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佑瑾看著月綰綰烏黑靈動的眸子,仿佛看癡了一般。也沒有再加速,只是穩(wěn)穩(wěn)的跟在月綰綰的黑馬身后。
白馬和黑馬都是千里良駒。黑馬是他的坐騎,而白馬則是他太子哥哥的坐騎,自從太子哥哥死掉之后,他便一同照顧兩匹馬。
他和太子哥哥雖不是一個(gè)母親所生,但因?yàn)樽约旱哪赣H和太子哥哥的母親關(guān)系很好,他和太子哥哥也算是親如兄弟,只是太子哥哥卻是離奇的死掉,有謠言說是自己的母親設(shè)計(jì)害死了太子哥哥和當(dāng)年的皇后,可是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他的母親是那么柔弱那么善良的女子,怎么可能害死太子哥哥和皇后娘娘呢?不管怎么樣,太子哥哥的尸首并沒有找到,所以他要替太子哥哥照顧好他的馬,日后太子哥哥若是回來,便能看到這匹馬了。
“在下愿賭服輸?!币予驮戮U綰到了馬場的另一端,他大方的笑道,然后伸手替月綰綰理了理被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
月綰綰微微側(cè)身避開了尹佑瑾的手,眸中依舊神色淡淡,她只習(xí)慣那個(gè)溫柔如水的男子替她挽發(fā),其他人,縱然再優(yōu)秀,都無法代替。
“不知姑娘可喜歡那琉璃玉鐲?”尹佑瑾的手尷尬的在空中微微停留,嘴角笑意不減,眸中仍是滿滿的寵溺。
“果真是公子送的?”月綰綰抬眸,對上了尹佑瑾充滿寵溺的淺色眸子,只覺得那雙眸子充滿了魅惑和占有欲,不自然的避開他的目光,月綰綰的心中有些抵觸。
“不錯(cuò),姑娘喜歡就好。”尹佑瑾此刻的笑容不再是戲弄的樣子,反倒帶上了幾分認(rèn)真,整個(gè)人看起來更加的具有魅力。
“這樣貴重的禮物,只怕我受不起?!痹戮U綰強(qiáng)迫自己轉(zhuǎn)開了眼眸,眼前的男子和玉辰有著截然不同的感覺,但是被他這樣注視的一瞬間,她也有微微的失神。只是她的心,只能屬于她自己,不管是誰,都無法改變。
“沒有受得起受不起。我送你,便是你的。你不要,扔了便是?!币予樕系男θ菸醋?,只是出口的語氣帶上了幾分霸氣。
“扔了多可惜?不如轉(zhuǎn)手賣了呢?!痹戮U綰的眸中露出了幾分狡黠,調(diào)皮的笑了笑,一臉捉弄的看向尹佑瑾。
尹佑瑾的臉色果然大變,一臉不悅的看向月綰綰,在看到月綰綰眸中的狡黠時(shí),又無可奈何的一笑。
“姑娘若是賣了,我只好再買回來了?!?p> “那豈不是害公子破費(fèi)了?那我還是收著吧?!痹戮U綰聽了尹佑瑾的回答,輕輕一笑。其實(shí)那只鐲子,她真的很喜歡。
琉璃的光澤很特別,很合她的心意,加上上面的紅梅,又是她最愛的花。原本她就一直想要買下來,可是老板說是鎮(zhèn)店之寶,不肯賣,她也沒有強(qiáng)求。
想必尹佑瑾也是用了什么法子威脅了老板吧。倒也是個(gè)率性的人。
不管尹佑瑾是何用心,他這份心意她領(lǐng)了。不過,她和尹佑瑾之間,永遠(yuǎn)不可能產(chǎn)生別的感情了。
春和景明的日子,太陽掛在空中,散發(fā)著柔和的日光。月綰綰早早的到了景明湖畔。她和玉辰約好今日在湖畔游湖。
“綰綰。”玉辰如約而來,仍舊是一襲純凈無暇的白色。月綰綰只覺得,他如同遠(yuǎn)在天邊的圣蓮一般遙不可攀,他們原本就是兩個(gè)世界的人??v然玉辰待她好,縱然她也曾為之而動心,可是,他們不是一個(gè)世界的人,注定沒有任何結(jié)果,又何必執(zhí)著呢。不如相忘。
“玉公子。”沒有喚他玉辰,而是玉公子。因?yàn)?,她不想再靠近他,不想再沉淪,他和玉辰終究不是一個(gè)世界的人,既然如此,又何必再靠近,她離開玉辰,只是不想繼續(xù)利用他而已。
帶著詫異和詢問的眼眸看向月綰綰,月綰綰只覺得下一刻就要被那雙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打動,有些不自然的別過臉去,月綰綰徑自跨上了早就備好的小舟。
“綰綰,發(fā)生什么事了么?”玉辰也隨著月綰綰到了小舟之上,看著月綰綰的眼睛問道。
“沒有?!痹戮U綰漠然的直視著玉辰的眼睛,語調(diào)冰冷的不帶任何感情,仿佛和玉辰隔開了千米遠(yuǎn)。
“湖上的景色很美。綰綰可否和我合奏一曲?”玉辰從舟蓬里取出了一把琴和一支蕭。
“不知玉公子想奏什么曲子?”月綰綰接過了古琴,目光飄忽的看向遠(yuǎn)方,嘴角的笑意也顯得飄忽。
玉辰?jīng)]有答話,只是淡然的吹起來,那是一首月綰綰熟悉的曲子,弱水三千。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若能相遇,必感恩澤。若能相遇,必不相忘。
按上琴弦的手,微微的停滯,繼而和著簫聲,琴聲如同流水般從指間流瀉而出。琴簫合奏,回蕩在景明湖畔,直叫游湖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到這條不起眼的小舟之上。
小舟之上的男子,白衣若仙,高雅出塵,玉般的光澤叫人不敢逼視。小舟之上的女子,月白長衣,漠然冷艷,雪般的絕美叫人移不開視線。這樣出塵的男女,這樣天籟的音樂,引得所有的船只都想靠過來,仔細(xì)看看舟上的男女。只是這舟卻飛快的朝著湖心而去,讓人追趕不及。
“這曲子,可好?”玉辰放下蕭,目光溫和,如同高山之上的山泉一般清澈。
月綰綰沒有回答,只是伸手觸及冰涼的湖水。雖是初春的天氣,可是湖水剛化了冰,此刻還是冰涼的很。
月綰綰觸著湖水,只覺得所有升溫的感情又慢慢的冷卻,她回眸看向玉辰,溫婉卻疏離的答道,“弱水三千,非我所愿。”
玉辰?jīng)]有答話,只是目光遠(yuǎn)遠(yuǎn)的看向湖畔。疏離而高雅,帶著讓人看不懂的目光,深邃的如同浩瀚的天空。眸中有著隱隱的憂慮,只是在他高雅的面容下,幾不可察。
“這是上次綰綰姑娘留在我府上的面紗?!背聊嗽S久,玉辰突然從他的懷中小心翼翼的拿住了一方面紗,白玉般修長的手指將面紗遞給了月綰綰,月綰綰接過面紗的時(shí)候恰巧起了一陣風(fēng),將面紗卷入了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