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沐澤自從理政殿回來之后,一直都顯得坐立不安,心情特別的煩躁,剛想喝一口茶環(huán)節(jié)一下,這才發(fā)現(xiàn),茶居然是涼的,狠狠的將茶具摔在地上,引來了殿外一幫公公的查探。
“殿下”見一地的碎渣,公公們心頭一緊,不知道今日又是什么事情讓太子殿下大發(fā)雷霆。
“滾出去”沐澤此刻已經(jīng)沒有心思去管這些雞毛蒜事了,一心等待著薛定山的消息。
“等一下,去看一看,薛大人回來沒有”眾公公剛要離開大殿,突然被沐澤叫住,還以為又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嚇得有些魂不附體。
“是”見不是什么大事,這才定了定魂,趕緊小心翼翼的離開了勤學(xué)殿。
眾人離開大殿之后,沐澤獨自坐在主位上思索著今日沐淵對自己說的那些話;看來父皇此次的病情是有些嚴重,傷了根基,可是性命應(yīng)該是無礙的,不過這一切還是等定山從太醫(yī)院回來以后才知道真正的結(jié)果;自己雖然親眼所見,可是心里還是有些不安;一想到父皇下旨要求自己釋放沐宸,心中就不舒坦,自己只是監(jiān)國而已,雖然說事事自己不用請旨,可是畢竟自己還不是一國之君,有的事情,還得父皇說了算。
“殿下”就在沐澤思索著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的時候,薛定山終于回來了。
“說”沐澤顯得有些迫不及待了,沒有多說,現(xiàn)在只想知道結(jié)果。
“卑職剛剛?cè)ゴ蛱搅耍瑩?jù)我們暗查在太醫(yī)院的人來報,碰巧陛下暈厥那日他也去陛下寢宮伺候,這才從當值的公公口中打探出來,陛下此次不單單是偶感風(fēng)寒,據(jù)說還因為什么事情急火攻心,才導(dǎo)致病情一直加重”薛定山將自己在太醫(yī)院打探來的消息如實稟報。
“急火攻心?消息可靠?”沐澤皺了皺眉頭,何事會讓父皇急火攻心?突然,想到了今日父皇對自己說的那些話,九弟不是通敵之人?難道是父皇查探到了通敵之人了?那通敵之人又會是誰呢?莫不是這通敵之人是父皇看重的人?不然父皇為何會氣的急火攻心。
“是,這個消息應(yīng)該沒有問題”薛定山見沐澤有些遲疑,趕緊確定到。
現(xiàn)在的一切,都足以證明父皇的病情是真的,不是在演戲;唯獨現(xiàn)在出現(xiàn)的唯一一個問題就是父皇口中的通敵之人,到底會是誰呢?
“啟稟殿下,戶部尚書李默李大人求見”就在沐澤一頭霧水的時候,傳來了李默求見的消息。
“快宣”見李默到來,沐澤如同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以李默在官場的經(jīng)歷,想必應(yīng)該能夠猜測到那個通敵之人會是誰了。
見李默急急忙忙的走進大殿,沐澤趕緊滿心歡喜迎了上去,可是此時的李默卻是一臉的嚴肅,顯得很是著急,并沒有向沐澤行禮,這讓沐澤有些疑惑;沐澤細細一想也沒有計較,想來李默應(yīng)該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趕緊屏退了其他人,大殿之內(nèi)只留下了薛定山。
“李大人這是為何?”沐澤見李默臉色鐵青,隱約有些怒火,心中有些不解。
“老臣就直說了,老臣問殿下,殿下是否私自調(diào)動了城防軍?”
“是有此事”沐澤還以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原來李默是因為自己私自調(diào)動了一下城防軍而顯得有些惱怒,感覺有些小題大做了一般。
“殿下,老臣不是說過嗎,讓殿下在東宮耐心等待便可,其它的待老臣安排妥當了才行事,可是殿下您,您這不是打草驚蛇嗎?”李默有些氣急,可是畢竟沐澤是太子,自己就算是怒不可歇,也只能忍著,頓時老臉憋了個通紅。
“李大人此話是否言過其實了,城防軍本就是歸屬于本宮的,本宮調(diào)動一下,為何會引起李大人如此大的反應(yīng)?”沐澤十分困惑。
“哎,據(jù)臣所知,南疆那邊有些大動靜了”
“南疆有大動靜了?可是這和本宮調(diào)動城防軍有什么關(guān)系”沐澤依舊是一頭霧水,不知所以。
“殿下,你不覺得此事太過蹊蹺了嗎?陛下剛好正在調(diào)查誰是通敵之人,剛好南疆邊境在這時候有了動靜,剛好殿下您在這個時候大規(guī)模的調(diào)動城防軍,剛好陛下在這個時候病重,在別人眼里,您會覺得這都是巧合嗎?”
李默的話一出,沐澤頓時就愣在了原地,自己從來沒有將這幾件事情聯(lián)系到一起;聽李默一分析,心中頓時顯得有些害怕,還記得今日父皇曾經(jīng)說過,通敵之人并非九弟,自己還一直在想,這通敵之人父皇會認為是誰,原來,是自己?
可是又細細一想,如果父皇真的認定通敵之人是自己,為何還會將監(jiān)國的權(quán)利交給自己?難不成是為了穩(wěn)住自己?這也不對,依照父皇的性格,不會這么懦弱,最壞的結(jié)果勢必會將自己關(guān)押起來調(diào)查。
沐澤將自己心中的疑惑還有今日與父皇見面的事情跟李默緩緩的道來,說完之后,只見李默一直沉默不語。
“李大人”沐澤心中沒底,見李默還一言不發(fā),趕緊輕聲喚了一下。
“殿下,只怕陛下已經(jīng)將你當做了那通敵之人了”李默無奈的搖了搖頭,表情顯得十分落魄。
“不會的,你知道的,本宮雖然有逼宮篡位的意思,可是從來沒有過通敵賣國,父皇不可能懷疑我的,不可能”沐澤此時突然覺得有些恐懼。
“事已至此,再說這些也沒有什么意義了”李默耷拉著腦袋,有一種英雄遲暮的感覺。
“可是為何父皇今日還會將監(jiān)國的權(quán)利交給我?”沐澤還是不明白,這一切似乎都說不通。
“既然陛下已經(jīng)認定太子殿下您是那通敵之人,陛下這么做只是在試探你,也是為了穩(wěn)住你,這樣一來,如果南疆真起戰(zhàn)事,他才可以用心去對付;如果沒有戰(zhàn)事,想必陛下就會回身過來對付殿下您了”李默不虧是兩朝元老,將朝中之事都看得透徹無比;看來這真正的通敵之人手段非常,心機頗為不凡,著實讓人感覺有些害怕。
“那現(xiàn)在如何是好?”沐澤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點惶恐不安了,不停在大殿之內(nèi)踱步,這一刻,沐澤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良久,大殿內(nèi)一片寂靜,李默,薛定山,誰也沒有說話;突然,沐澤停住了腳步,咬了咬牙。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逼宮篡位了”
沐澤此話一出,李默和薛定山也為止一震,雖然二人心中都清楚,這件事情遲早都是要發(fā)生的,可是現(xiàn)在一切都還在籌劃之中,如果沒有萬全之策貿(mào)然行事,不僅會是功虧一簣,還會九死無生,誅滅九族。
“陛下,此事可想清楚了”李默率先從驚恐中回過神來,忐忑的看著一臉堅毅的沐澤。
“本宮想明白了,此事已經(jīng)沒有回旋的余地了,怎么都是個死,何不為自己搏一搏,贏了,這大越的天下依舊是本宮的,輸了,也不枉此生”這些話,從此時的沐澤口中說出來,到還有些慷慨激昂,意氣勃發(fā)。
“卑職愿跟隨殿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薛定山似乎是被沐澤的這份氣勢所感染,立馬單膝下跪,抱拳表面了自己的態(tài)度;這個就是一場豪賭,如果贏了,自己肯定也會隨著沐澤永載史冊,如果輸了,大不了就人頭落地;想想剛剛沐澤與李默之間的對話,橫豎基本都是個死了,何不放開手去賭一把。
“好”看著眼前的薛定山,沐澤滿意的點了點頭;回頭,又看了看一臉猶豫的李默。
“既然殿下心意已決,老臣也只有肝膽相照,不過老臣有一個要求”見事情已經(jīng)沒有了回轉(zhuǎn)的余地,李默也只能無奈的答應(yīng)。
“說”沐澤見李默也答應(yīng)了,心中一下就有了底氣,感覺自己已經(jīng)成功了一般。
“請殿下給老臣半個月的時間籌備,此事必須從長計議,萬事小心,不能有一丁點紕漏”
“好,本宮就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半個月的時間也已經(jīng)足夠了”細細一想,李默所說也不無道理,便欣然同意了。
“那老臣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
李默起身緩緩離開大殿,由于是背著身子的緣故,沐澤并沒有看見李默眼中的無奈和痛苦;無奈,是因為太子太過于魯莽,如果如同曾經(jīng)一樣沉穩(wěn),事態(tài)又怎么會變成如此模樣;痛苦,是自己必須暫時舍棄太子,此時太子逼宮必定失敗,自己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留好后路,以備將來太子能東山再起。
沐澤緩緩的走出大殿,站在勤學(xué)殿外,看著大殿之外這一片略小于勤政殿外的廣場,如同真正的君臨天下一般,一種九五之意怦然爆發(fā);父皇,這一切都是您逼兒臣的,不過這也無所謂了,這江山遲早是兒臣的,以前給兒臣,也并無不妥吧;九弟啊,九弟,不知道你在明悔宮過得可好,再過些日子,二哥一定給你送上一份大禮;瑾兒,你終究還是我的,再過半個月,我看還有誰敢阻攔我。
天下和你,一個都不能少,因為‘朕’是大越的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