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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虐渣手冊

重生殺夫報仇(十四)

快穿之虐渣手冊 原非西風(fēng)笑 1949 2016-05-01 21:12:07

  魏初再醒過來,躺在床上怔怔地發(fā)呆。

  精美大氣的天青色紗帳,床頭懸掛地繡著飛鷹的荷包,窗下長案上奉著一把寶劍,墻上還懸掛著一副狂野草書。

  這顯然是男子的寢室。

  “醒了?”低沉醇厚的聲音傳來。

  趙無殊走到了她面前,大概是因為在室內(nèi),他沒有再披大氅,而是穿了一件白色燕服,袖口領(lǐng)口各有一指寬的黑色幅邊。

  身長玉立,眉目冷峻,步伐沉著有力,隨著走動腰間一塊玉佩晃動,低頭看來時,因逆著光,眉眼恍惚柔和下來,越發(fā)美好得不似人間。

  再沒有人,能如他這般輕而易舉地顯盡風(fēng)華。

  魏初緩緩眨了下眼,是了,最后仿佛是他抱起她。

  她沒想到他居然會那么做,那時她可是一身污穢。

  他還很干脆地答應(yīng)她去抓周賢。

  她聲音嘶啞:“多謝你。”

  趙無殊凝著她半晌,忽道:“你是故意的?!?p>  “……”

  “故意在那個時候讓自己小產(chǎn)?!?p>  魏初微微笑了:“看出來了?是啊,不是那樣,余一春未必能當(dāng)場答應(yīng)我?!毕胫惹皯阎⒆訒r的滿心厭惡,她自嘲道,“若非如此,我也不至于留那個孩子那么久?!?p>  她臉上的自我厭棄令趙無殊蹙眉。

  “對了,李聞善呢?”

  心里只有她的仇人。

  趙無殊默然一刻,拿出兩張紙:“這是李聞善的供詞?!?p>  兩份供詞,一份是李聞善的,一份是柳昭昭的。

  后來根本不用別人出手,在聽到了李聞善的“自白”后,余一春也會問個一清二楚。

  作為大名鼎鼎的神醫(yī),余一春有無數(shù)方法叫人說實話,甚至比南風(fēng)的迷魂術(shù)還要好用。

  供詞上寫著,魏定死的那日出發(fā)前就被下了藥,關(guān)鍵時刻藥性發(fā)作,他渾身無力輕易被擒。李聞善在他身上各種試藥,以此來逼他交代不存在的所謂“魏家的寶藏”,結(jié)果自然一無所獲,無奈之下只好殺了他,而魏定之所以被砍得面目全非,就是為了掩蓋被試過藥上過刑的痕跡。

  魏寧死前,也遭過差不多的折磨。

  還有魏初的母親,更慘烈。

  而這一切,李聞善都有參與,幕后主使自然是周賢。

  相比之下,她父親直接心疾發(fā)作暴斃,簡直可以算是幸福了,當(dāng)然那也是周賢不敢留下父親,畢竟三朝元老,活著太危險。

  而柳昭昭的供詞簡單得多,主要是怎么坑害魏初的過程。

  但魏初看得出來,周賢和李聞善對她的親人那么狠絕,柳昭昭在其中扮演了不小的角色。

  只要無辜地露出委屈之色,讓他們知道魏家人不喜歡她,就比上多少眼藥都管用。

  魏初閉上眼。

  供詞沉甸甸地壓在胸口。

  “你想怎么處置李聞善?”

  魏初睜開眼,寒光如雪:“我自是想要他生不如死,但李聞善是余老先生的徒弟,這事還要看他的意思?!彼鋈粏栚w無殊,“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治病了嗎?”

  “嗯,石棉泰也和我一起?!?p>  “石伯伯?”

  趙無殊看她一眼:“怎么,你不知道他也沒幾日好活了?十多年前他受過一次重傷,是余一春救的,如今舊疾復(fù)發(fā)?!?p>  石伯伯,他竟然也……

  魏初忽然明白了為什么父親葬禮上都未見石伯伯出席,原來他也是性命垂危,可他卻陪自己千里迢迢地跑到天津來。

  原來她不知道。

  趙無殊心想,如果她知道石棉泰也需要余一春救命,是否還會一心一意為他求余一春那句話?

  趙無殊眼眸微暗,抿了抿唇角:“你好好休息?!闭f完便出去了。

  魏初沒在意他的離去,她呆了片刻,在南風(fēng)的攙扶下去了余一春那。

  ……

  幾天沒見,余一春仿佛老了十多歲,蹲在院子里沉悶地分揀著藥材,那個會在大清早瞧著銅盆唱走調(diào)的民謠的開朗老人,好像在幾天前的那一刻就徹底死去了。

  見魏初來了,他慢吞吞地站起來,直接一拜到底,愧然道:“我那孽徒對不住你,對不住魏相魏家,是我余一春之過?!?p>  魏初看得有些心酸,更多則是愧疚。

  這是一個德高望重的老人,本來他可以安度晚年,她卻算計了他,將他拖了進(jìn)來。

  本來他無愧于天地,腰桿子筆直,可如今卻對她這么個小小晚輩行如此大禮。

  他如魏初所料地為徒弟的孽行寢食難安,可事實上那并不是他的錯。

  魏初側(cè)過身不受這一禮:“余老先生您是您,李聞善是李聞善,他做的惡并非您的過錯,您不必如此?!?p>  余一春苦笑,他光明磊落了一輩子,救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一生都在行善積德,結(jié)果被個小徒弟毀得一干二凈。

  親自教出來的最喜歡最欣賞的徒弟居然是個內(nèi)心裝滿陰毒邪惡的人,身上不知背了多少人命和罪孽,余一春覺得那些罪孽簡直是壓在自己肩頭的。

  這又豈是魏初一句話能夠抵消的?

  魏初道:“我是來感謝先生您為我答應(yīng)救趙無殊的,還有石伯伯,我才知道他居然也重病在身,如果不是您心善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好了。”

  余一春樂了,這女娃眼下是來討好他來了?

  他擺擺手:“既然破誓了,救一個也是救,救兩個也是救?!?p>  “不,不是破誓!”魏初忽然道。

  余一春詫異地看她。

  “是因為您的善心?!蔽撼跻荒樋隙ǖ氐?,“如果不是您心存大善,便是我當(dāng)時就死了,您也不會答應(yīng)吧?

  “欠我的是李聞善,和您可沒關(guān)系,您卻為他收拾爛攤子,這份善意和這樣的做法足以全了和李聞善的師徒之義,從那一刻起,您就和他沒關(guān)系了,他造的孽理應(yīng)他自己承受,您不要再為此自責(zé)了?!?p>  說罷,深深地福了下去。

  哪怕身子極虛弱,她的禮儀也是無懈可擊的,透著十足的真誠。

  余一春怔住。

  這小丫頭竟然是來安慰自己的。

  完全沒有想到。

  可這么淺白的語言,他聽著怎么就覺得心里頭真有些舒坦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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