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陽大陸分為四個州一個區(qū),四個州乃是東方的豐州,北方的蒼溪州,西部通州還有那坐鎮(zhèn)中原的中州。而那一區(qū)有意思了,當年至陽門說是統(tǒng)一了大陸,那是人類的大陸,南疆還有一大片土地自古屬于妖族,被朝廷稱為南蠻妖族,那里森林茂密生機濃郁,從那里走出的大妖無不是在人類間舉足輕重的人物,不是,妖物。妖獸十品,五品以下還未開啟靈智,皆是一些山野畜生,但僅憑肉身就能媲美人族的無名境高手,普通武夫見了還是走為上策,五品之上那可就更不得了,大約是每個等級相對于人族修行五品,那一品大妖現(xiàn)在正坐在南蠻雨林深處的宮殿內,喝著小酒調戲調戲豺狼虎豹呢,沒錯,就是當今妖族至尊九尾天狐!
然妖族還有更可怕的存在,傳說中的神獸。神獸已經(jīng)幾千年沒有出現(xiàn)過了,以至于大多數(shù)人都以為那只是傳說,只有妖族一族知道,那可不是愚蠢的人類認為的那樣,神獸是真真正正存在的,別的不說,就說那最喜歡顯擺,最為世人所知的真龍真鳳就在南疆留下過衣缽,只不過年代久遠傳承都已消失。普通妖獸出生就可力敵無名境高手,神獸自然更恐怖,一般出生便是托天境,也就是二品妖獸,隨便活個幾百年直接晉升一品,真正是得天獨厚。
要這么說九陽大劉為何還是人類的天下?原因只有一個,開啟靈智可不是大白菜,今天隔壁老王買了回去,明天樓下大媽同樣可以買了回去煮燉炸炒想怎么來怎么來,靈智的開啟對于妖獸來說乃是可遇不可求的機會,在何種情況下才能開啟全看天意,沒有人工手法可以達成,妖族的數(shù)量不小卻稱霸不了大陸就是這個原因。
大陸上有三個州與那南蠻相交,豐州便是其一,蘇仙城便是為數(shù)不多的邊境小城中的一個,這座城池位置還特別尷尬,出了城門口往左踏一步便是南疆廣袤的森林,往右踏一步便到了中州的地界,要說交通嘛是極其方便的,要說戰(zhàn)斗嘛也是極其頻繁的。烈焰與南蠻族并沒有深仇大恨,只是為了提防著自己的國土和子民不被那些不開眼的妖怪給奪了去,才在幾個險要的位置布置了駐扎軍伍,一來防賊二來練兵。然而妖獸的皮血精肉可值著大價錢,在邊境駐守的老兵油子可憐兮兮每年幾個銅板的供奉早就腦筋一轉想出了生財之道,買賣妖獸,每次都在外圍打打獵出不了什么事兒,獵幾只蠢笨的妖獸也驚動不了遠在天邊的天狐,大可放心圈錢,這些年靠著這營生活的也是油巴油巴的滋潤非常,三不五時組個團,能打回哪怕一只最常見的幼小的赤血雷蟒的話,青樓在哪里家就在哪里,就這任性!長此以往城里布滿了暗地里的勾當,剛開始只抓沒有靈智的小妖獸,后來技術成熟了,便開始捕一些成年的妖獸,再后來烈焰軍軍紀日漸嚴明,配合逐漸默契后,甚至連較深處的有些小靈智的妖獸都敢抓了來,能化形的操練操練往九陽大陸各個角落這么一賣,不能化形的還得看賣相,長相上品的一律深宮大院去給那些千金小姐們養(yǎng)著玩,下品的可就不好受了,哪個黑心老板買了去沒日沒夜的干活都是好的了,脾氣不好的拳打腳踢又不弄死的才叫求死不能。這樣的情況不僅在蘇仙城,在邊境線上每一個有大軍駐扎的小城皆是如此。
小城內這樣的生意開展了數(shù)百年,邊境上的妖獸苦不堪言,無奈沒有靈智,有坑便占,蘇仙城的妖獸供應從沒有斷絕過,好賣的很。周邊產(chǎn)業(yè)也是紅紅火火,比方那年入萬金的馭獸師,調教好了給皇宮里送去,賞銀那是逃不掉的,說不定還能去了京城給些個達官貴人作御用的馭獸師,那就算混出個頭了。
今日蘇仙城門口走進了一人一馬,那人么,是個小孩,皮囊上佳五官精致,別的倒也沒什么,唯有那眸子,是重瞳子。那馬才叫一絕,毛色發(fā)亮,肌肉發(fā)達,光是走在眼前便有一種行走的山岳般的壓抑感。這馬是黑馬,這人就是陶辭了。
陶辭擊退一波波追殺,往西南方向一路跑來了這蘇仙城,原因并不是想入那仇家的軍隊,而是蘇仙城外三個區(qū)域之間的荒山里的那個名為火鳳山的修士門派,豐州雖是烈焰王朝最富饒的土地,比起中州也不遑多讓,但卻沒有什么排的上號的門派,大多數(shù)門派都聚集在京都所在中州和北方的蒼溪州,中州乃是九陽大陸的政治經(jīng)濟文化中心,而蒼溪州則依靠著充足的靈氣成為各門派的聚集地。在修真門派貧瘠的豐州,唯一能在大陸宗門排的上號的,就是火鳳山了,雖說是三流門派,可總算也是能在大陸宗門排名戰(zhàn)最后的排行榜中能數(shù)得著的宗門,比起朝陽門這些老弱殘兵強上不少。陶辭如今的處境若是繼續(xù)漂泊無疑會被追殺一輩子,此時得進入某個有頭有臉的宗門躲躲風頭,等再長的大些,那些人都不認得自己了最好,那時候便是復仇的開始。另外在宗門內趁著年紀小拐來一些未來可已成為可靠助力的小正太小公舉,也是一大目的。
酒樓一處最是魚龍混雜污濁不堪,所以這也是妖獸倒賣的聚集地,一切都在暗中進行,如那今日坐在陶辭身邊的文弱書生,走時一雙碗筷呈三角之式擺放著,張記酒樓的張老板今晚就能給這外表斯文關起門來禽獸不如的公子哥送去三只調教完畢的化形赤瞳長耳兔女郎,供其把玩。
陶辭此時對近在眼前的一切渾然不知,只是窩在椅子里享受難得的一盞茶的時間。正為怎么能被那火鳳山收為弟子而籌措著,耳風一轉便聽樓內坐客交談“最近這江湖熱鬧啊!”“何來的熱鬧?”“前段日子,不知刮得什么風,各大宗門都開了大門廣收門徒,就在老百姓納悶兒間,沒幾****猜怎么著”“怎么著?”“嘿!咱九陽大陸隔了千年了,竟然又出了個神體!”“神體!”“可不是?這還不是最絕的,光一個神體,江湖還亂不到哪兒去,至陽出了神體,冰池還出了仙體!不說這兩大圣教,尤其這冰池仙體若是大成.....”“第一位女帝!”“沒錯,大陸上從來未曾出現(xiàn)過的真仙女帝!咳咳,且不說這個,出了神仙同代還不算,其他各種特殊體制也是層出不窮,那牡丹亭的金剛巨猿體,還有那僅此圣教的二流宗門巨劍門,就昨天,發(fā)現(xiàn)了先天親雷的雷霆戰(zhàn)體,配合著巨劍門招牌巨劍,哎。還有一些千年不見的罕見體質,這幾日全都涌出來了,好家伙,這下這江湖才好看嘍!”
“客官,可要住店?”一只眼皮子耷拉著的母豬妖突然出現(xiàn)在陶辭眼前,正下意識要答應著,卻瞧眼前這頭妖獸,分明是豬妖,卻瘦的還不如自家那匹馬,眼睛空洞無神只是機械地向自己問著話,全身皮膚皺的像七八十的人兒臉上的皺紋,陶辭愛讀書,在朝陽門書院讀過不少關于這大陸的事兒,深知妖獸壽命悠長,氣血充沛,眼前這只哪像是妖獸,分明就是被生活蠶食殆盡的老人。
眼見陶辭望著自己發(fā)呆,豬妖眼里竟出現(xiàn)了惶恐,忍不住偷偷去瞧那掌柜的,果不其然,那可怕的人類正盯著自己這邊瞅著,這豬妖對那掌柜打心眼里怕著,要是以為自己在偷懶又是一個月不管飯吃,還得日日夜夜的干活,想到這兒豬妖渾身恐懼的顫抖起來,轉而看到眼前這個正要把自己往火坑里推的小毛孩,急道“客官!你到底是要住店啊還是結賬!”。
豬妖的一系列舉動陶辭都看在眼里,雖不知這掌柜的做了什么,但也猜的八九不離十,心下大戚,看著眼前這可憐的妖,可哪里是妖,分明就只是這個飽受折磨的可憐蟲,又想起近日遭受的打擊,一不小心兩行淚水就淌了下來,掌柜的看著奇怪,眼前這豬妖更奇怪,這孩子是怎么了,沒錢付賬給急哭了?自己這幾個月存下點小錢,要不然幫他一把,怪可愛的娃。當即不知從哪兒摸出幾個碎銀擋了掌柜的視線就往陶辭手里塞去。
正在情緒中的陶辭感覺手里被塞了什么,攤開手一看是一些碎銀子,想明白這豬妖是以為自己沒錢付賬特意塞給自己的,可憐豬妖自己瘦的皮包骨,在這小酒樓過著凄慘的生活,還有這份心來幫助自己,頓時悲從中來哭的更是傷心,站起身來就抱住了眼前瘦弱的豬妖哭起來,毫無顧忌的哭起來。
掌柜的再也看不下去了,快步走來“哎哎哎,要哭出去哭,有錢沒錢?沒錢...”真?zhèn)拈g的陶辭聽了一半就覺神煩伸手就去推了這掌柜的一把,掌柜話說半截來不及就飛出去老遠砸在墻上昏了過去。懷里的豬妖看了嚇一跳,掌柜的沒了以后誰發(fā)工錢,這人雖然摳門,但好歹沒把自己殺了燉湯喝,要是換了人家,自己這把骨頭可還能撐得住?趕緊要掙脫出來去查看那掌柜情況,哪知抱著自己的人類小孩力氣奇大自己竟然掙脫不開,只能眼睜睜看著掌柜的躺倒在地。
這時候酒樓里的客人都已經(jīng)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紛紛投來目光,大多是準備嗑著瓜子看場好戲,再過一盞茶時間那烈焰軍的巡邏隊就快要到了,可有的看嘍。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一類人,陶辭附近坐著的一對看似主仆關系的坐客見著情形卻是大感意外,那像是主子的十三四歲少女,柔順的柳眉,一雙星眸流盼靈動,挺秀的瑤鼻,香腮嫣紅,如點絳的櫻唇,如雪的臉頰甚是清純,晶瑩剔透勝雪般的肌膚如酥似雪,身形絕美,道不盡的靈氣四溢。少女匆匆起身來到陶辭面前一把就把陶辭和豬妖拉開,抓著陶辭的手就往酒樓外走去。身后黑衣老仆緊隨身后,臨走時塞給豬妖一些銀子轉身就跟著少女走出那酒樓,不見了身影。
豬妖經(jīng)歷一系列變化才緩過神來,心中空落落的,不知為何那孩子抱著自己的時候心里充滿了久違了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