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上,無晝正拉著乾信到處觀看,城市之中新奇的玩意兒緊緊的吸引著兒童的眼球。丟圈兒套物這樣的游戲方式、口噴火焰這樣的雜耍、不知名的玩具,每一件物事都讓無晝新奇不已,即使是女子用的胭脂水粉也沒有放過,糟踏了個遍,苦了乾信,付賬的速度趕不上無晝這小家伙搗亂的效率。
兄弟二人一個跑一個追,吵吵鬧鬧好不快活。
殊不知,日常起居的地方此時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醞釀陰謀的硝煙沙場。
藍衫男子面若青霜,眼神直勾勾的著實嚇人,林雄在一旁大氣不敢出一聲,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見了閻王。這種性命捏在別人手里的滋味著實不好消受,可是在絕對的性命威脅之前,即使?jié)M手鮮血的亡命之徒也不得不心里發(fā)怵。
“你被這小子擺了一道,本來簡單的事情這下就有的意思了!雖然害怕失敗,但是這種斗智斗勇的事兒,很對我的胃口,我喜歡。嘿嘿嘿!”藍衫男子嘴角上揚,不高不低是一個狡詐的弧度。
“大,大俠,我不是有意的,還請……”雖然害怕,但是求生和僥幸是人生活的常態(tài)。況且林雄已經(jīng)沒得選了,面前不知名的家伙隨手就可以取走自己的性命,經(jīng)過這一次談話,難保乾信不會心中起疑,再想順利解決乾信是不可能了。真的是夾在風箱了的老鼠,兩頭受氣。
藍衫男子沒有接茬,眼神之中滿是狂熱。林雄不敢多嘴,生怕禍從口出。
“這樣吧!你就和平常一樣,不必管我,接下來的事情由我來完成吧!”藍衫男子右手摩擦著胡須,輕輕酩了一口桌前未溫的茶,陰險的笑了。
片刻之間,林雄已經(jīng)冷汗直流,背上的衣服已經(jīng)毫不夸張的貼在了脊背上。
“林老板一起喝茶?。『俸佟?p> ……
乾信拖著無晝來到了武館的門前,‘墨劍軒’幾個大字篆刻在一人高的紅底匾額上面,下面整齊的鐫刻著‘覺武院頒發(fā)’的小字。
門前站著兩位身著黑衣的佩劍侍衛(wèi)顯得頗為嚴謹。
“百善堂乾信攜舍弟前來拜訪,煩勞閣下通稟一聲?!鼻艌蟪雒枺鞘绦l(wèi)冷眼之中絲毫沒有動容。
乾信從懷里掏出一定沉甸甸的銀子擲了過去,兩人馬上換了姿態(tài),拿到錢的那位一溜小跑就走。沒有搶的的那位不甘的白了乾信一樣,一副不屑一顧的姿態(tài),暗地里嘀咕:有錢了不起啊!當人們索求無度以至于理所當然大概就是這幅模樣了吧!
乾信搖搖頭,并未理睬。
待到先前的那位侍衛(wèi)帶著管事出來,乾信徑直走進了墨劍軒,
無晝對著那兩位侍衛(wèi)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管事帶著兄弟二人來到了墨劍軒的會客廳,畢恭畢敬的敬了杯茶:“兩位稍做休息,軒主馬上就到。”說完就徐徐退去。
一直到了茶涼,門外才傳來爽朗的問候聲。
“乾信大夫好久不見,近日可好?。 贝巳嗣娣?,猶如刀斧劈砍一樣線條硬朗,身材魁梧,頗為粗獷。
“有勞魏軒主掛念,乾信還好,此次前來是因為……”
“誒,你我二人有一陣子沒有喝酒了,有什么事情稍后再說。”
乾信還未說完,姓魏的大漢就扯開了話題。
“魏兄不必客氣,今日前來主要是為舍弟想拜師學藝,希望……”
“管事,送兩壇花雕酒過來,我要和乾信兄弟喝個痛快。啊?你說什么?”大漢拐彎抹角不愿乾信繼續(xù)說下去。
“乾信還有要事,改天一定配魏兄喝個痛快”
搖搖頭,輕嘆了一聲,起身離開。
“乾信兄弟急著要走,在下就不多客套了,管家,送客?!?p> 接連逛了幾家武館,都是借故推辭。無晝已經(jīng)累了,拖沓著步子跟在乾信身后。
乾信也有了些失望,一路走過來,墨劍軒、青客館、柳葉門……約莫已經(jīng)有數(shù)十家武館,都沒有明確的態(tài)度,大概是三少爺搞得鬼吧!
正當兄弟二人覺得懷疑人生的時候,一份武館的介紹簡章出現(xiàn)在地面上,上面還結(jié)結(jié)實實的印著過往路人的腳印,大致一看,順著地址來到了一個深巷里。前來接待的是一個小孩子。
“小翼,是不是有人來入學呢?”說話的老者鬢發(fā)花白,身體也是瘦弱,仿佛隨時會跟著飛走的樣子。
“是的,師父?!?p> “為師來看看”
老者蹣跚的走到無晝身旁:“是你要入學嗎?”
“是,請先生收我為徒”
老者并未說話,上下大量了無晝一番,突然眼神驟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無晝的手腕,手指飛快的在無晝的胳膊上點了幾個穴位。乾信旋即擺開架勢,欲伸手阻攔卻沒有想到連老者的袖角都沒有碰到,心中凜然一驚。
誰知老者竟然哈哈大笑:“后生,不用緊張,這孩子是個可造之材,可否拜老夫為師??!”
終于有人愿意收下無晝,無晝連連晃著腦袋。
乾信豎目看了老者一眼,心中疑惑不解。
誰知那老者像是可以洞穿人的心思一樣:“小子,不用多疑,如果不相信老夫,大可過來比劃比劃?!?p> “那晚輩就得罪了!”
說時遲那時快,乾信的扇子旋轉(zhuǎn)起來,一招直搗黃龍向老者刺去。
只見那老者突兀的眼神凌厲,手指做劍指狀,兩手掐了一劍訣,無形的力量噴涌出來,平平無奇卻速度極快,乾信反應過來的時候,劍指已經(jīng)停在了距離太陽穴兩寸的位置,只是一招乾信就敗下陣來,老者的實力可見一斑。
“這下把他交給我你放心了吧!”老者頗為得意,哪有方才的凌冽戰(zhàn)意,此時的老者銜下腰間懸著的酒葫蘆,從口袋里掏出一只油紙包住的雞腿不顧形象的啃咬起來。
“老先生好意在下心領(lǐng),一路走來,在下大概已經(jīng)知道了各家武館的難處了,只怕老先生……”
“別的我不管,我只知道這孩子是個好苗子?!崩险呖幸еu腿,把掉出來的肉塊捻起來放到嘴巴里,頗為邋遢。
“你帶孩子先回去吧!以后每三天來一次就好。來了找小翼就可以。人老了就是不行,我要休息了?!?p> 老者邊說邊走,只留下了邋遢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