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妖童
三十二、妖童
帝辛笑著對崇侯虎朗聲說：“崇侯啊崇侯，你抓了個小羊倌來，要換我的伯爵封號，還有那一千里的大商西域，這未免也太便宜了點吧?！?p> 崇侯虎也迎合著紂王帝辛的愉快情緒笑，并說：“大王真是英明神斷，一眼就看穿了這個小童的來歷。不過，臣如何敢隨便抓個小放羊娃就來糊弄大王。關(guān)于臣滅白鹿國之事，您可以詢問這個小童么！”
帝辛揮揮手笑著說：“區(qū)區(qū)一小國，卿說滅了就滅了，我何必要這樣的證人。想我御駕親征東夷時，揮鞭之所指，手掌翻覆之間就滅了七十二國，也不過爾爾，免了免了。既然你帶這少年來，他一定有奇異之處，不要賣關(guān)子了，給余一人展示出來！”
崇侯虎向帝辛鞠一躬，贊道：“大王非常英明！臣這就給您看下！”說完，他走到立在朝堂上的少師比干身邊。
比干與崇侯虎四目相對，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只是禮節(jié)性地向他微笑。崇侯逼近他身邊，冷不丁地向前一沖，拔出了比干身上所佩戴著的劍。這個動作太突然，比干慌忙向后退去，其余眾大臣紛紛拔出佩劍。
聽到大殿中的兵器之聲，兩隊持著刀斧的衛(wèi)兵，“倏倏”地涌到大殿上來。唯有帝辛巋然不動。他手中捏著一塊紫色的玉，輕輕地在王座前的案上一磕，清脆的回聲就在大殿里回蕩。
崇侯虎握著劍向比干一拜，說：“比干阿衡，在下借您的劍一用！”
比干看了看帝辛，帝辛只是笑而不答，他又看了看崇侯虎，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帝辛抬手輕輕一揮，那兩隊刀斧手退了下去。崇侯虎提起劍，用手指在劍刃上輕輕一彈，那柄寶劍發(fā)出沉沉的“嚶”之聲。崇侯虎笑道：“少師比干阿衡，這柄劍太鈍了，您該換一把了！”
說完，他將劍橫過來，“嗖”地一聲次向牢籠之中的牧羊少年側(cè)面。這個舉動，是包括帝辛在內(nèi)的鹿臺殿中所有人的沒想到的。大家忍不住都發(fā)出“嗚”的驚呼。
也只是瞬間之中，大家見到一道白光閃爍?！斑郛敗币宦?，崇侯虎手中的劍被切割成了一半，墜落到了地上。于是，他的手中只剩下光禿禿的半截劍。崇侯虎就將半截劍舉起，向眾人展示。
帝辛也驚呆了，即便見過無數(shù)大世面的他也不禁慌張地問：“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崇侯虎撫著劍的斷痕，非常慎重地說：“這個童子，是那白鹿國的鎮(zhèn)國之寶。臣的麾下，屢次想殺他，都是折損了兵器。臣也想不通，只是翻來覆去想，許是這孩子莫不是雷神的后裔。臣聞在吳地之西，有個大湖叫做雷澤，雷澤中有雷神，龍身而人頭，拼命敲打他的肚子，引雷放電。這個來歷不明的小子，莫不是雷神的遺子！”
帝辛說：“十余年前，我東征淮夷，就到過吳地，也到雷澤那地方去過，一呆數(shù)月，從未見過雷神。若余一人記得不錯，又有人說雷神在華胥國出沒，是一條夔龍。我一生六十載，從未見過一條龍。想來，這些都是不經(jīng)之談！”
商帝辛自負東征西討的武功，見世也廣，頗不以鬼神為然。這與整個商朝的貴族敬鬼神太過氣質(zhì)很不相容。倒是大商國人盡皆知之事。
崇侯虎說：“可陛下您親眼所證，這個孩子……他似乎是不能被殺死的，若非神明庇佑，很難說通的?！?p> 費仲拿捏住了火候，立刻幫助崇侯虎說話了：“陛下，崇侯為您獻上這樣的奇童，實在是天欲興我大商之兆，極大極大的祥瑞之兆?。 ?p> 一向喜歡直言進諫的比干，看著自己折損的劍，這時候也無話可說了。
然而，一直保持沉默的箕子起身說：“區(qū)區(qū)一牧羊小童，能以命克金，非常人能做到，其中必有蹊蹺。臣聽說鬼神乃是飄然的氣態(tài)，變化無端，并無實體。這小童，一副血肉之軀。倘若真有神力相助，又何以能被崇侯關(guān)在這囚籠里而不得自由。我多聽世間妖孽的傳說，大王，這孩子多半是一種妖孽?！?p> 帝辛聽了覺得很有道理，說：“王叔有理，崇侯，你暫且先退下吧。這妖童留于余一人殿上。東征在即，西域之安危，勞你多費心便是！”
崇侯虎還想說些什么，但看到帝辛衣袖一揮，正是逐客的意思，只要怏怏然地問安告退，帶著失望的表情，離開了鹿臺宮大殿。
等到崇侯虎完全離開了，帝辛才問座中諸臣說：“那么，諸位看這個小童應該如何處置？”
箕子趕忙說：“妖孽之童，留在這里是晦氣。既然金不能近其身，不如以火焚燒，若火燒不死，可以用水淹死，用木石壓死?？傊绯疄槊?！”
帝辛就面露不解之色了：“一個小孩童而已，王叔何以這樣著急要他的性命呢？且留著，看看其中蹊蹺再說么?！?p> 箕子爭辯道：“臣聽說，人都是陰陽二氣化成，陰陽和諧，人才有安康。妖物么，不潔之物，化外之物，據(jù)說是極陰而成，留在身邊，多會影響人的正常陰陽氣血運行。還是除之而后快！”
帝辛正要說些什么，突然有宮人進來稟報說：“大王，征討有蘇國的尤渾阿衡凱旋而歸了！他為您帶來了有蘇國的貢品！”
這是一個捷報，帝辛聽了頓時喜笑顏開，說：“讓他上殿來，讓我看看究竟給余一人帶回來什么！”
宮人急忙退下在殿外高聲喊：“讓尤渾獻有蘇國之貢物上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