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兩個新國王
在森林深處的一片空地上聚集著納尼亞古老的居民們，他們包括半人馬，半人羊，半人鹿，小矮人，牛頭怪，巨人以及其他各種人類社會中常見的動物。當然，這些動物在納尼亞都是有思想會說話的，他們稱自己是納尼亞人。要是彼得四兄弟知道這里還有這么多古老的納尼亞人的后裔，他們就不會那么焦慮了。
這塊林地本來是半人羊晚間跳舞的地方，納尼亞人在接到松鼠傳來的消息后紛紛趕到這里，他們想知道吹響蘇姍女王號角的人到底是不是亞當之子，這對他們太重要了，因為按照古老的預言，只有亞當?shù)暮蟠拍馨鸭{尼亞人聯(lián)合起來，然后他們才有機會打敗臺爾馬人。
現(xiàn)在凱斯賓站在場地的中央，他和特魯佛漢特，尼克布瑞克接到了松鼠反饋的消息，知道納尼亞人急著要見亞當?shù)暮蟠?，便急匆匆趕到了這里。凱斯賓看著四周他以前在夢里也沒見過的動物，手里舉著那只銀色的號角，準備接受納尼亞人的質(zhì)詢。
“騙子！”
“他是個臺爾馬人！”
“他奪走了我們的土地！”
“生命！”
“家園！”
“還有自由！”
在一片此起彼伏的指責聲中凱斯賓的臉色越來越白，他有沒想到會有這么多的納尼亞人反對他。不過他并不感到冤枉，他的祖先確實屠殺了大量的納尼亞人，掠奪了并不屬于他們的東西。
“大家靜一靜！”獾站到凱斯賓旁邊，高聲說道，“我知道大家都痛恨臺爾馬人，但是現(xiàn)在凱斯賓王子也是臺爾馬人的獵物；更重要的是他是那個吹響號角的人。你們忘了古老的預言了嗎？只有亞當?shù)暮蟠拍艽淀懩莻€號角，我相信他就是來拯救我們的人！”
“他只不過是個密探罷了！”尼克布瑞克大聲喊著。他一到林地就找到了他的黑須小矮人同伴，現(xiàn)在他從他們中間跳出來，用劍指著凱斯賓，“他是個危險的家伙，我們現(xiàn)在就應該殺了他，然后去再去找臺爾馬人算賬。”他的同伴們也高聲附和，“殺了他，殺了他！”
“住手！”
凱斯賓看到雷佩契普帶著十來只老鼠沖到了場地的中央，他們都披掛整齊，手里拿著銀劍。這些老鼠就是他說的老鼠大軍嗎，好像用一只籃子就可以把他們裝起來提走。
“我看誰敢動陛下一根毫毛，我的劍可不答應。”老鼠大將軍高聲叫著，他個子雖矮，嗓門卻很大。
老鼠的話得到一些動物的響應，他們紛紛表示支持凱斯賓。王子發(fā)現(xiàn)他們都是自己和獾剛剛拜訪過的生物，包括三只棕熊，黃須的小矮人，半人馬家族，當然還有松鼠家族，他們早在自己拜訪他們之前就在獾的授意下幫著自己傳遞消息了。
這時雷佩契普轉身向凱斯賓深鞠一躬，“陛下，請饒恕那些無理的家伙，他們的祖先都是白女巫的手下！”
凱斯賓覺得他必須說些什么了。他向前跨出一不，朗聲說道，“納尼亞的公民們，我知道你們都痛恨臺爾馬人，我對他們以前犯下的罪行也深惡痛絕！我到這里來不是要成為你們的王國，我能否吹響這只號角也并不重要，但是這支號角可以使我們聯(lián)合起來！在這個森林的外面，我是臺爾馬的王子，臺爾馬王國合法的繼承者。如果你們支持我推翻彌諾茲的統(tǒng)治，我保證將納尼亞的土地還給你們，給雙方帶來和平！”
他的這番話效果很好，場地頓時安靜下來。很多動物都點頭表示贊同，只有尼克布瑞克和他的同伴們還是滿臉的敵意。
“是時候了?！币黄ジ叽蟮陌肴笋R邁著優(yōu)雅的步子走進場地。他是半馬人家族的首領格蘭斯托姆，也是納尼亞著名的預言家。
“昨晚我觀察了天象，”他停了一下，“勝利女神和命運女神已經(jīng)在天際間交匯，現(xiàn)在亞當之子又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這一切表明是我們行動的時候了！”
他拔出寶劍，面對凱斯賓指向天空，“如果你能讓納尼亞恢復自由，我和我的子孫將為你獻出我們的劍！”
其他半馬人也拔出寶劍，做著同樣的動作。
半馬人這樣的舉動無疑起了示范作用，其它動物也紛紛表示愿意效忠凱斯賓。半馬人的預言在歷史上證明是有效的，這點大家都知道。最后就連黑須小矮人也表示愿意為凱斯賓而戰(zhàn)，但是尼克布瑞克強調(diào)凱斯賓必須保證小矮人的利益不受損害，否則他們會退出的。
“得了，尼克布瑞克，我們現(xiàn)在最大的利益是重新獲得自由?！扁嫡f。
這樣納尼亞的聯(lián)軍成立了，凱斯賓被推選為首領。接著大家開始討論作戰(zhàn)計劃。他們已經(jīng)知道彌諾茲的軍隊正在河邊建橋，一旦橋梁完工，敵人就會向森林深處進軍。
“我們應該先找一個基地，”凱斯賓說，“敵人數(shù)量眾多，我們得先找一個能夠抵御敵人進攻的堡壘?！?p> “陛下，我知道一個地方，”雷佩契普說，“在石桌后面有一個巨大的山洞，是古代納尼亞人為反抗臺爾馬修建的，那里的防御設施非常的堅固，一定能禁得起敵人的進攻。”
“好的，我們就去那里?！眲P斯賓說。
“但是我們的武器嚴重不足，很多人缺少必要的甲胄，還有弓箭的數(shù)量也很少?！备裉m斯托姆不無憂慮地說。
“陛下，我想我們可以為大家打造武器?！币蝗狐S須小矮人過來提議到。
“我知道你們手藝很好，但是現(xiàn)在我們至少需要一個軍團的設備，你們能在短期內(nèi)打造這么多武器嗎？”格蘭斯托姆問。
黃須小矮人們面面相覷，顯然他們不能在短時間內(nèi)完成這項工作。
“武器的事情我來想辦法?！眲P斯賓張口說道，滿臉的自信。
此時凱斯賓的老師克奈爾斯博士正抱著一堆資料向他的書房走去。拐上樓梯后他發(fā)現(xiàn)書房的門口站著幾個士兵，門則虛掩著；里面有一個人正在低頭看桌上的畫冊。他心頭一驚，連忙進屋，那個人轉過身面對他，竟然是彌諾茲！
“您的收藏真豐富啊，博士。”彌諾茲的聲音里透著一絲諷刺。
“我喜歡收集民間的東西?！辈┦靠吹阶郎袭媰陨袭嫷恼枪糯{尼亞國王大戰(zhàn)白女巫的故事。
“這么說您相信這些都是真的嗎？”彌諾茲看了一眼桌上的畫冊。
“殿下，這些都是神話?！辈┦看鸬?。
“那您能為我解釋一下這支箭是從哪里來的嗎？”彌諾茲示意他的手下把一支羽箭遞給博士。
博士接過它，看到那是一支帶著紅色羽毛的箭，比臺兒馬人的箭要長的多。
彌諾茲仔細觀察博士，發(fā)現(xiàn)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喜色，不禁勃然大怒。他沖過來抓住博士的胸口，把他提了起來。
“告訴我，那四個孩子是從哪里來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我的士兵在廢墟那兒遇到了你說的神話里的人物，他們是怎么來的，凱斯賓是不是同他們在一起？”
博士一言不發(fā)，心里卻是一陣狂喜，他知道那只號角已經(jīng)起作用了。
彌諾茲用力將博士摔在地上，然后抓起那支掉在地板上的箭，將它插在桌上的畫冊上。
“博士，即使是古代的國王也不能阻止我消滅納尼亞人的決心?！?p> “您可以試試，殿下?！辈┦空f。
彌諾茲揮手示意把博士押走，然后讓人去找索皮公爵到這里見他。
過了一會爾，索皮來了，他在路上已經(jīng)知道博士被關押了。
“這是怎么回事，先是王子的失蹤，現(xiàn)在他的老師又被抓了起來？”索皮問。
“你自己看看吧?！睆浿Z茲冷笑道。
索皮看到畫冊和插在它上面的箭也大吃一驚。
“怎么樣，索皮公爵，我的士兵告訴我那些神話中的人物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如果你再不命令你的人加快進度，把橋建好，納尼亞人就攻到我們家門口了?！?p> 說完這句話，彌諾茲便帶著他的兵士離開，留下索皮一人在博士的書房里發(fā)呆。
彌諾茲怒氣沖沖地回到自己的王宮，想著怎么能加快備戰(zhàn)的步伐。當然，他這樣做更多的是出于私心－－－－如果能夠率領臺兒馬人消滅那些會說話的動物，再借機殺死凱斯賓，他就能理所應當?shù)爻蔀榕_兒馬的國王，這可是他十年以來的夢想。但是事情并沒有像他想象的那么順利，首先是凱斯賓還沒有找到，另外他還接到了一些對他不利的密報:有人正在煽動一些公爵有意延緩建橋的進度;還有人散布消息說是他謀害了凱斯賓，然后嫁禍給那些并不存在的納尼亞人。彌諾茲知道這一切都是索皮在幕后策劃的，他的這位政敵對王位也窺視已久，不會讓自己輕易地坐上國王寶座的。
“古代納尼亞國王來了更好，”彌諾茲心里想，“這樣就找到了新的借口，可以利用他們的出現(xiàn)鼓動公爵們替自己賣命……看看索皮他們現(xiàn)在還怎么消極怠工？”
彌諾茲正在想著如何讓別人替自己賣命，他的一個手下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大聲叫道，“殿下，不好了，渡口那面出事了，我們的武器被納尼亞人搶走了。”
“什么！”
彌諾茲驚叫一聲，連忙招呼親兵隨他向河邊趕去。快到渡口的時候他看見哥洛，索皮和各位公爵正在河邊還沒完工的橋下等他。
“怎么回事？”彌諾茲在哥洛面前跳下馬，高聲責問。哥洛是這里聯(lián)軍的統(tǒng)帥，理應為發(fā)生的事情負責。
“對不起，殿下，是我失職了！”哥洛說。
“我需要知道具體的細節(jié)?！睆浿Z茲怒道。
“您這邊請?！备缏逡鴱浿Z茲和眾人來到靠近樹林的一些裝武器的車輛旁邊，指著一些空空如也的車廂給大家看。
“那些動物半夜來襲，當時士兵們還在睡覺，他們趁亂搶走了這里的一些武器?！彼f。
“多少？”彌諾茲問。
“足夠裝備一個軍團。”哥洛低聲答道。
他撇了彌諾茲一眼，看到他臉色鐵青，連忙解釋，“他們從樹林中悄悄地鉆出來，我的人沒有察覺，他們……”
“你損失了多少人？”彌諾茲打斷了他。
哥洛沉默不語。
“將軍，你到底損失了多少人？”彌諾茲繼續(xù)追問。
哥洛還是保持沉默。
彌諾茲勃然大怒，上前重重地抽了哥洛一巴掌，把他的嘴打出了血。
“十多個?！备缏宕鸬?，沒有去擦從嘴角流出的鮮血，任其滴落到他的前胸上。
“這就是我們臺爾馬人的勇士，看著敵人拿走足以讓我們?nèi)繂拭奈淦?，任憑敵人收割我們的生命！”彌諾茲說道。
哥洛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他沒有想到彌諾茲竟然在諸位公爵面前如此羞辱他，難道這就是自己追隨他多年的結果嗎？
“殿下，”一個一直支持彌諾茲的公爵連忙過來打圓場，“將士們沒有及時做出反應是有情可原的，他們當時看到了凱斯賓才……”
“什么？凱斯賓！”彌諾茲大吃一驚，忙打斷公爵的話。
“是的，有人看見他和那些納尼亞人在一起，另外還有這個。”公爵讓士兵拿來一個裝弓箭的空箱子，它的背面上寫著“凱斯賓十世征用”幾個字。
“哈哈哈！”彌諾茲突然大笑了起來，索皮發(fā)現(xiàn)他這次的笑容不是那種慣常的冷笑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歡喜。
“看來是我錯了，凱斯賓不是被綁架了，他是始作用者，是他背叛了臺爾馬，把我們出賣給了納尼亞人！”彌諾茲大聲宣布。
接著他向那些支持他的公爵們一一望去，那些人馬上開口附和，紛紛指責凱斯賓的叛變行為。
“現(xiàn)在我們現(xiàn)在需要一個新國王了！”彌諾茲自己竟然提出了這個本應該由手下提出的建議，但是這時已經(jīng)沒有人敢反對他，既然凱斯賓已經(jīng)成了敵人，彌諾茲的繼位也就順理成章了。
彌諾茲的計謀終于得逞了，在眾人的擁戴下，他在議會大廳舉行了加冕儀式，成為臺兒馬新的國王。然后他立即發(fā)布命令，讓臺兒馬大軍向森林里進軍，剿滅那里的納尼亞人和他們的幫兇凱斯賓。當然，彌諾茲還不知道凱斯賓已經(jīng)成了納尼亞的國王，正率領部下拿著剛到手的武器向石桌那里進發(fā)呢。他們叔侄之間的恩怨已經(jīng)演變成兩個國家之間的戰(zhàn)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