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水峰有一個由山上積水匯流而成的天然瀑布,高三丈多,水勢沖破巖石的封鎖俯沖而下,如一條巨型白練一般跌落在日月湖中,發(fā)出震耳的聲響,濺起無數(shù)跳躍的水花,宛若許多晶瑩剔透的珍珠,煞是好看。
日月湖畔,凌曉峰端著木盆尋到了此處,定睛一看,卻見不遠處正有兩人立身湖邊,這兩人凌曉峰還見過,他們都是左昕身邊的人,也是今天剛來報名的,一個喚作裘三,一個喚作田十一,他們見到凌曉峰后,臉上表情略顯驚訝,相互看了一眼,而后向凌曉峰的方向迎了過來。
“峰爺,這么巧??!”裘三笑著說道。
凌曉峰擺了擺手,說道:“什么爺不爺?shù)?,那只是戲言而已,大家以后都是師兄弟,不必如此見外!?p> 他本不是記仇之人,而且現(xiàn)在心情不錯,剛才之事已然翻了過去,他自不會將其放在心上,而且對方態(tài)度極為和善,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凌曉峰更是不會與他們?yōu)殡y的。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稱你一聲曉峰師兄吧!”裘三依舊陪著笑臉說道,田十一則是不住的點頭表示贊同。
“隨便吧,對了,你們在這干嘛呢?”凌曉峰問道。
“這……哦對了,我們倆特地過來看看曉峰師兄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田十一眼珠子一轉(zhuǎn)說道,他倆原本是來查看凌曉峰是如何被白友坤折磨的,好出出心中的惡氣,不曾想對方進門這么快就出來了,正好被撞了個正著,只能舔著臉來編瞎話了,這方面田十一明顯比裘三強上不少。
“這樣啊,我這正好有些衣服要去洗,既然你們這么有誠意,我也不好搏了你們的面子,那就麻煩你們了!”凌曉峰說著便將手中的木盆遞了過去。
“???這……”田十一與裘三兩人相互看了看,最后無奈之下只能將其接過,挽起褲腿下到湖邊,撅著屁股在水中撲騰著,直干的水花四濺,不一會便將渾身濕了個通透。
凌曉峰在湖畔看著他們,無聊之下便在一棵樹邊坐下,落了個渾身清閑,感受著這種被人服侍的感覺,盡管這只是一種敷衍,但這不正是這個世界的縮影么?只要有實力,別人都會在你腳下臣服。
不多時,田十一兩人端著木盆上來了,徑直來到凌曉峰面前,放下木盆,裘三抹了一把臉上的湖水,說道:“曉峰師兄,衣服我們已經(jīng)洗好了,還……呃,沒別的事了吧?”
他本是想問還有別的事么,可一想萬一真有呢?所以,他當即又改了口。
“嗯,二位辛苦了,暫時沒什么事了,不如一起到我那去坐坐?”凌曉峰客氣道。
“不了,師兄說還要給我們講解一些新入門的規(guī)矩,說起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這就回去了!”田十一眼珠子一轉(zhuǎn)說道。
“那好吧,你們忙去吧,以后常來??!”凌曉峰笑著說道。
又客氣了兩句,他們二人總算是得以離開,飛也似的跑了。
“你們不使壞就算了,要是敢出什么幺蛾子,我可不會這么好糊弄!”看著他們的背影,凌曉峰自語了一句,而后便端上木盆回了峰院。
剛進門,白友坤便問道:“衣服都洗好了嗎?”
“洗好了!”凌曉峰答道,然后開始晾曬,突然間,白友坤猛的跳了起來,抓著晾起來的衣服問道:“這衣服怎么壞了?它可是從神剪衣鋪買的,限量版,很貴的。”
見狀,凌曉峰當即一陣驚訝,暗想這兩癟犢子,竟然暗中給我使壞,當真是狗改不了****,不過,眼前的情況還是得面對才是,他偷偷瞧了白友坤一眼,但見他差點被氣的七竅生煙,心下一涼,低聲回道:“那個,洗衣服的時候,不小心刮壞了!”
“什么?”白友坤雙目瞪的溜圓,目光閃動間,突然又抓起另一件成布條狀的衣服問道“不會吧,這可是師父留給我唯一的一件衣服,怎么成這樣了?”
“哦,這個啊,我看它太舊了,就索性把他撕了,以后擦腳用!”凌曉峰摸著頭說道,如此牽強的理由,自己都不相信,還能指望別人信么?
“擦腳?”白友坤快崩潰了,突然間目光鎖定在另外一件衣服上,問道:“我這坎肩怎么沒了?”
“汗?”凌曉峰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他看了一下衣服,而后圓謊道:“我覺得這坎肩是多余的,就把它撕下來扔了!”
“扔了?你知道什么叫時尚么?”白友坤雙目不斷噴射出怒火,突然又驚道:“我這風衣怎么后背少了一塊?”
“糟糕!”凌曉峰暗罵了一句,隨后又編到:“我把它改成腰帶了,您看,在這呢!”凌曉峰從盆里拿出一塊布條說道。
“那原本的腰帶呢?”白友坤又問道。
凌曉峰想了一下,然后指著繩子上的另一塊破布條說道:“在這呢,您看,這大夏天的,洗澡的時候擦背用,多方便呀!”說著凌曉峰還把它拿起來倒扣在背上來回拉動著比劃了幾下。
“你……啊……”隨即,白友坤仰天一聲長嘯,聲震長空,雄渾的噪音直嚇得林中鳥兒驚駭?shù)膩y飛,湖面上的游魚立刻躲進了深處,在不遠處的空地上練劍的一名新弟子聽到之后,疑惑的問道:“咱們這,還有獅吼功嗎?”
見他如此激動,凌曉峰不禁一陣啞然,暗想入門第一天便犯了這么大的錯,估計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混了,不過,凌曉峰卻是想錯了,這白友坤著實怪異的緊,前頭大怒發(fā)火,后頭卻又跟沒事人一樣,正當凌曉峰捏著手指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之時,白友坤招手道:“站那干嘛,過來坐!”
“好嘞!”凌曉峰見他心情似乎緩和了下來,總算放下心來,踏著小碎步到他身邊坐了下來。
“我問你,那次嗜血獸暴動,你有想過是為什么嗎?”白友坤突然問道。
“為什么?”這個問題凌曉峰確實沒有想過,不過,經(jīng)他這么一問,凌曉峰頓時覺得有些蹊蹺,與鐵叔一起進囚龍山那天,大批嗜血獸如同受到召喚一般,成群結(jié)隊的聚集在一起,這其中定是有原因的。
見他沒有說話,白友坤又說道:“之后,掌門師兄曾親自調(diào)查過此事,據(jù)他所言,當日的嗜血獸暴動,確是有人為因素!”
“什么?”凌曉峰大驚,不會是因為自己跟鐵叔抓捕嗜血獸吞噬獸元而造成的吧,真那樣的話,自己將萬死莫能贖罪!
“那一晚,有人上了囚龍山,意圖抓捕嗜血獸!”白友坤又說了一句。
這一下,凌曉峰頓時臉色蒼白,心頭一陣惡寒,涌現(xiàn)出一陣強烈的后悔與自責。
“想那九天鳳凰可是頂級仙獸,沒有仙靈境修為又豈能做到?”白友坤一臉不屑道。
“九天鳳凰?你是說,是有人意圖抓捕那只金色的大鳳凰?”凌曉峰突然急切的問道。
“怎么?你知道?”白友坤瞪了他一眼。
“聽說書的先生講過!”太沖動了,要冷靜,凌曉峰在心中告誡自己。
“獸元結(jié)晶妙用無窮,不過,既然已經(jīng)達到仙靈境修為了,那獸元也就用處不大了,冒如此大的風險去攻擊九天鳳凰,此人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白友坤若有所思的點頭分析道?
“就是說,那次嗜血獸暴動,就是因為有人意圖抓捕九天鳳凰而造成的,是么?”凌曉峰雙目如刃般問道。
“不錯!”白友坤點頭。
凌曉峰聽完,雙拳頓時緊緊的握住,他想到了當時遇到的那個黑衣人,如此說來,整個事件的幕后黑手,也就是此人,因為他的所作所為,這才導致了青河鎮(zhèn)上百位善良的百姓無辜慘死,這人簡直該千刀萬剮!凌曉峰本以為殺了那只魔劫獸便是報仇了,不過現(xiàn)在看來,卻完全不是這回事,只有抓到這個幕后黑手,才能替母親,以及上百位在那場嗜血獸暴動中遇難的人報仇。
想到這里,凌曉峰忽然感覺肩膀上的膽子又重了許多,要知道對方可是仙靈境強者,凌曉峰都不知道這比自己的真武境修為高了多少個大境界,要想報仇,先得提高實力才行。
“那,后來有沒有查出來是誰干的?”凌曉峰問道,他可不敢說出自己當時看到過那個罪魁禍首,因為那樣會惹出許多麻煩。
“沒有!”白友坤回答的干脆,接著說道:“天下隱士能人甚多,加上未發(fā)現(xiàn)具體有價值的線索,想要查清楚兇手的身份又談何容易?”
這時,凌曉峰突然想到了當時接到的那枚玉佩,他一直隨身攜帶,此時便將其掏了出來,只見那晶瑩剔透的玉佩之上,竟是帶有一個渾然天成的“玄”字,一般來說,在玉佩上刻的,不是人名就是家族或者組織的名字,這“玄”字,或許就是那黑衣人的名諱吧!
“那是什么?”白友坤看著他疑惑的問道。
“沒什么!對了,您知道天下英豪當中,有名諱中帶玄字的嗎?”凌曉峰轉(zhuǎn)移話題問道。
“這個嘛……倒是沒聽說過!”白友坤沉吟片即才說道。
“哦!”凌曉峰顯得有些失望,隨即又問道:“那仙靈境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怎么?想為母報仇?”白友坤不答反問。
“身為人子,本該如此!”凌曉峰重重點頭。
“呵呵!”白友坤輕輕一笑,解釋道:“境界共分九階,從低到高分別是破體境,真武境,元臺境,玄變境,混元境,融會境,涅槃境,太虛境,仙靈境,神會境,我沒看錯的話,你現(xiàn)在只是真武境修為,離仙靈境可是差的遠了!”
這時,凌曉峰忽然起身跪倒,誠意十足的說道:“請前輩收我為徒,凌曉峰沒有父親,日后,曉峰必定像侍奉父親一般侍奉師父,請師父收下我!”
白友坤雖然表面歡喜,口中卻是說道:“我領(lǐng)你上山自然會收你為徒,你這么做豈不是多此一舉?不過,你可想好了,我白某人的徒弟可不好當,你還有個師兄,叫冷凡塵,他入門不過十年,卻有九次差點喪命,你真想好了么?”
“弟子無怨無悔!”凌曉峰言辭懇切,恭敬叩首,滿是誠意。
“好好好!這幾****師兄也該回來了,等他回來讓他先傳你些初級法門,武道一途,切忌貪功冒進!你雖已有基礎(chǔ),卻非我望月劍派之技,還需一步一步來!”白友坤滿意的點頭說道。
“是,弟子謹遵師命!”凌曉峰心下凜然,武道一途,這才是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