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亶聽聞,起身道:“母后,兒臣可以的。”
太后道:“我是在問蔡侍讀,又不是問你,你回答有什么用?!?p> 我見太后神色和緩,心下略寬,道:“可以,只是不要讓陛下太過勞累了。”
“這個自然。”太后見大事已定,說,“蔡侍讀,你跟我搬到皇帝牙帳去,那里方便照顧他。”
貴妃大驚:“母后!”
太后白了她一眼,道:“此事已定,你身為貴妃,也一同搬來牙帳?!?p> 我害怕太后看出我的女兒身,忙推脫道:“太后,陛下身體已經(jīng)大好了,臣隨時聽候差遣就是,陛下牙帳豈是我能夠輕易進入的?”
太后挑眉看了我一眼:“反正你也是女兒身,又跟皇帝情意甚篤,即便一同搬來又有什么不好?”
貴妃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遍,恍然大悟:“母后,原來她是女的?”
太后冷哼一聲:“你到現(xiàn)在才知道?”
她又向冷汗直流的我說道:“你不必緊張,屆時我不僅讓貴妃來陪你,還有你推薦入宮的趙秋羅趙美人會來。這下,皇帝的牙帳一定會很熱鬧的?!?p> 我臉色十分尷尬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完顏亶躺在榻上,卻很高興,他伸出手臂捏捏我的手,低聲道:“這樣不是挺好。”
皇帝的牙帳相當于普通人帳篷的六倍大,正中間是皇帝的紅木床,床上鋪著那日上書房蓋的狐貍皮褥子,連同那一日的水精枕、龍鳳呈祥黃緞棉被和幾塊動物的珍貴皮毛。我見皇帝會見歸來后沒有發(fā)病,服侍他安然睡下了。
白日里時間長,我閑下來細看了那幾塊皮毛,有虎皮、豹皮的,還有說不清什么動物的,看上去都十分華貴。我禁不住伸手摸了摸,才摸了一下,就被進來看到的裴滿貴妃譏笑:“沒見過世面的南蠻子,連豹子皮都沒見過,陛下的近身之物也是你能碰的?!?p> 裴滿貴妃原本以為皇帝已熟睡多時了,所以才肆無忌憚的罵我。不料皇帝在床上開口了:“裴滿氏,你又要鬧什么?”
貴妃害怕,不敢再多言,恨恨的剜了我一眼,沖趙秋羅使了個眼色,和她一起出去了。
我擔憂的向皇帝說:“陛下,你快閉眼睡吧。你要是老不睡,這里上下的人都好擔心啊?!?p> 完顏亶抓住我的手,道:“我不在時,她可欺負你?”
我苦笑道:“現(xiàn)在還只是個開頭呢,以后麻煩的事多著呢?!?p> 完顏亶聽了,欲要起身。我攔住他,說:“急什么,大不了我盡量容忍就是了,你現(xiàn)在還沒好透,她再怎么胡來也要考慮你的病情。”我可不是什么圣母,得趁早給皇帝打預防針,讓皇帝鐵了心保護我。
完顏亶重又躺下,嘆了口氣,聽話的閉上眼睛,低聲道:“好,我這就睡,這樣病就能好的快些?!?p> 完顏亶這邊安靜了,我開始猜測起貴妃會和趙秋羅一起干什么。按理說,我和趙秋羅都是宋人,應該更容易親近;可現(xiàn)在貴妃以威勢相逼,難保她不會倒向貴妃一邊。如此,貴妃既有太后的支持,又有幫手趙秋羅,而自己空有皇帝的喜愛,恐怕連小命都不能持久。
我開始腦補一連串后宮女人宮斗失敗的后果,嚇得抱住頭,暗暗對自己說:“安安,你不要自己嚇自己,還沒想好要不要跟完顏亶呢,別剛開始就風聲鶴唳了。”
正胡思亂想間,就被一聲清脆的呼喚打破了沉思?!懊妹茫 壁w秋羅進了來,脫去黑貂皮大氅,僅著青蔥色滾狐貍毛大袖襖裙,向我打了個手勢,示意我走到右上角的暖爐旁,竊竊私語起來。
“陛下的身體好些了么?”
“好多了,大興國正在給他燉刺猬湯?!?p> 趙秋羅的臉上勉強浮現(xiàn)出一絲喜悅,道:“那就好。妹妹,對于將來你是怎么想的?”
“我------”一時間我千般念頭涌上心頭,卻一個字也說不上來。
趙秋羅見我說不出什么來,熱心的說道:“妹妹,你現(xiàn)在正得陛下的寵,可要牢牢把握住啊。雖說這是陛下第一次喜歡人,可君恩一向如流水,你若能從此固寵,咱們姐妹以后也好在后宮中相互扶持,過上好日子?!?p> 我點了點頭,覺得她說的沒錯,問:“姐姐,剛才貴妃對你說了些什么?”
趙秋羅凄然一笑:“能說些什么呢,不過是要我聽她的話,別妄想和她爭寵罷了。她青春貌美,尚且不得陛下歡心。我一個大陛下十歲的女子,臉上又有傷痕,又豈能獲取圣心?!?p> 言畢,她或許生怕得罪未來的同盟者,忙向我解釋:“妹妹,我并不是強調年歲大不好,我只是自己傷感罷了?!?p> 我笑道:“姐姐不必如此謹慎小心,我們都比陛下大,這是事實。我看姐姐的鞭痕也正在恢復,不用擔心。倒是想起了一個方子,女子若常年食之,能養(yǎng)氣血,補正氣,青春常在?!?p> “哦,是什么方子?”
“這方子名叫玉林膏。取一兩龍眼肉,一錢紅參,加少許白糖混攪蒸煮,每日只食一勺,對女子養(yǎng)陰是極有好處的?!?p> “真的?”趙秋羅握住我的手,面露欣喜之色,旋即又嘆道:“我雖有美人的名分,卻在后宮地位極低,婢女內侍皆不敢輕信,這些食補方子還是日后再說吧?!?p> 我給她打氣:“姐姐不必氣餒,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將來的事兒誰又能說的清呢。只要能保全自身,得不得寵可不一定是年齡能決定的?!?p> 趙秋羅聽了撫慰,心中很是歡喜,向我說道:“妹妹,你從昨夜開始就沒合眼了,現(xiàn)下我來陪陛下吧,你先去我側帳睡吧。床榻、被褥都給你準備好了?!?p> 我伸了個懶腰,道:“你一說,我還真覺得困了,先睡去了哦。”我來到趙秋羅的側帳,見黃楊木矮塌上鋪著粉紅的兔毛褥子,嶄新的月白緞被子,很是干凈舒適,心里感到一陣溫暖,高高興興的進被窩睡了。
不知迷迷糊糊睡了多久,忽聽耳邊有人叫“妹妹!”
我披衣起身,見是秋羅,問:“姐姐,出了什么事?”
秋羅見四下無人,道:“姐姐,蕭雋請你去臨時獄所一趟,他想見你?!?p> 我忙急急隨她而去。蕭雋被關押在一個偏遠的帳篷,說是帳篷,其實就是一大塊破布中間撐著一根竹竿,四周壓著石頭,風不停的往里灌。
我去看時,周圍守衛(wèi)不知去了哪里。秋羅指給我方位后自己便去了。
管賬阿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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