
“不好猜,再說這又是麥稈做的,就更不好說了。”盧一平的言外之意有二個,一個是麥稈是低值材料,做成畫,說明水平高,無法估價。另一個意思卻是截然相反,即是低值材料做成的畫,價格也不應(yīng)高到那里去。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畫能不能賣出去,看上去很漂亮,只是這里的人能不能接受它,如果是你們買,會出多少錢?”他問她們。
她們倆都搖搖頭,不知道能出多少。
“800能賣出去嗎?”陳玉菩試探著問。
“明天你去畫廊,看一看那里這么大的畫是多少錢不就了解了嗎?”小盧給他出主意。
他想了想,覺得這個主意可以采納。
兩個姑娘回到屋里一會兒出來都挎著包,卻是要出門的樣子,兩人與陳玉菩招呼了一聲出門,他關(guān)注著畫,思索著怎樣才能銷出這樣的畫。
陳玉菩突然想到展覽會,參加展銷會,可以讓全國五湖四海的人都能了解,這一招讓他想著很興奮,他馬上拿起電話,撥通160問詢臺。
“喂,你好,請問最近在展會中心有什么展覽嗎?文化方面的?!彼麖娬{(diào)是文化方面的。
“4月23日有個工藝品展覽,5月18日還有一個禮品方面的,近期就這兩個?!?p> “好的,請你把4月23日工藝品展覽承辦公司的電話告訴我……謝謝你?!彼畔码娫?,把記下的號碼抄在本子上,準(zhǔn)備和展覽公司聯(lián)系一下。
一大早,盧一平和楊玉梅都上班去了,家里就剩下了他一人,陳玉菩把電話打到了展覽公司,接電話的是一個女的。
“你好,我想了解一下工藝品展覽展位方面的事情?!彼f出自己的目的。
“沒有啦?!彪娫挶弧尽匾幌驴圩×?,這讓陳玉菩沒有想到。他按下鍵鈕又打了過去。
“怎么回事?不是告訴了你沒有了嗎?”那女的氣沖沖。
“小姐,有話能不能好好說?我要問你的是,4月23日的工藝品展覽還能不能參加?”
“你是參展商呢,還是參觀?”女的聽他說讓她好好說話,也自覺理虧,態(tài)度有所轉(zhuǎn)變。
“我想?yún)⒄埂!?p> “沒有了,展位沒有啦,半個月前就沒有啦?!迸挠忠淮胃嬖V他。
“噢,那謝謝你,打擾了,再見?!狈畔码娫?,他失望極了。
“下午,下午我再試試,也許是這個女人跟誰生氣,讓我倒楣正好碰上,下午換個人,再問問?!彼睦锵?。
下午上班后,他又一次撥通了展覽公司的電話,這回接電話的是一位男的。
“你好?!边@個男的比較客氣。
“你好,我是源開公司,我想了解4月23日的工藝品展覽的展位情況?!?p> “啊,真的對不起,展位現(xiàn)在早已沒有了,一個月前就訂完了?!蹦侨苏f的和女的基本一致。
“能不能想辦法補一個呢?”他想出這么個法子。
“呵呵……肯定是不行呀,不好意思,幫不了你,再見?!蹦侨讼确帕穗娫?。
落實了展位的情況,陳玉菩心里全涼了,他給陳玉燕打去電話告訴她展位沒有,參展的可能性已沒有了,陳玉燕沉吟著,也沒有什么辦法。
“不行你還是去找工作吧?”她沉吟了許久,還是建議他去找工作。
“我還是再跑一跑車管家吧?!彼男那楹艹林?,沒有更好的出路也只有先把握眼前的了。
“也行,上我這里來吃飯吧?!彼胱屗∫活D。
“不去了,瞎跑啥呀?!彼榫w低落,也不想動了。
放下電話陳玉菩和衣躺在床上,頭枕著胳膊想心事,突然他從床上坐起來,又拿起電話的話筒,“160嗎?請問4月23日工藝品展覽的承辦公司有幾部電話?你幫我查一下,哎,謝謝你?!彼戎?。
“對不起,先生,對外咨詢就一部?!狈?wù)小姐告訴他。
“其它的沒有了嗎?”
“是的,要不然給你個組委會的你看要不要?”
“那也行?!北疽詾槭巧礁F水盡的陳玉菩喜出望外。
打過去的電話是無人接聽,他一看表已經(jīng)下班了,只好等明天了。
陳玉菩吃了飯,然后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溜達(dá),天已經(jīng)很黑,路燈已全部亮了起來,他隨意地走,隨意地看,不經(jīng)意間他發(fā)現(xiàn)總有個人跟他走,他轉(zhuǎn)身一看,是一個女的,年紀(jì)很輕,有二十一二歲的模樣,穿一身黑衣,腳蹬半腰靴子,裝束非常不一樣,女孩沒有吭聲,只是不時用眼睛瞟他,陳玉菩已沒有心情繼續(xù)溜達(dá),他怕這是利用色相誘人實行搶劫的陷阱,他轉(zhuǎn)身往回走,不用回頭他已聽出那個女孩也跟著他走,他快女孩也快,他慢女孩也慢,他故意以很慢的幾乎要停下來的步子走,女孩則在走過他前方五六米的地方停下來等他,這讓他暗自叫苦,這要是跟回了家可就說不清,正好前面有一家酒樓,門口裝飾的燈火通明,心中一動,他徑直奔亮處而去,到了亮的地方再回頭看,女孩并沒有跟來,一下子他放了心,可擺脫了。
昨晚他睡了一個好覺,早上他起來時,盧一平正在洗漱,她還以為他要用衛(wèi)生間,趕緊出來給他讓地方。
“繼續(xù),繼續(xù),我不用?!彼⑿χ隽藗€不用的手勢。
盧一平此時正是一嘴的牙膏泡,不便說話,她笑笑算是做了回答,楊玉梅穿著睡衣就過來了,胖嘟嘟的再加上肥大的衣服,倒也挺好看。
“現(xiàn)在的賓館客人多嗎?”他問剛洗漱完的盧一平。
“還行吧,我想問問你,我換個工作去做外貿(mào)覺得咋樣?”她反問他。
“你干過外貿(mào)嗎?”陳平玉菩問。
“我原來干過,賓館是來這里后才干的,賓館人有點復(fù)雜,不太想干了?!北R一平嘟著嘴說。
“如果不順心我看就換唄,另外看看哪里掙錢多?首先,當(dāng)然選錢多的地方。”陳玉菩道。
“說不好,外貿(mào)是看接單多少,拿錢是活的,對了,你怎么不搞外貿(mào)呢?”盧一平問。
“我英語不行,怎么做外貿(mào)?啥時你自己想做了,我給你提供后臺支持?!?p> “好哇,那樣我請你吃飯?!北R一平很高興。
“想用一頓飯就把我打發(fā)了,那可不行。”陳玉菩故意逗她玩。
“哈哈……人心不足蛇呑象,要不,我給你介紹個外國妞,行不?現(xiàn)在我手里就有一個?!?p> “呵呵,外國妞咱們可侍候不起,人高馬大的,你看那嘴?!彼檬滞鶎捓锉葎澚艘幌?,“這么大,想親一下還得捏住半邊?!?p> “哈哈哈哈……那你就不要捏嘛。”兩個姑娘笑的是花枝亂顫。
“那也不行,本來挺甜蜜的秘密事,漏了口風(fēng)你們倆誰負(fù)責(zé)?”。
兩個姑娘更是笑的直不起腰來。
“陳先生,你媳婦長什么樣?”盧一平趁機問。
“一般人,我說她是三心牌的,可她自己不愿承認(rèn)?!闭f到何明,他的心里涌上一股甜意,臉上綻開了迷人的笑容,發(fā)自內(nèi)心地歡喜完全表現(xiàn)在了臉上。
“從你身上就可以看出你的媳婦一定不是個普通人?!边@是小楊在說。
“哦?為什么?”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和你交往的人一定不會差的?!彼隙ǖ卣f。
“呵呵……也許吧?!彼麤]有表示支持,也沒有表示反對,心里卻認(rèn)同了她的判斷。
兩個姑娘上班走了以后,陳玉菩把家收拾了一下,看看時間已過了九點半,懷著一絲不安又堅信要說服組委會的信念,他撥通了話務(wù)員提供的組委會的電話。
“喂”一個男子的招呼聲。
“喂,你好,請問是工藝品展覽組委會嗎?”他問。
“是,先生有什么事嗎?”
“你好,請問貴姓?”
“我姓方,什么事?”
“我是源開公司的,跟你聯(lián)系是想看你們能不能幫我們訂一個展位的事?!?p> “對不起呀先生,展位已經(jīng)全部訂完了,要早一個月說還行?!蹦悄凶雍妥蛱斓娜苏f法是一致的。
“哎,方先生,我的這種畫和其他人的完全不一樣的,這都在國家獲過一等獎的,在咱們南城可能沒有誰見過的,是高檔次的東西?!标愑衿信路较壬垭娫挘s緊把最主要的特點抖出來。
“哦,你那是什么畫?南城沒見過嗎?”方先生一下子來了興趣。
“是的,在國家和地方省市都多次獲過獎的。”
“你能把畫現(xiàn)在帶過來讓我們看一下嗎?”方先生不僅興趣更加濃厚,而且讓他馬上帶畫前去,陳玉菩沒有想到會發(fā)展到這么好的地步,效果是大大地超出了他的預(yù)期,“好的,那我一會就過去?!?p> “好,我等你?!?p> 放下電話,陳玉菩喜不自禁,他趕緊把這消息電話告訴了陳玉燕,陳玉菩帶上畫,直奔陳玉燕的工作單位,在門口兩人碰上面,怕時間趕不上,兩人招來出租,打的趕往展覽公司。
見到方先生時,陳玉菩有一點吃驚,竟然是一個二十六七歲非常年輕的小伙子,人長的非常精神,雙方自我一介紹,才知道方先生是總經(jīng)理助理,是這次展會的組織負(fù)責(zé)人,方先生把他們讓到會客室,雙方落坐后,陳玉菩把外面的包裝錦盒打開,露出里面的錦上添花圖。
“這是麥稈畫,是由麥秸經(jīng)過十幾道工序完成的?!标愑衿薪榻B說。
方先生一下子就被漂亮的錦雞吸引住了,彎腰俯身在畫前仔細(xì)地看著,想找到麥秸的痕跡,最后他點點頭,說:“真看不出這是麥稈做的畫?!?p> “這么大的一幅得賣多少錢?”方先生問。
“一千二吧?!标愑衿谢卮?。
“要這么高嗎?”方先生驚異地問他。
“這畫僅工藝處理就十幾道工序,而且這是工藝美術(shù)家自己親手制作的,這幅畫曾在去年全國手工藝品展覽會上獲得二等獎,大師親手制作的的九龍壁更是獲得了最高的一等獎?!?p> “呶,就是這一幅?!标愑衿邪咽稚系漠嬈f給他,看著畫片,方先生點點頭。
“我們給你想辦法擠出一個展位?!彼f出的話讓他們倆喜出望外,雖然在路上分析覺得有可能,但沒有想到會這么痛快。
“現(xiàn)在還有十幾個公司是已經(jīng)訂了位但還沒有交錢,我們想辦法從有相似展品的公司中撤下來一個,讓你們上,你們看愿意嗎?”方先生問。
“愿意?!?p> “我們這次共有880家企業(yè)和公司參展,ABCD四個館同時展出,我們這個展會在全國都很有名,現(xiàn)在還有已報名但沒有展位的70多家,你們的這個展品非常出色,在我們這屆展覽中還沒有,只是現(xiàn)在離開幕的時間已不多了,不知你們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能不能準(zhǔn)備好?”方先生一邊介紹展會情況,一邊又對短時間內(nèi)參展提出擔(dān)心。
“沒有問題?!标愑衿锌隙ǖ?。
陳玉菩開始忙著聯(lián)系展出需要的彩頁印刷、廣告板、承畫托架、燈具等,他買了兩個太陽燈,要把他的展位變的輝煌起來,光亮奪目才能吸引參觀者了眼球。
在離展會還有五天,陳玉樹拉著滿滿一車的畫來到了南城,他把車直接開到了陳玉燕的辦公樓下。
陳玉燕正在埋頭進(jìn)行工程招標(biāo)標(biāo)書的分理和登記,隱約人影一閃,光線暗了下來,她以為是阿波在故意搗亂,嘴里說道:“去去去,別搗亂,沒看正忙著嗎?”沒有聽到回音也沒有人閃開,只是聽到了一聲“老姐。”
“??!這么快你就到了,還想你最快也得晚上到呀?!标愑裱嘁娛顷愑駱湔嬗悬c喜出望外。
“一路上馬不停蹄,就想快點過來和你們匯合,都好吧?”陳玉樹高興地咧嘴笑著。
“還行,大哥還不知道你到了吧?”陳玉燕問他。
“還不知道。”
陳玉燕聽他這一說,拿起桌上的電話聽筒,給陳玉菩撥電話,正好陳玉菩也在附近的洗車場鋪貨,聽到陳玉樹已經(jīng)到了,也很高興,表示馬上就可以到他們那里,只是一會兒的功夫,陳玉菩就來到了陳玉燕的辦公室,幾人相見都很高興,只是在陳玉燕的辦公室人多說話不方便,于是陳玉燕提前請了假下班,兄妹三人一起下了樓,找了一個酒樓,給陳玉樹接風(fēng),陳玉菩和陳玉燕把他們已準(zhǔn)備的情況和陳玉樹詳細(xì)地介紹了一下。
“你這次來的很及時,半年了,你不知道大哥過的有多難嗎?”“陳玉燕對陳玉樹說,“你看噢,賣過垃圾桶、搞過車庫門、推銷過防盜器、搞過招商,每天走那么多的路,吃那么多的苦,看著都讓人心疼?!?p> “現(xiàn)在好了,咱們找的這個項目應(yīng)該是不錯的,華先生的畫在咱們那里那是政府對外贈送的東西,在政府機關(guān)吃香的很,我這次來華先生也很支持。”陳玉樹高興地說。
“這次能夠參展,也是咱們努力的結(jié)果,前面跟人家聯(lián)系都沒有展位,這第三次如果沒有找到組委會,恐怕也玄,這也許是除了努力不放棄外,也是命運的安排吧?!标愑衿姓f。
“現(xiàn)在基本上都安排好了,就剩下畫怎么放的問題了。”陳玉燕對這個問題一直有點頭疼,如果做好的畫架子那樣成本更高,普通的吧,畫的水平很高又不相配。
“我今天看到了一種角鐵,可以組裝成放畫的架子,我覺得可以,而且不需要投入太多的錢?!标愑衿兄v出他注意的東西,這時,服務(wù)員把他們要的飯菜已經(jīng)送上來,打斷了他的講話。
吃過飯,陳玉菩帶著陳玉樹往自己的住處去,陳玉燕并沒有跟他們一起走,她在上一個學(xué)習(xí)班,每晚上課。
陳玉菩找到他說的那家商店,那是一種90度直角的角鋼,在其兩個側(cè)面上,中間部分被刻意地留出了有8mm寬,長有30mm的扁長形的間歇的空。只要將兩個面貼在一起,用螺絲擰緊,背后再做一個支撐架,就可以做成一個牢固的支架了。陳玉樹一看到就立即贊同了他的想法,角鐵不用多,有四根就足夠了,價一問也不貴,做成他們需要的展架有200元錢就可以了。
陳玉菩他們回到家,小楊和盧一平都未回來,兩個人把畫先放在廳里,包裝盒全是用錦緞外包,非常高檔,他倆一塊一塊地把畫搬回家,大大小小有五十多塊。
“畫的價格怎么樣?陳玉菩一邊搬,一邊問。
“就是價格貴,講不下來。”陳玉樹搖了搖頭,顯出無奈的神情。
“太高了就怕不好銷吧?”陳玉菩心里一沉,南城呆了有半年了,南城人怎么做事他已經(jīng)有所了解了。
“我也沒有辦法,人家不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