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付生
“傻樂什么呢？表情這么猥瑣？”說著肖顏走了過去。
“嘿嘿，沒什么，姐夫給了我個長老當(dāng)！”
嘴里說著沒什么，語氣里卻掩不住的得意姿態(tài)。
肖顏無語，總算明白剛才為什么對著亦璃一副狗腿模樣了。
“能不能有點志氣？”
“誰說我沒志氣了？可那是我姐夫！和他我用談志氣嗎？不接受的話傷了他的心怎么辦？”肖燦一副理所當(dāng)然，為亦璃著想的樣子。
“……”肖顏懶得理他，對他放棄“治療”。
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間。
顏舅得知了瑩瑩馬上到了，才總算把擔(dān)著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可臉上的愁容卻未褪去。
肖顏知道他是想著瑩瑩交了男朋友的事，卻也是沒有辦法幫他。
反正怎么做好象都不能讓大家都滿意……還是沉默吧。
等了一會，瑩瑩還沒到，顏媽讓肖顏打個電話問下還要多久？她準(zhǔn)備要炒菜了……
打完電話肖顏走到廚房，看到一旁有鹵好的豬腳，趕緊眼疾手快地拈了塊放進(jìn)嘴里，卻不知是燙的，隨著“啊”的一聲叫，她把豬腳吐了出來，淚流滿面——也讓顏媽發(fā)現(xiàn)了她的偷吃行為。
“該！這么傻，沒看到正冒著熱氣呢？”顏媽忙著洗手中的菜鍋，眼也沒抬地說道。
看到顏媽如此鐵石心腸，肖顏無奈地道：“我的舌頭都燙起泡了……”
“燙起泡了剛好讓你長個記性，省得下次還這么沒規(guī)矩偷吃?！闭f完看了眼肖顏淚眼朦朧的樣子，又是一陣不忍，安慰道：“沒事，過兩天就好了?，摤撍麄冞€有多久到？”
想起正事，肖顏忙抹了淚道：“他電話里說大概還有１０分鐘左右，估摸著這會兒該到了，我去外面看看?！?p> 客廳里顏爸和顏舅正在看電視，但是究竟有沒有看進(jìn)去就不知道了。
肖顏走出去的時候，兩人齊刷刷看著她。
看得她都有些尷尬，差點以為他們是知道她偷吃菜的事了。
所幸兩人只是略撇了一眼，便又將目光轉(zhuǎn)回了電視。
恢復(fù)淡定，肖顏開口道：“我下去看看瑩瑩到了沒？順便帶她們上來?！?p> 顏舅沒說話，顏爸說“好”。
肖顏便匆匆出門接人去了。
帶著瑩瑩和他男朋友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小時之后了——載他們的竟然是個新手司機(jī)，對路況不熟悉，走了許多彎路。
不過，總算是到了，盡管肖顏此刻已是腹若雷鳴，卻也只能眼巴巴看著桌上的菜，等長輩先動筷子。
可是，顏爸顏媽和顏舅卻像是商量好的，都沒有開始吃，瞧著這詭異的氣氛，肖顏和肖燦對視一眼，俱是心焦。
瑩瑩仍是那副樣子，不悲不喜，也不主動開口說話，事實上，剛才她看到她爸都沒叫……
而瑩瑩的男朋友，叫付生，和瑩瑩一個學(xué)校的，顏舅也認(rèn)識，雖說也不太愛說話，但是至少初次見面禮貌性問候是都做到了。
此刻，室內(nèi)雖說是開了空調(diào)，但還是頗冷，可他額頭上卻隱約冒出了細(xì)汗，微黑的臉上帶著困窘的微笑，而身旁不停摩挲的雙手更是泄露了他的緊張。
肖顏看在眼里，對他卻是贊賞的，不為其他，就為他這個年紀(jì)卻有了男人的擔(dān)當(dāng)。
他可以不和瑩瑩一起過來，可以選擇逃避面對，甚至可以教唆瑩瑩也不要回來，可他沒有這樣做。
也許顏爸顏媽也是如此思考的，只見顏爸充當(dāng)著和事佬，“春生，難得大家聚在一起，別板著一張臉，孩子們要嚇壞了?！?p> 而顏媽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快點吃菜，不然一會兒都涼了，可白辛苦我一個人忙前忙后了?！?p> 聽到兩人的話，顏舅臉上的冰冷才稍稍減退，卻也是笑不出來，勉強(qiáng)的擠出幾縷微笑，卻是比哭還難看。
但手上卻是拿起了筷子，也明白這樣僵持不是辦法。
各懷心思地，大家總算完成了這頓晚餐——肖顏第一次覺得吃飯也是件挺辛苦的事。
肖顏幫著顏媽洗刷碗筷，而其他人則移步到客廳沙發(fā)，開始了正式的“談判”。
肖顏其實也想去觀摩，卻是不忍顏媽一人收拾。而顏媽好似看出了她的想法，對她說道：“這里我一個人就行了，你就別添亂了，出去吧！”
“盛情難卻”的肖顏便出去了。
卻是看到目瞪口呆的一幕：顏舅一巴掌打到瑩瑩臉上，怒吼道“你這個不肖女，怎么如此不知廉恥？”
驚慌失措的肖顏趕緊跑到肖燦身邊，使眼色：到底怎么回事？
肖燦坐在沙發(fā)上，臉色木然地?fù)u了搖頭。
嚇傻了？肖顏沒有理他，看著盛怒中的顏舅和被打的瑩瑩。
瑩瑩捂著左臉卻是表情僵硬，沒有眼淚，沒有委屈，仿佛，她剛剛只是不小心臉上撞到了什么東西，不疼不癢。
肖顏在旁邊干著急，怎么這么倔呢？至少，也流點眼淚讓你爸爸心軟啊。
可是她和瑩瑩沒有心靈感應(yīng)，瑩瑩仍舊是面無表情。
肖顏急了，剛想開口說點什么，付生跪在了地上。
他竟然對著顏舅下跪了……就連本來坐在沙發(fā)上不想插手此事的顏爸都掀了下眼皮訝異地看著他。
更別說少不更事的肖燦和本就有些看不過去的肖顏。
當(dāng)然還有聞風(fēng)而來的顏媽。
而瑩瑩，她一開始沒注意到付生的動態(tài)，等她發(fā)現(xiàn)，她臉上終于不再是面無表情，而是焦急地試圖拉起他，并說道：“你快起來，我們沒有錯！”
付生沒有起來，還把瑩瑩一把拉下，同跪了下來。
仿若去拉起付生已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瑩瑩無力地跪靠在付生身上。
“叔叔，是我的錯，你不要怪瑩瑩。本來我們是說好一起去讀高中的，可是我家里的情況您是知道的，根本沒有閑錢交學(xué)費，所以我輟學(xué)了，去了Ｎ市打工?！?p> 像是說出了內(nèi)心深處最不愿提及的事情，付生表情有些掙扎，卻仍是繼續(xù)道：“到了Ｎ市，我沒成年，只能到工地上做些雜事，雖然有些苦，但是我大伯平時對我頗多照應(yīng)，也算過得還行。而瑩瑩，我是在她到了Ｓ市后我才知道她也不讀了，當(dāng)時木已成舟，她說你們都同意了，所以我什么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