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艾兮已經(jīng)可以下地了。傷愈的痊愈比預想中快,在三天前艾兮就覺得身體已無大恙,只是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在床上多躺了三天。
在這一個月里,艾兮專心的運氣大周天,偶爾林啟光還會來給他講解修煉上的問題,為他解惑,使得艾兮又懂了很多知識。他每天每夜都不間斷的調動丹田內的道力順著體內的經(jīng)脈運轉,在此過程中,道力錘煉著經(jīng)脈的內壁,逐漸滲透出去,改造肌肉、血液、骨骼和皮膚。
經(jīng)過這番修煉,艾兮的身體素質得到了極大的增強,而且經(jīng)過破而后立的肉體,已經(jīng)遠超當初,艾兮感覺到現(xiàn)在他可以僅憑肉身打碎一塊石頭,體內充斥這一股巨大的力量!
當然,這與混元道碑是密不可分的。艾兮的混元道碑是金行道碑,在艾兮運氣大周天的時候,道碑也會釋放它的力量來改造艾兮,而金行道碑的力量對于艾兮的身體來說,可以使艾兮的身體更加強壯。
而隨著艾兮的身體素質得到增強,艾兮的修為也終于突破了瓶頸。當然,艾兮是不敢像在東川國京都那樣全力吸收天地靈氣的,要是再次引來天地異象可不好辦了。
不過,盡管艾兮放緩了對天地靈氣的吸收速度,那也比常人快出數(shù)十倍,每到晚上,在神武堂分堂的執(zhí)事都可以隱隱的感覺到,周圍的天地靈氣在向神武堂分堂匯聚,只是規(guī)模不大,他們只當是林啟光這位六印道師在修煉,所以也沒人注意到艾兮。
于是一個月后,艾兮的實力成功的抵達中段二印道師,丹田內的道力含量,比一個月前足足多了一倍。
而就在艾兮修為增長時,在穆山礦場流傳出一句話——一個名叫“艾兮”的白虎門罪人受到他們舵主的包庇,抵達穆山礦場一個月,卻一直不愿下礦洞。
誰也不知道這句話怎么傳出去的,反正在短短一天內,傳遍了穆山礦場,所有在礦場里工作的礦工都知道了這件事,然后都對未曾謀面的艾兮產(chǎn)生了怨恨。
這些礦工對于艾兮的怨恨,是因為艾兮享受了特權,而他們卻沒這個待遇,簡而言之就是嫉妒。
于是,礦工們在工作之余就討論艾兮,有的怒罵艾兮、鄙視艾兮,也有的羨慕艾兮,總之,艾兮待在神武堂分堂一個月的事情,已經(jīng)傳遍穆山礦場了。
這種事情其實是常有的,比如某個罪人跟四方勢力中的一方關系好,那一方就會給他特權,但是這都是暗地里操作的,見不得光,因為不管怎么說,像艾兮這樣的人都是宗門發(fā)配下來的“罪人”,如果這種事情被數(shù)百里外的宗門長輩知道了,恐怕連林啟光都要受到牽連。
于是,林啟光來見艾兮,說艾兮的傷也差不多了,也該下礦洞去工作了。
艾兮不是不識好歹的人,很干脆的答應了,林啟光收留他一個月已經(jīng)是很照顧他了。而且,艾兮可是知道,這次發(fā)配來穆山礦洞挖礦,是要挖滿一千斤道玉才得以釋放,這可是不限定時間的。
艾兮如果不挖滿一千斤道玉,一輩子都別想離開這里,所以挖礦的事還是盡早完成的好。
于是,第二天一早林啟光就帶著艾兮去穆山會辦事處辦理了手續(xù),然后由兩個執(zhí)事帶去真正的穆山礦場。
神武堂分堂是建立在礦場邊緣的,真正的穆山礦場是穆山腳下的一塊用鐵柵欄圍起來的礦地,范圍有數(shù)百丈方圓。礦工們在穆山腳下挖了許許多多的礦洞,一直朝穆山山體內延伸,這些礦洞少說也有上百個,規(guī)模很大。
艾兮被帶到這片礦地后,就看到這里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某些身著黑色制服的監(jiān)工,手拿帶著尖刺的鞭子,驅趕著礦工在礦地里勞作,地面上的他們在搬運從地下礦洞里挖出來的道玉,這些礦工大多數(shù)毫無修為的普通人。
礦工被要求脫去上衣,下身也只能穿一條短褲,這是為了保證礦工在一天的工作結束后離開礦洞時,沒有地方私藏道玉。
穆山礦場是不允許礦工私藏道玉的,他們挖到的道玉必須全部上繳,如果有人私藏道玉會遭受嚴厲的懲罰。
也幸好,穆山礦場不收容女罪人,要不然讓女罪人脫去上衣,就有些不人道了。
帶領艾兮過來的兩位穆山會的執(zhí)事,找到了一個姓彭的監(jiān)工頭,這家伙渾身是肉,像一只肥豬一樣,而且靠近他身邊還能聞到一股難聞的狐臭,簡直要把人熏死。
彭監(jiān)工頭瞇著小眼睛瞧了眼艾兮,看了眼艾兮的資料,嘿嘿笑道:“艾兮,白虎門外門弟子,擅闖宗門禁地。而且還遲到一個月——不,應該說是仗著特權躲了一個月。不過,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啊,落到我手里,你好日子算是到頭了!”
說著,彭監(jiān)工頭抬起右手,在滿是肥肉的手掌心吹了口氣,然后只見他的手掌瞬間變得通紅,就像在火里燒過的烙鐵一樣,嗤嗤的冒著熱汽。
“來,脫掉衣服,給你燙個烙印,從今以后你就是我穆山礦場的奴隸了!”彭監(jiān)工頭嘿嘿笑道,模樣要有多惡心就有多惡心。
艾兮聞言,眉頭驟然緊皺,心里騰起一股怒氣,目光不善的盯著彭監(jiān)工頭。
烙?。颗`?
艾兮這一生最討厭的就是奴隸!
當年在陳家為奴,寄人籬下,聽人使喚,毫無人生自由,那種生活他已經(jīng)受夠了。
他成為道師是為了什么?不就是為了掌握自己的命運嗎?不就是成為自己的主人嗎?他怎么可能會答應成為奴隸,而且還要被燙下一個烙???那簡直是莫大的恥辱,比讓他死還要難以接受!
艾兮堅決的搖搖頭,道:“我不接受!”
艾兮的語氣很堅定,絲毫不畏懼彭監(jiān)工頭,人都是有脾氣的,泥人都有脾氣呢,奴隸兩字就是艾兮的逆鱗,誰也碰不得!
彭監(jiān)工頭臉上肥肉一抖,像是沒聽清楚,故意靠近艾兮,把肥頭大耳的腦袋湊過過,問道:“你說什么?”
艾兮重復道:“我——不——接——受!”
“哈哈哈……”彭監(jiān)工頭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得都快站不起來,他指著艾兮的鼻子狂噴著唾沫,“你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這里是穆山礦場!你知道這里的規(guī)矩嗎?每一個來這里當?shù)V工的罪人都要燙下奴隸烙??!我身為天炎宗的內門弟子,在這里當自動烙鐵十五年了,沒一個罪人敢反抗這項規(guī)矩!”
彭監(jiān)工頭一邊爆笑著,一邊指著帶艾兮過來的兩名執(zhí)事,道:“你們兩個,把他按住,我要讓他知道,在這片礦地里,我彭頭就是天王老子!”
艾兮聽到彭監(jiān)工頭的話,下意識的就想逃離,要是真被那兩個只是抓住,然后被強迫著燙下奴隸烙印,艾兮都不想活了。
這種烙印可是一輩子的事情啊,高溫將皮膚燒焦,就算用再好的療傷藥都難以祛除奴隸烙印,除非艾兮能忍痛把那一層皮剝下來。
但是,艾兮低估了兩位執(zhí)事的實力。
身為穆山會的執(zhí)事,都是都從四方勢力中挑選出來的精英,起碼都是三印道師的修為,豈是僅僅中段二印道師的艾兮可以抗衡的?更何況,還是二對一!
“小子,老實點!”
“穆山會的規(guī)矩,不容挑釁!”
兩個執(zhí)事一人一手按在艾兮的肩膀上,兩股巨力強壓下來,艾兮剛剛傷愈的身體哪里扛得住,直接跪在地上——不,是差一點跪在地上,艾兮在雙膝即將觸地的瞬間,用雙手撐住了地面,像一只蛤蟆,但卻愣是沒有真正跪下!
男兒膝下有黃金,艾兮這個極其看重尊嚴的男人,又怎么能容忍自己下跪?即使是在別人的強迫下,也要撐住?。?p> 男人跪天跪地跪父母,除此之外,誰都跪不得,這是艾兮的原則!
艾兮的額頭冒出了許多汗水,像淋了雨一樣,他渾身的肌肉都在打顫,不過已經(jīng)脫胎換骨的他,竟然真的扛住了兩位執(zhí)事的力量。
但是這卻把兩位執(zhí)事給惹惱了!
“小子,你很熱嗎?那我給你降降溫如何?”這句話雖然聽起來像問句,但是這位執(zhí)事絲毫沒有想聽艾兮回答的意思。
這位執(zhí)事按在艾兮肩上的手瞬間結了冰,藍色寒冰從他的手掌朝艾兮的肩膀蔓延,不一會兒就把艾兮的右胸給冰凍住了,一股洞徹骨髓的寒意讓艾兮的牙齒直打顫,而且,要知道艾兮的右胸才剛愈合,誰知道這樣一來會不會導致舊傷復發(fā)?
但是在這股冰寒之下,艾兮愣是沒有喊出聲來,他咬著不住顫抖的牙齒,依舊倔強。
其他事,艾兮可以忍受、可以妥協(xié),即使被冤枉,但是奴隸這兩個字已經(jīng)觸動了艾兮的底線,至少現(xiàn)在處于氣頭上的艾兮,是絕對不會退步的!
彭監(jiān)工頭笑瞇瞇的看著強忍著寒冷的艾兮,對那個執(zhí)事道:“小韓,干得不錯!我原本以為你們瀚海宗的人對白虎門的人下不去手呢!”
被稱為“小韓”的執(zhí)事諂媚的笑道:“怎么會,在大是大非面前,我們還是分得清的!還望彭會員在穆山會里幫小弟美言幾句?。 ?p> 彭監(jiān)工頭滿意的笑道:“好說好說,下一屆穆山會會員選拔,我會給你通過的!”
小韓聞言,更加諂媚了,點頭哈腰的說道:“多謝彭會員,多謝彭會員!”
而他那位同伴執(zhí)事見到小韓竟然得到了彭監(jiān)工頭的保證,立馬有些嫉妒起來。
原來,這位在礦地里當了十五年自動烙鐵的彭監(jiān)工頭,是穆山會里的會員,在名義上,是穆山礦場里地位最高的那類人。而且,他身為天炎宗的內門弟子,本身也有極強大的后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