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得知了六芳想要做的事情,王豈的這幾天就過的非常不好。
劍極盟,太一宗。
自己這是進(jìn)大坑了。
“這個丫頭沒有事情吧!”王豈回過神,坐在石門之前,有些擔(dān)心起來。
江子當(dāng)初說好的是三日時(shí)間,可前天來到此地之時(shí),面對自己的卻是一扇冰冷的石門,要不是因?yàn)榻右坏搅孙堻c(diǎn)就從里面出來,一頓風(fēng)卷殘?jiān)浦蠹泵氐搅硕﹂g之內(nèi),這副廢寢忘食的模樣,讓王豈都有些接受不了。
“這還是個那個江子小蘿莉嘛?”
不光是這里,太一宗也因?yàn)榇笤嚨脑?,聚集來了無數(shù)的人群。
而太一宗內(nèi)部也是如此,上次去找六芳請教道一印,順便扯淡拌嘴,可就是沒有找到她本人,看樣子是忙得不開交。
就連一直在屋子外等待的楚臻恭也沒有了蹤影,看樣子也是去準(zhǔn)備大試了。
到最后最為清閑的還是自己,打打水,看看書,練練功。
“唔?!蓖踟M深吸了一口氣,靠在墻角,雙手?jǐn)[動起來,細(xì)細(xì)一看,地上的灰塵居然正隨著他的手勢所動,如同卷風(fēng)浪濤,逆向轉(zhuǎn)動著。
王豈在武門之內(nèi)蹲了三天,一百二十套道一手印,他已經(jīng)看完了六十七套,也明白所謂的行和定。
定為心,行為式。
一招一式,萬象歸一。
一掌道一,千變?nèi)f化,簡單的一拳,包含著無數(shù)的變化,讓人預(yù)料不到,可惜沒有看過道一印的實(shí)戰(zhàn),實(shí)在是惋惜。
不過王豈發(fā)現(xiàn),道一印之中所包含的不只只是如此,相比自己所學(xué)的潛武衍,很多的東西隱約有些相似,說不定,可以找到一種共通的方式,將兩者的優(yōu)點(diǎn)成為一體。
“不知道,李白過得怎么樣。”王豈看著放在墻邊的葫蘆,眼神有些猶豫了起來,這個酒葫蘆是當(dāng)初素雅所送,但李白卻嫌棄裝酒太少,丟給了自己。
回想起來,離開川息鎮(zhèn),已經(jīng)快有著半個月了。
也不知,他們還好嗎?
“吱~”身后的大門慢慢被推開,一股悶熱的溫度席卷而出。
“咳咳。”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自其中鉆出,看樣子正是江子,只可惜她現(xiàn)在的模樣,跟黑炭沒有什么兩樣了。
“我去,是你鉆鼎地了,還是鍋炸了。”王豈有些苦笑不得,他第一次看到江子這般的狼狽,就算是這幾日,她也只是有些微微沾灰而已。
“呸!少說風(fēng)涼話,這是因?yàn)槠鞒傻木壒?,我只是沒有預(yù)料到結(jié)果會是這么激烈的反應(yīng)?!苯右黄ü勺诹说胤?,看她的樣子有些氣悶,似乎事情出乎了她的預(yù)料。
“正常,那口大鍋能煉器,我才不信吶,嗯!器成了!”
“當(dāng)然了,我江子怎么可能做不到吶?!苯用嗣谄崞岬男∧樀?,對著王豈冷哼了一聲。
“在哪里?”王豈來了性子,想要看看這件自江子口中,可以堪比太一劍的神兵。
“取器需要等到一會,現(xiàn)在還不行。”江子對著王豈搖了搖頭?!皩α?,離大試還有多久?!?p> “沒有多久,明天就是。”王豈沖著她聳了聳肩。
“明天就是大試了,時(shí)間還真是轉(zhuǎn)眼而逝?!苯訐u了搖頭,還真是難以所料,本以為重?zé)拵煾傅哪羌?,只需要三日的時(shí)間就好了,卻不料,它的堅(jiān)固,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江子的所料?!岸加惺裁慈藖砹恕!?p> “來的倒是差不多了。明月山莊,嵐劍閣,長歌門,天剎,紫玨宮,方正寺,軒真門,東岳峰,花離谷,兇風(fēng)堂?!?p> 這可真是讓王豈大開眼界,名門十大派全到了,可真是給足了太一宗大面子。
只可惜李白口中的唐門,五毒,卻是連個影子沒有見到。
不過這次來的人,王豈倒是有很多的熟面孔,比如當(dāng)初的任雨箏和傲方。
“好了,可以去取器了?!苯訃K了嘖嘴,對著王豈揮了揮手,推門而入。
鼎間之內(nèi)是黑漆漆的一片,看樣子火焰都被江子熄滅了,但是這個溫度,還是讓剛剛?cè)雰?nèi)的王豈好好的吃了一壺。
外表粗劣的大若方天,安靜的在所其地,只不過在它的上方,似乎直插著一根細(xì)長的器物。
“就是它?!蓖踟M瞇眼看著豎立的東西,那就是一根棍子。
突然之間,王豈有些想歪了,似乎,這個場景似乎有一點(diǎn)污。
“嗯,就是它,我當(dāng)初說過,我要重?zé)捤??!苯硬嫜恍?,似乎對于自己的這次所作所為很是驕傲。
王豈眨了眨眼睛,有些迷糊,之前說過?嗯,難道,這是——“這是燒火棍?”
“不錯?!苯訉χ踟M呲牙笑道。
“我去,你讓我拿著這玩意去天下無敵,橫掃八方?!蓖踟M直接想罵娘,原來可以堪比太一劍的兵器,居然就是這個玩意,這幾天他還納悶,地下丹爐他一直用來填火的長棍子不見了,原來啊——
這個答案,他真是想不到。
“它的材料可是世間獨(dú)一,沉浮木。雖然說是木,卻是一種比玄鐵還要堅(jiān)硬的礦石,有著和木材一樣的色彩,放在木材之中,根本無法辨別。”
“它有著堪比楓葉金的密度,有著方沉玉一般的入手清涼,而且它的重量,也讓人望塵莫及,所以師父才選中這種材料?!?p> “這么高級,那怎么不見這種材料的神兵利器出世?”王豈皺眉,感覺有些不要相信。
“因?yàn)?,它無法成形無法煉造,越加鍛造就越加濃縮,但是說到底,它沒有辦法成器,煉一輩子,他還是根棍子。”江子上前,手中探出一根長針,碰在了長棍之上。
“就是說,說到底還只是跟燒火棍咯?!蓖踟M感覺自己的智商有點(diǎn)低了。
“算是如此吧!”
“!@#¥%&*”王豈不知該如何表達(dá)自己的心情了。
“如此形狀和粗細(xì)均勻的沉浮木,我?guī)煾高€是第一次見到,雖然不能將它煉成兵器,卻能將它變成了一根棍棒。”
“棍棒無法跟刀劍相比,無法像他們一般一擊致命,說到底沒有多少的殺傷力?!?p> “但棍卻為最原始的武器,棍法也是如此,劈、崩、掄、掃、纏、繞、絞、云、攔、挑、點(diǎn)、拔、撩、掛、戳,集其百變。”江子丟掉手中的針,將棍子拿了下來,送到了王豈的手中。
王豈伸手接過長根,長棍長約十尺,直立起來要比自己還要高,確實(shí)是燒火棍不假。
“棍比劍,缺少鋒,棍比槍,缺少銳,但兩者卻比它少了一個韻?!苯訋е踟M向外而去,看樣子一切是結(jié)束了。
“連綿不斷,渾然一體,方然大成,攻守兼?zhèn)??!苯涌粗踟M,開口語道?!安贿^嘛,或許你打出了百棍,還不別人一劍來的直接?!?p> “這個不是重點(diǎn),你說它無法成形,那你這么多天的時(shí)間,到底干了些什么?!蓖踟M嘴角抽搐,這個丫頭,到底是搞什么了,看模樣,它也沒有多少變化多少。
“咳咳,到時(shí)候你就知道了,走了我們回去了,我要回去準(zhǔn)備一下了。”江子不理會一臉郁悶的王豈,蹦蹦跳跳的離去了。
“蛋痛。”王豈搖了搖頭,觸摸著長棍,突然發(fā)愣,似乎原本之上,沒有這個紋理才對。
“難道,她是為了搞這些?!蓖踟M百思不得其解,最好只能作罷!
烈日當(dāng)空,已到中午。
王豈自水缸之中撈出長棍,黑漆漆的外表已經(jīng)被一洗而凈。
金色的云紋刻在長棍之上,說不出的華艷,地接天,水連云。
“這?!蓖踟M無法想象,這是原先的那根燒火棍。
“你是怎么做到的?”王豈不敢相信,目光看向了坐在院子里面懶懶曬太陽的江子,話語之中盡是不敢相信。
因?yàn)樗?dāng)初也試過,拿著找這根燒火棍,斧子都讓他打碎了,這個棍子卻毫發(fā)無傷,而且填火也是如此,居然不見絲毫的變化,連一點(diǎn)黑灰痕跡都不見。
“當(dāng)然是我一點(diǎn)點(diǎn)刻的,熱脹冷縮,可是把我給好折騰。”江子好久沒有見到這個明媚的太陽了,今天她要好好的享受一下了。
王豈停頓了好久,只是呆呆的看著手中的長棍,那精美的花紋映入眼角,轉(zhuǎn)眼流連,不知為何,它重如了千金,王豈居然有些拿不動了。
“明天你準(zhǔn)備參加大試嗎?”王豈嘆了口氣,許久之后口中才冒出了這么一句話。
“嗯,我要參加器門的大試,我要讓他們看看,我江子的厲害?!苯雍莺莸囊晃杖凵裼行┡d奮,精神抖擻。
“我也參加了?!蓖踟M有些欲言又止,但最后還是開口了。
“我知道?!苯虞p咬唇,看著王豈點(diǎn)了點(diǎn)頭。
“是六芳讓我參加的?!蓖踟M不敢去看江子。
江子低頭不語,輕晃著身體,再次點(diǎn)了點(diǎn)頭。
“如果我參加大試,我會——”
“噓!我都知道?!苯悠鹕?,墊腳伸手抵在了王豈的唇間,輕搖了搖頭,唇角微彎,聲如雨落,滴答入耳?!捌鋵?shí),不管結(jié)果如何,你都會走?!?p> “江子,你到底是為了什么,抓我來到這里?!蓖踟M的聲音有些顫抖起來。
“好玩而已?!苯余阶?,對著王豈笑道。
沒有等王豈再此開口,一個白色的俏影渡步而來,正是六芳。
“王豈,有人想要見你?!绷紥哌^江子,目光停在了她的身上,她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
“是、誰?”王豈慢慢的轉(zhuǎn)過身,看著六芳。
“朋自遠(yuǎn)方?!绷伎粗踟M,開口應(yīng)答?!皠e猶豫了,晚了可會遺憾的?!?p> “我知道了?!蓖踟M一眼萬年,仿佛時(shí)間隔絕,離身而去,他沒有再開口,他知道,江子一定會拒絕。
“喂!雖然你一直在逼我叫你叔叔,但是你的年齡根本沒有那么大嘛?不過作為兄長,還是可以的吧!哥哥?!苯咏凶×送踟M,后者的身影在他的話語之中停頓了很久。
“你說的我可都信了?!蓖踟M沒有回頭,一路而去。
“只是哥哥,就足夠了嗎?”六芳看著江子,流轉(zhuǎn)之間怡然傷神,只可惜江子的回應(yīng),卻是一笑。
“我姐姐她看見了什么?”六芳開口看著江子,清澈的話語有些冰寒。
“三人,必有一死?!苯虞p咳了咳,緩緩說道。
“怎么解。”六芳眼神黯然,有著難以開口。
“我殺了王豈,用他的血解毒,他死。那天到來,如果王豈不出手救你,你死?!?p> 六芳身影顫抖,沒有說話,只是暗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離去。
江子站在門前,遙望著他們的身影,目光難懂。
王豈的身影在江子的瞳中映出,漸漸消失,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