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將近午時,王璨一行來到長沙城南一處莊園。
此處依山傍水,景色秀麗,建筑精巧,不似本地風格。
“愛妻,因何要來到此處?”王璨對司萌以妻子稱呼,對于來到此處有些不解。
王璨昔日在長沙之時,也從未到過這里。
莊園門口有八名持刀護衛(wèi)守護,鶯兒上前,取出一物交予護衛(wèi)。
護衛(wèi)立刻打開大門,有人跑進里邊通稟。
“老爺請進,此處有位貴客恭候老爺多時?!?p> 司萌笑道。王璨一愣,問道:“愛妻并非長沙人氏,為何此地有相識之人?
愛妻所言貴客,到底是何許人也?”司萌嬌笑,拉住他往里走,命護衛(wèi)在外邊等候。
邊走邊對王璨耳語道:“老爺莫怕,進去一見便知。妾身對老爺情深似海,斷不會坑害老爺。”
王璨點頭,放下疑慮跟隨司萌主仆進入莊園。
莊園之內(nèi),房舍都掩映在紅花綠樹之中,景色優(yōu)美。
四名綠衣侍女前來,引領(lǐng)王璨三人穿過三層院落,來到一處八角涼亭之中。
涼亭之中,一名英俊青年緩步而出。
“御史大人,久仰久仰。大人本是長沙名士,不才來過長沙數(shù)次,皆與大人緣慳一面。
今日舍妹安排,不才終于見到大人。
大人風采,讓人心折,難怪舍妹以身相許?!?p> 青年一番話,讓王璨如墜云霧之中。他把目光轉(zhuǎn)向身邊美人,想司萌出言解釋。
司萌拉住王璨進入涼亭,在石桌旁坐下。
此時陸續(xù)有侍女端來食盒,擺下一桌豐盛酒菜。
“老爺,妾身為老爺介紹。這位便是妾身兄長阮繼文,嶺南王世子。
妾身真名阮司萌,乃是嶺南王郡主。”
王璨大驚,差點從石凳上摔下。
前朝開設(shè)桂林、南海、象郡統(tǒng)轄嶺南百族,數(shù)千里方圓。
然大晉建國,嶺南三郡裂土自治。
原桂林太守阮玉龍出兵吞并南海,象郡,自立為嶺南王。
至今已五十年,歷經(jīng)兩代。
嶺南王坐鎮(zhèn)南海城,麾下兵馬數(shù)十萬,儼然土皇帝。
王璨做夢也未想到,自己身邊這兩位千嬌百媚大美人,竟是嶺南之人。
“御史大人勿要驚慌,細算起來,阮家祖籍忻州,也是中原人士。
阮家雄踞嶺南,家父勵精圖治。
如今嶺南兵強馬壯,軍馬三十六萬,若是算上嶺南百族戰(zhàn)士,足有七十萬之眾。
其中戰(zhàn)象千余頭,一旦開戰(zhàn),無堅不摧。
實不相瞞,本世子與妹妹潛入大晉,便為圖謀桂陽、長沙、零陵三郡而來。”
王璨面如土色,開口說道:“嶺南王裂土稱王,與大晉是敵非友。
汝等潛入長沙郡,不怕本官調(diào)遣軍兵將汝等抓捕,送去洛陽獻給天子?”
直到此時,王璨才醒悟過來。自己從紫微觀起,便一步步掉進圈套,踏上賊船。
“御史大人,不必這般。這有書信一封,請大人過目。”阮繼文淡然自若,遞給王璨一封書信。
王璨看過書信,汗流浹背。書信內(nèi)容竟是他向嶺南王阮經(jīng)天投誠,意欲獻上三郡。
書信字跡乃是有人模仿他所寫,此字跡幾乎以假亂真,王璨本人都險些辨識不出。
書信末尾,還有王璨私章與御史官印。
“老爺,妾身自幼喜好模仿名家書法,亦擅長模仿他人筆跡。
老爺書法獨樹一幟,妾身十分喜歡,紫微觀中,一塵道長有老爺墨寶。
妾身日夜臨摹,總算不辱使命。
老爺,這樣書信,還有兩封,已派人送去南海城父王處。
這一路,老爺對妾身情深似海,可為妾身休妻,亦可為妾身投靠嶺南王駕下。
家父對老爺才干亦頗為賞識,若老爺相助家父奪下三郡。
家父可借此登基稱帝,與晉帝司馬未央一較短長。
屆時老爺身為駙馬,必可晉長沙王,總好過在晉帝駕下作一御史。
老爺才干過人,聰明絕頂。常言道,識時務(wù)者為俊杰。
老爺若是棄暗投明,不但妾身主仆可與老爺廝守一生,老爺享盡齊人福。
且可進位長沙王,位極人臣,榮華富貴。
若老爺不識時務(wù),待妾身兄妹返回南海城之時,自會有人將老爺投誠書信送至中書令陳日飛處。
通敵叛國,依照晉律,腰斬棄市,夷三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