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幸福過嗎?
也許吧……
但是真的有人一直沒有體會過一絲幸福呢!
南兮,一個笨拙地活著的女孩,與莫先生年齡相若,卻窮得要命。一個人住在租來的破舊得幾乎要廢棄的公寓里,沒有錢讀書,也沒有錢買多余的衣物飾品,連溫飽問題都有些難以解決。
莫先生對她了解不深,只知道她過的很困難,而且也不懂得向他人求助。沒有人能獨自一人活下去,南兮也一樣,只是她沒有找到可以相互依靠的人。
當(dāng)然,莫先生是不可能成為南兮可以依靠的人的,即使他心中對南兮存了一絲類似愧意的東西。
因此,莫先生對南兮沒錢繼續(xù)租那間破爛公寓之后,跑過來投靠他的舉動有些頭疼。
明明才走了一個黎雪銀,就又來了一個南兮,真當(dāng)莫先生家是免費旅館嗎?
莫先生嘗試問了一下南兮,為什么要找他,而不是去找一同在便利店工作的其他員工或店長?
南兮的回答也是讓莫先生相當(dāng)無語。
因為你是個好人!
南兮如是說。
真是意外的簡單粗暴且難以辯駁的理由呢!
然而聽到這句話,莫先生的臉立刻黑了下來,不只是因為這張莫名其妙的好人卡,更是因為莫先生已經(jīng)推測出了,南兮已經(jīng)知道了之前是他在南兮釣魚時扔鞭炮嚇她。
之后南兮拿出的那兩千塊錢更是佐證了這一點。
南兮雖然有些呆呆傻傻,但是還是很有原則的,不是她的東西堅決不要!
那天晚上,莫先生第一次站在她家門前,她因為太過沮喪,的確沒發(fā)現(xiàn)。莫先生第二次站到門前,仔細傾聽屋內(nèi)動靜時,她依舊沒有發(fā)現(xiàn)。但是第三次很不湊巧,她起來看了門上的貓眼一下,然后就發(fā)現(xiàn)了莫先生的舉動,同時還認出了莫先生是經(jīng)常來她工作的便利店的顧客。
因為徹底沒錢交房租,南兮不得不搬出自己住了一段時間的破公寓,之后無處可去的她莫名想到莫先生,這個喜歡惡作劇卻又有惻隱之心的人。
她也想過去找便利店店長,不過那個有些禿頭的店長總是用一副色瞇瞇的表情看著她,這個念頭一起就立刻打消了,其他的店員也好不到哪去,也就絕了她在店里尋找?guī)椭男乃肌?p> 南兮或許有親人,但是她不知道在哪,她只是一個小時候被人販子拐賣,之后又幸運逃出來的人。不幸的是,拐賣后的幾年已經(jīng)讓她徹底模糊了對親人對家鄉(xiāng)的印象,只依稀記得是在南方,于是,她給自己取名南兮。
揣著偷出來的幾千塊錢,南兮在一個漆黑的夜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那個沒有一絲歸屬感的所謂的家,偷偷溜上火車,幾經(jīng)波折來到了東木市。接著,連身份證都沒有的她在這里開始了一段頗為艱難的生活。
雖然可以向警方求助,但是有些呆萌的南兮妹子更怕那家買下她的人會通過警方找到她。她覺得只要自己足夠努力,好好生存下去,總有一天會重新能再次見到自己的親人。
然而沒學(xué)歷沒力氣甚至沒個合法身份的她總是處處碰壁,最后找到的便利店的工作已經(jīng)是她遇到的最好的了,即使工資仍然低的可憐。
一直入不敷出的日子太久,南兮帶出來的幾千塊幾乎都用完了,陷入窘境的她之所以會來找莫先生的最重要的原因是——莫先生是土豪!(霧)
老實說,她這輩子碰過的最大一筆錢是家里偷出來的那筆錢,第二的就是莫先生放在她家門前的兩千塊了。
能隨便拿出兩千塊那么大一筆巨款,而且還毫不肉疼地給她,不是土豪是什么?
然而莫先生只是個窮鬼。
莫先生當(dāng)晚回去之后,也是腸子都悔青了。自己花了大力氣搞來了兩千塊,結(jié)果卻眼都不眨地白送出去,怎么想怎么心疼??!
在客廳聽完南兮妹子啰啰嗦嗦且前言不搭后語的解釋后,莫先生大概理清了她的情況,反正就是一個扔家里扎手,扔外面又良心過不去的倒霉孩子。
不過不等莫先生思考完,一旁因為南兮的可憐遭遇而感動得淚流滿面的小秋和玉蓬萊就已經(jīng)明確表態(tài)要下留南兮。
莫先生臉色更黑了,小秋也就算了,玉蓬萊你是以什么身份來說出這種話的?
幸好南兮妹子沒有傻到把莫先生做的壞事說出去,不然莫先生非得趕她出去不可。
此外,南兮含糊地提到的莫先生的善舉倒是讓小秋高興異常,讓她覺得莫先生的殘念性格已經(jīng)開始改變了。
然而只是錯覺。
其實,莫先生心里還是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因為南兮的到來恰好把他今天約會的事給壓了下去,沒有遭到小秋的質(zhì)問什么的,不然莫先生還得編出一套合理的說法來掩蓋那些他不想讓小秋知道的事。
不過,貌似莫先生又要睡沙發(fā)了。
南兮是晚上八點左右來的,帶著的行李很少,最大件的還是那個有些破舊的超大號老虎玩偶服。玩偶服是南兮某次打工發(fā)傳單時,老板給她的,雖然是因為舊了準備扔掉,之后才決定送給南兮,但這卻可以說是南兮得到的最珍貴的禮物。
在小秋頗具審視意味的目光下,莫先生最終還是沒有拿南兮還回來的兩千塊錢,畢竟他也不是非常在意錢的問題,尤其是在家里得到了真土豪玉行云“友情”贊助的一筆錢之后。
因為體型比較適合,小秋就把黎雪銀離開后留下的衣服給了南兮。
說起黎雪銀,莫先生有些沉默了。
大概七點多,莫先生還在回家的路上時,一條短信通過黎雪銀的電話號碼傳來。注明了是黎雪銀的父親發(fā)來的,內(nèi)容大概是黎雪銀死了,從陷入沉睡到徹底失去呼吸,僅僅半個小時。
莫先生不愿想象黎雪銀的父親是懷著怎樣悲慟的心情來宣告他女兒去世的消息,莫先生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這位為了女兒四處求醫(yī)卻始終毫無進展,最后只能眼睜睜看著女兒死去的父親,沉默是他無奈的選擇。
莫先生沒有把黎雪銀的是說給小秋和玉蓬萊聽,多一個人哭泣毫無意義。讓黎雪銀始終以溫柔的姿態(tài)綽立于她們的記憶里,未嘗不是件好事。
這個選擇未必正確,卻很溫柔,一如黎雪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