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隱隱有些發(fā)暗,似乎要馬上就要下雨了。
王豈走在山間小路上,肩上扛著他在這里,最后的兩桶水,搖搖晃晃的邁著一步又一步。
今天他就要離開太一宗了,他要去錦霄城。
王豈將兩桶水倒入了水缸之內(nèi),轉(zhuǎn)身走入了屋子里面。
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
這只是對于王豈而言。
“我走了?!蓖踟M邁步進入,對著一間屋子輕柔的一笑,拿起一側(cè)的燭火,丟到了一旁的木堆之上。
火星逐漸變成了火勢,將整個屋子吞噬,熊熊燃燒起來。
一切都停在這里吧!
王豈是這么想的。
噼里啪啦的聲音不絕于耳,卻絲毫無法進入王豈的耳朵。
王豈站在屋子外,呆呆的看了許久,才轉(zhuǎn)身離去。
……
今日早晨,他收到六芳的口信,讓他去奇門靈動殿,六芳在那里等他,是關(guān)于般若的事情,般若要找王豈,說要見他一面。
般若活著,而且活的很好。
但對于他本人來說不是個好事情,因為時間的消磨遠比他被刑天一劍刺死來的痛苦。
邁步走在太一宗,弟子門人看他的眼神跟之前截然不同,這讓王豈有些不習慣,他覺的還是最初來時那般最好,輕松自在,不會被什么而干擾。
奇門依舊孤單的矗立在那里,只不過如今王豈卻是已經(jīng)不同了。
望著門前的二十七根柱子,王豈的目光有些清晰的可怕,王豈渡步圍繞者理他最近的一根石柱渡步旋轉(zhuǎn),伸手在眼前的柱子上撫摸,突然之間,王豈不知摸到了什么,臉色有些微微的變化,他用力的按了下去。
王豈沒有停留,再次邁步,不一會,其中的十根石柱之上就留下了他的所為,王豈背手轉(zhuǎn)向了門前,似乎在等待什么。
“嗯?”王豈似乎些疑惑,苦惱的抓了抓自己的腦袋。
“你忘記按開關(guān)了?!鄙砗笸蝗粋鱽砹艘粋€男子的聲音,王豈回身看去,正是立軒,身后跟著楚臻恭,他的臉色似乎有些憔悴,看樣子他已經(jīng)得知江子的消息了。
“哦哦,真忘記了。”王豈一拍腦袋,沖著立軒撇了撇嘴?!巴涍@茬了?!?p> 王豈看著腳下的地板,伸手探索,東敲敲,西敲敲。
很快,他找到了一塊可以移動的地板,伸手按了下去。
“……”立軒隱隱約約還可以看見王豈剛剛留下的殘影輪廓?!坝姓T不走,非要走暗道,你以為你是美特斯邦威??!”
“王兄他不會有危險吧!”楚臻恭看著緊接著合上的地面,有些擔心。
“沒有問題的,下面是我們運送器物的密道,沒有危險,就是會有些暈而已,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绷④帗u了搖頭,無奈的笑道。
“臻恭,你真的要入書香門,你可要考慮清楚?。∵@可是你的選擇?!绷④幵捳Z突轉(zhuǎn),看向了楚臻恭,臉色有些擔憂,立軒了解他,他在器門再呆上幾年,靠他的刻苦和毅力,必定是器門的一塊寶玉,甚至可以成為和六芳一般的鍛器師,成為一代宗師。
可他就在三日前,提出了要轉(zhuǎn)入書香門的要求。
這本就很荒唐,可六芳還出奇的答應了,這讓立軒有些想不通。
“沒什么?!背楣⑽⒁恍Γ瑢χ④帞[了擺手?!把矍埃覀冞€是盡快將手續(xù)辦完?!?p> “哎,好吧,依你。”立軒無奈的嘆了口氣,如他所料不錯,大概,又是因為她吧!
一片黑暗,這是一條長長的窄道,方方正正,如同鼎口一般。
“咕嚕咕嚕?!甭曇糇陨厦?zhèn)鱽?,似乎越來越大了?p> 仿佛時間緩慢,一個少年滑身而出,一個三百六十度翻滾,凌空飛起,擺身雙腳落地,雙手攤開高舉,一臉的自戀。
身后仿佛突然出現(xiàn)了刺眼的光芒,將王豈襯托的無比耀眼。
“哎呀,這里是哪里?”王豈看著被黑暗所包裹的房間,有些苦惱起來。
他本是手癢,想要破解奇門門前的機關(guān)陣法,尋到那條密道,卻不料——
只能說自作自受。
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從懷里拿出一副地圖,端詳了半刻,便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
他和六芳約定的時間還早,所以王豈想趁著現(xiàn)在,去好好參觀參觀太一宗的藏寶庫,馬上就要走了,怪可惜的,是吧!
只是參觀參觀而已,當然了,紀念物跟這個是沒有關(guān)系,可不要想歪了哦。
“這里應該就是了吧!”王豈看著眼前的巨大石門,忍不住嘖了嘖嘴。
王豈敲了敲石門,聽聲音它至少有著百米的厚度,想要用力量強行撬開基本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按照正常的方法打開了,怎么搞才好吶!
王豈有些發(fā)愣了,摸著下巴端詳著面前的石門,有些思索。
墻壁依舊是文字的雕刻紋理,沒有絲毫的差別。
不過王豈還是發(fā)現(xiàn)了蛛絲馬跡,在不遠處的墻壁之上,有著不起眼的印痕,仿佛是手印一般,王豈伸出觸摸居然還有些溫熱。
就是這里了。
王豈暗笑,想到了堆積成山的寶庫,就忍不住摩擦起了手掌,愜意的微微一笑,伸手按了按,似乎按不動,翻手敲了敲,里面不是空的。
王豈有些苦惱,邁步走了幾圈,突然伸手撫上了那塊墻板,用力往下一拖。
果不其然,是如此。
王豈看著緩緩搖動的石門,聽著耳邊機關(guān)響起的咔咔響聲,不但不刺耳,反而動聽的很。
“咔、咔、咔、”
石門開啟,出現(xiàn)了足以一人通過的縫隙。
只不過里面有著一張布滿鐵青的俏臉,正在望著外面,眉頭皺起,殺意滿滿。
“咳咳,我都到這里了,就不請我進去坐坐?!蓖踟M嘴角抽搐,看著眼前一臉殺氣的柳暉朦,故作淡靜,對著她拂袖一禮。
原來溫熱的觸感是這個原因,奶奶的,王豈忘記書香閣被燒了,她肯定是來拿錢的。
“你覺得我會讓你進來嗎?”柳暉朦正在氣頭上,剛剛她才計算出書香閣的損失,那是好多好多的錢,她不免有些惱火,這剛剛和六芳來取物資,就聽到了機關(guān)的響起。
這下子,柳暉朦想要殺人了,敢在她的眼下偷她的錢,柳暉朦要用這寶庫里面,這一箱箱的金子砸死他。
好,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
“那我只能退去了,柳長老我們來日再聚。”王豈微微一笑,對著她一禮,回身退去,看步伐他的模樣是平淡無奇,無恐無懼,但實際上他怕的很,書香閣剛被燒,她這個鐵公雞現(xiàn)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揍人了,王豈可不想自找倒霉。
“哐當!”
還真是一箱子財寶,狠狠的砸在了王豈的懷里,散落了一地。
“姐姐誒,使勁砸?。〉艿茉谶@里候著~”王豈看著懷里的玲瓏盒子,睜大了眼,看著柳暉朦,怪叫起來。
“你等著。”柳暉朦氣鼓鼓的離開了,不一會便拖著一個比她還大的箱子出現(xiàn)在了王豈的面前,一個蓄力,就狠狠的丟了出去。
“碰!”
王豈嘴角抽搐,望著懷里的小盒子,哆哆嗦嗦,根本不敢動彈半分,因為臉側(cè)的石板被她一箱子砸入了半寸。
“讓他進來吧!”里面?zhèn)鱽砹肆嫉穆曇?,清冷,卻溫柔。
“哼?!绷鴷熾淅涞膾吡怂谎?,扭身進入了寶庫之中。
“呵呵。”王豈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掃了一眼寶庫內(nèi)部,只可惜什么也看不清。
逃跑無望,只能進去了。
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似乎沒有王豈想象之中那般的豪華。
沒有金山銀山的財寶,沒有堆積腐爛的靈草,甚至都沒有看見一件武器。
只有一個窈窕的白衣女子身影,正背對著他,那背影讓人入目三分,想要上前去勘探她的真面目,到底是如此的絕世無雙。
“王豈,你想要什么?!绷嫁D(zhuǎn)身看向了王豈,剎那世界安靜了,長發(fā)扎起的她,美不勝收。
“我現(xiàn)在想要你?!蓖踟M眨了眨眼睛,輕言吐出。
“暉朦,你先出去?!绷嫉难凵窈懿粚拧?p> 柳暉朦眨了眨眼睛,她有些不知所措,思緒似乎還是沒有轉(zhuǎn)過來,停停頓頓的走著,就剛要走出寶庫的時候,她突然間回過了身,看著六芳和王豈兩人,張口言道?!罢崎T大小姐,要不我找人抬張床進來,這樣不舒服,會傷了身子?!?p> “出去——”六芳的語氣有些兇悍。
“完了。”王豈咽了口唾沫,這個柳暉朦,玩的一手好套路,這次非死即殘。
“碰~轟~當!碰!亢~啪——”
“好了,暉朦,你可以進來了。”王豈被她踩在腳下,臉上的鼻青臉腫。
“女王陛下,放過我吧!”王豈口齒不清的說著。
“原來掌門大小姐喜歡在上面?!绷鴷熾粲兴嫉狞c了點頭。
“我恨你~”
王豈看著幸災樂禍的柳暉朦,快要哭了,她還真是高深莫測,看著她那副呆萌的模樣,王豈都想要罵娘,她還真是個腹黑。
“你想要什么?”束起長發(fā)的六芳,遠比以前更加耀眼,雖然衣裝沒有改變,相比以前,現(xiàn)在她的打扮成熟至極。
最讓王豈驚訝的是,她居然還畫的淡妝。
“我問你話那?”王豈正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六芳,這讓六芳她有些皺眉。
“哦?哦!那個我想要參觀一下而已?!蓖踟M打了個哈哈。
六芳看著王豈,不禁無奈的嘆了口氣,六芳回身拉開了身后的墻壁,從中拿出了一摞殘破的紙張,寄到王豈的手中。“我猜你需要這個?!?p> 王豈有些好奇,伸手拿起,去看上面的字跡,紙張明顯被水泡過,字跡已經(jīng)有些不模糊清楚了,但它一角的燒痕,讓王豈有些心臟驟停。
安耀門的書信,當日事發(fā)的書信,王豈找了三年。
“你怎么會得到這個的?!蓖踟M看著六芳,身形有些顫抖。
“只要我想得到,這個世上就沒有我得不到的。”六芳看著王豈,開口輕語。
“告訴我好嗎?”王豈正在看著她,六芳這是第一次從王豈的眼中看到這般的交雜的情緒,無助、悔恨、憤怒,還有淚水。
“領(lǐng)守閣,蒼狼軍,司徒家。”六芳只是吐出了三個字符,三個關(guān)鍵的字符。
“我知道了?!蓖踟M很感謝六芳,他終于邁出了第一步,這是他最初的目的,看來他這次回到錦霄城,要將此事一起處理了。
眼前突然閃過無數(shù)的畫面,時而說說笑笑,時而打打鬧鬧,時而悲傷無淚,時而溫馨幸福。
但無疑,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那都是無盡的繁華闌珊。
只可惜,一切都在那個泛黃的季節(jié),被那刺眼的火焰給燒的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