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夢似醒似夢魘 1
待馥兒抄寫完《菩提訣》,她再也不想惹事生非了,每次苦的、累的都是自己,完全就是自作虐不可活。
今兒個天氣不錯,白墨一早便被白夜天君召見去了天宮,馥兒閑著沒事做,一路逛到了司命閣里。
馥兒才踏進司命閣,就聽得里面的小仙娥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討論著今天發(fā)生的大事。
“你們聽說了嗎,天君要讓白墨上神去南荒蠻境剿滅赤焰獸呢!”抬著雞毛撣子的小仙娥,面色擔憂的看著幾個姐妹,話語間藏著幾分惋惜。
另一個抱著瓷瓶的仙娥,不可置信的追問道:“不是吧,你聽誰說的?”
“這九重天都傳開了。”拿著掃帚的小仙娥,湊過來插了一句。
拿掃帚的小仙娥的話很有震懾力,一時幾個小仙娥宛若霜打的茄子,蔫蔫巴巴沒了生氣。
“你們說的可是真的?”馥兒遲疑的上前抓住一個仙娥,她似乎沒發(fā)現(xiàn)她說話時竟然在微微顫抖。
小仙娥神色凝重的點點頭,無奈的嘆了口氣。
馥兒頓時覺得很冷,是冷到骨髓里的那種冷,比寒冬臘月里泡在池水里更冷。
馥兒被白墨罰抄寫的那段時日,她整日都呆在藏書閣里,里面的書也都被她看了個大概,她曾在《莽荒紀》一書中看到過對南荒蠻境的概述,上面寫到:往南以南,可見一島,黃沙覆蓋,不見天日,曰南荒蠻境。島上多走獸,其兇狠無比,更有一赤焰巨獸,通體艷紅呈朱色,形似尸鷲,十丈高,長一獠牙,口吐火焰,翅能扇風,所到之處荒蕪一片。
白夜天君此番讓白墨去南荒蠻境剿滅赤焰獸,莫不是想要白墨的命?
馥兒不敢再想下去了,她六神無主的跑了出去,涔涔細密的冷汗暈在額間,她現(xiàn)在所想的都是白墨,除了白墨以外,她什么都看不見,什么都聽不見。
司命仙君揣著命格薄走到司命閣門口,便看到馥兒疾步奔走而去的身影,看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想必是知道白墨要前去南荒蠻境的事情了吧。
一路狂跑到云闕殿門口,馥兒卻躊躇不定起來,她氣喘吁吁的看著高高懸掛的牌匾,不知如何是好。
她要以何種身份去詢問他,他是不是要前去南荒蠻境剿滅赤焰獸。
馥兒深深吸口氣,斂去一身的疲憊,換上嬌俏的笑顏,邁進了院子。
白墨坐在蓮池邊的石凳上,手上托著一盞茶,雙眼微閉,他將茶盅放置鼻間品香,他貪婪的吮吸著茶水的芬芳,待他睜開勾人的桃花眼,輕呷了一口香茗,果然冬天的雪水配上開春新茶,別有一番滋味。
“上神。”馥兒走到白墨身旁,臉上藏不住任何心事。
白墨“嗯”了一聲,繼而拿桌上的白布裹住風爐上氤氳著熱氣的上等砂壺,他握著壺柄往茶盅里又添了些茶水。
馥兒看著白墨,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白墨過一個茶盅,仔細燙洗了一番,往里面倒上了茶,遞給了馥兒,馥兒悻悻的接過端在手中。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去是我的抉擇,茶你慢慢喝。”白墨轉目看向那棵老桃樹,眼神里多了幾分堅定。
縱使他現(xiàn)在不去南荒蠻境,終有一日他的侄兒白夜天君也會想方設法,讓他自愿請君前去。
與其遭人迫害,不如主動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