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氏是淮安侯丁鵬毅舅舅的女兒,還跟丁鵬毅有過婚約,自然架子大了,丁慧抬眼望望天邊的云彩,有這么個渣爹,最無辜最可憐的應該是蔣氏了。
丁慧真是不明白丁薈娘是怎么想的,明明是向家敗落,丁鵬毅母子看中了蔣家的錢,騙的向家退親,改娶了蔣氏,怎么還都能將過錯推到蔣氏身上,好像她是破壞丁向良緣的第三者。
丁鵬毅這么想,是為了推卸責任,掩飾自己的卑劣,向氏這么想,不過是求個心安,騙自己她委身做妾的男人,其實是愛她的,而丁薈娘呢?
純粹是腦子有屎!
顧媽媽是向姨娘的心腹,以前有什么事,侯府也都是派這位媽媽傳話的,不過這回丁慧卻不打算給向氏這個面子了,“叫棋兒跑一趟吧,就說我病著呢,沒功夫見她,”
“還有,叫書兒回來的時候拐個彎去見見靜嬤嬤,叫她將府里十四歲以下的丫鬟的花名冊給咱們,本夫人要帶病給世子挑人呢!”
淮安侯府里向姨娘聽完顧媽媽的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真的這么說的?”
“是,”顧媽媽在向姨娘身邊服侍多年,自然知道向氏在想什么,“奴婢也奇怪呢,就給領奴婢進府的婆子塞了點銀子,悄悄打聽了一下,那婆子是在外院行走的,這慶云院的事她也是聽人議論,說的還不如追星她們詳細,不過總得來說,意思是一樣的,咱們這位大小姐,翻身了!”
丁薈娘生的一副好相貌,趙逸安又是個愛色之徒,丁薈娘翻身得寵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兒,叫向姨娘稱奇的是,一向跟她關系融洽的丁薈娘,怎么會不見顧媽媽,“你確定沒有說什么不該說的話?”
丁薈娘傻,可她身邊有兩個蔣氏安排的丫鬟,尤其是那個紅袖,粘了毛就是個猴兒,這里頭沒準兒還有她的緣故呢。
“真的沒有,”做奴才的最怕就是失了主子的信任,顧媽媽連忙解釋,“奴婢跟往常一樣的,以前沒多大功夫,就會有人帶奴婢往瓊華院去的,”
“二夫人也知道,咱們這位大小姐在長公主府不討人喜歡,奴婢哪次去不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行差踏錯給大小姐添亂,”顧媽媽恨不得指天為誓了。
淮安侯府不過一個落魄侯門,要不是嫁個女兒到了長公主府,累死丁鵬毅他也擠到不惠陽長公主面前,因此侯府的人在長公主府門前,連腰都挺不起來的。
“那怎么辦?”
向氏捻著腕上的玉鐲,她是個容長臉兒,因為嫌自己生的不夠白凈,常年細細的擦著桃花粉,即便如此,論相貌也是不及蔣氏的,甚至還比蔣氏年長一歲,若不是憑著跟丁鵬毅是青梅竹馬的表兄妹,丁鵬毅跟向老夫人又因為退婚另娶他人理虧,她在這淮安侯府里也難站得住腳。
現(xiàn)在追星跟流云被丁薈娘送回來了,就說明丁鵬毅交代給她的事兒沒辦好,向氏是絕對不會將這件事告訴丁鵬毅的。
“這樣吧,明天我親自過去一趟,帶上蓉娘一起去,畢竟世子病了,咱們也理當過去看看,”向氏心里揣度了一下,“我這就去跟侯爺說,他是岳父,理當過去看看的。”
其實趙逸安墜馬的消息一傳出來,丁鵬毅就第一時間上門探望了,可是卻被拒之門外,他當自己是岳父老泰山,可在惠陽長公主府眼里,根本就是個打秋風的破落戶,連面子都不必給的。
丁鵬毅回來之后關在書房郁悶了半天,出來后又罵女兒丁薈娘沒本事,嫁過去兩年連個蛋都沒下,才搞得他得不到長公主府應有的尊重。
向氏當時也跟著附和了幾句,但心里清楚,丁鵬毅對長公主的富貴跟權勢還是丟不下的,現(xiàn)在她主動提出來,又是舉家探病,也算是給丁鵬毅一個再往長公主府的理由。
向氏在府里一直被人稱為“二夫人”,但這個所謂的夫人也就是在府里被人這么叫叫,出去可是沒人認的,若是沒有丁鵬毅這個淮安侯陪著,就算是進了長公主府,只怕連個正經(jīng)主子出來見她都沒有。
想起將追星跟流云送回來的丁薈娘,向氏忽然覺得自己不像一前那樣有把握了。
到了晚上惠陽長公主跟趙懷乾一道兒來了,一進慶云院,她就看到了守在屋外的四朵花,“這是怎么回事?你們怎么在這兒站著?”
她派來的人,自然是貼身服侍趙逸安才對,“丁氏呢?”
丁慧可沒有打算再在惠陽長公主討不痛快,所以直接“報病”,裝著頭暈起不得身,賴在床上“靜養(yǎng)”呢。
紅袖上前一禮道,“夫人下午醒過來就拖著病體服侍世子,回去之后又暈倒了,田太醫(yī)說若是再不好好將養(yǎng),只怕連床也起不得了,夫人也怕過了病氣給世子,所以就沒敢出屋,”
紅袖可憐巴巴的低頭道,“奴婢這就將夫人扶出來,”
“罷了,人病著就好好養(yǎng)著吧,”趙懷乾一天沒見兒子了,實在是掛心的很,哪里有閑心去問丁薈娘的去向,“咱們先進去看安兒?!?p> “就她毛病多!”
惠陽長公主從鼻子里冷哼一聲,見趙懷乾率先進屋了,忙加快腳步跟了進去,這趙懷乾看來是死了心知道自己生不出兒子了,準備真的將趙逸安當自己兒子養(yǎng)呢,現(xiàn)在過來示好,萬一兒子被他的小恩小惠哄了過去可怎么辦?
“安兒,你怎么樣了,”惠陽長公主一進屋,就一屁股在連城床邊坐下,生生將趙懷乾擠到一邊,“藥可吃了?”
連城一直等著趙懷乾來看他,要將他跟丁薈娘簽下契約的事跟趙懷乾說一說,聽聽他的意思,沒想到惠陽長公主居然跟趙懷乾一起來了,“我已經(jīng)好了許多了,藥也吃過了,父親母親不必擔心。”
“吃過就好,”趙懷乾從惠陽長公主身后打量著兒子的氣色,見他臉上有了些紅暈,滿意的點點頭,“見你一天天好轉(zhuǎn),為父也就放心了,過幾日再請清遠大師過來為你頌頌經(jīng),算是安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