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天過后,府中的長輩隔三岔五的就托人給無晝的岳華苑送過來些東西。當真是絡(luò)繹不絕,人聲鼎沸。
鎏備芷蘭親自來過一趟,親自幫無晝帶上了一塊玉佩,精致而華美。
鎏備無惑送來了銀色的長命鎖。
府上的小丫鬟們正是春心萌動的時候,無晝每日無事可做,除了在岳華苑寫字畫畫之外,就喜好散亂著頭發(fā)散步,撩撥著少女的心弦。
“爹,娘。今日怎的想起來到晝兒這邊了?”
“娘想見見兒子還需要理由嗎?”柳寧伸出手,幫無晝把散亂在眼前的頭發(fā)別到耳后。無晝搖搖頭,任由頭發(fā)散亂。柳寧放下手,嘆了口氣,眼神憂郁。
“乾信,是你親眼看著死的嗎?”鎏備清泉要直白的多,這是父子二人自柳林村一別之后第三次見面。第一次是在夜翼他爹的將軍府,第二次是前些日子在無晝認祖歸宗的時候,此時便是第三次。
這段時間一直都是柳寧跑來跑去,為無晝收拾房間,就像在柳林村的時候一樣。
“問這個干嘛?”無晝隨手撿起石頭,漫不經(jīng)心的打起了水漂。
“你只管回答就好?!宾虃淝迦粗⒙臒o晝,眉頭緊鎖。
“嗯?!睙o晝認真的挑了幾塊扁平的石頭。
“說什么?”這種態(tài)度讓鎏備清泉很是惱火。
“是,是,是我看著他死的,匕首從后胸透到前頭?!睙o晝捧著的石子一股腦的傾瀉水中,湖面上蕩起一浪接著一浪的漣漪。無晝心底里最悲傷的場景再次浮現(xiàn),看著鎏備清泉,大聲質(zhì)問這和當時同樣的問題“當時你在哪里?”
鎏備清泉怒不可遏,一巴掌重重的甩在無晝的臉上。
饒是如此,無晝還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復(fù)著:“當時你在哪里?”
柳寧拉著無晝的手臂,被無晝一把甩開。
……
“夜翼公子,快快隨奴婢去岳華苑,大少爺和無晝公子吵起來了?!币惨苑畔率种械尿序袃?。
跑的比侍女還要快。
“侄兒拜見叔父,家父有請?!?p> 鎏備清泉大袖一揮,跟著夜翼走了,柳寧搖搖頭,嘆了口氣隨之離開。
“爹,我?guī)湍惆咽迨逭堖^來了,你們聊,我去洗些水果?!?p> 夜翼沖父親使了個眼色,便請安告退。對于兒子的意思頓時了然于胸,拉著鎏備清泉就開始家長里短,仿佛是真的自己請鎏備清泉過來的一般。
鎏備清泉恨鐵不成鋼的嘆了口氣:“生子當如公子夜翼?!?p> “那混球有什么好的,那比的上無晝啊!安安靜靜,文采飛揚。那像他就知道到處晃悠,一點兒正形沒有。”
“我還真有事找你,府上這段時間可有些不太平,不知道你感覺到了沒有?”鎏備清泉擺擺手,恢復(fù)嚴肅神情。
“你是說,有人會對晝兒不利?”
“對,你有沒有感覺到家主想讓無晝來繼承位置?!?p> “對,很明顯。當著眾人的面把翎鳶劍交給晝兒,就已經(jīng)說明了答案?!?p> “晝兒這才回來多長時間,家主怎么會輕易的把這么大的擔子交給他。”鎏備清泉眉頭緊鎖“難道是我對晝兒的成見太多嗎?”
“怎么,自個兒子做家主也不甘心?我那個渾球有晝兒一半出息就好了。”
“總覺得暗流涌動。”
夜翼端著果盤,一只黑色的八哥鳥在頭頂飛過。
這群八哥輪罩著鎏備府,如同這黑色的夜晚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