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 被拋棄者

　　“神皇保佑，這一切真是不可思議?！蔽覍χ险哌@么說到“你們肯定受到了皇帝的庇佑?！?p>　　“我說不清楚這些大道理，牧師大人，”老人——他叫做馮恩——這么說到“不過，您說的也許沒錯?！?p>　　“你們還有多少人？”我緩緩靠著床墊坐了下來，手上依然握著自己的圣典。

　　“大約四十來號人吧，都是鐵路工和民兵”馮恩嘆了一口氣“當(dāng)全城的人撤離后我們負(fù)責(zé)轉(zhuǎn)移他們?！?p>　　我忽然就明白了什么，他們是車輛調(diào)度工，他們負(fù)責(zé)讓其他人撤退，但是當(dāng)其他人都離開以后，已經(jīng)沒有人來送他們撤離了。

　　“愿帝皇與你們同在?！蔽艺f到。

　　“感謝您的話，牧師大人。對了，如果要補(bǔ)給的話，我們可以給你們一些，但我們自己也沒有多少了，畢竟當(dāng)時大撤離的時候幾乎沒有留下什么東西。”

　　馮恩靠墻坐著，手里握著一支筆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巢都的惡劣生活條件讓他看上去幾乎有七十多歲，臉上皺巴巴的，猶如一顆擠成一團(tuán)的柿子，頭上只有幾束白毛，下巴上胡子拉碴。

　　“其實關(guān)于這一點”瑞恩忽然打斷道，他剛剛一直在揉自己紅腫的腳掌“如果有補(bǔ)給自然更好，但我更希望能有交通工具帶我們?nèi)|邊的安科奧斯坦城，一輛列車最好?！?p>　　“一輛列車？”老人打了一聲響鼻“你認(rèn)為在一個剛剛經(jīng)過大撤退的巢都里會有列車剩下來嗎？”語氣帶上了陣陣挖苦。

　　“這就是我想知道的。”瑞恩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老人。

　　“說的好?！?p>　　老人有些不滿地皺了皺眉頭，從口袋里掏出一根黑色的小棒，然后塞進(jìn)了自己嘴里。

　　“我了解你們這些大頭兵，所以我就明說吧，沒有。是的，我們這還有幾節(jié)車廂可以用，但那不頂用，我們沒有車頭拉它們，車頭都是壞的?！?p>　　“那些壞掉地面車頭，能修好嗎？”瑞恩有些不安地扭動了兩下，很明顯，擁擠的巢都讓他感覺不舒服。

　　我了解那種感覺。巢都的生活我雖未曾體驗過，但在我過去的戰(zhàn)斗歲月里，我也無數(shù)次見過那些擁擠的房間和灰黑色的鋼鐵天空，實際上在那種環(huán)境下，不熟悉巢都生活的人確實容易感到煩躁。

　　但另一方面，我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愛麗絲仲裁官，她似乎安之若素。

　　“也許吧，至少我們沒有人能修好他們”老人這么說到。

　　接著，尷尬的沉默籠罩著我們，實際上，除了累癱在地，呼呼大睡的士兵們的鼾聲外，我們幾乎聽不到其他聲音。

　　“其實，我們的隊伍里還有一名機(jī)械牧師?！比鸲骱鋈徽f到，打斷了尷尬的沉默。

　　“機(jī)械牧師？”馮恩抹了抹嘴“那就是另一會事了?！?p>　　接著，我們又低下頭來，沒有說話，只有老人的咀嚼聲和士兵們的鼾聲響起。

　　“都安頓好了”忽然，一個矮小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門口“馮恩大叔，我已經(jīng)把那幾名士兵帶到三層傳送層的那幾個房間了，嗯，我想那里的通風(fēng)好一些?！?p>　　“啊，好的，好的”老人說到“去通知諾曼，讓他為我們的客人準(zhǔn)備一些熱水吧?！?p>　　“好的”矮小的身影發(fā)出一聲脆生生的回聲，接著走開了，但過了一小會，又走了過來，看了看我，和我身上的牧師袍。

　　“帝皇與你同在，孩子?！蔽冶M可能地露出了和藹的笑容，不讓我歷經(jīng)廝殺與磨難的臉龐嚇到這名年幼的女孩

　　“有何我可以效勞的嗎？”

　　“嗚，牧師大人，您好！帝皇與您同在。您能讓帝皇保佑我的爸爸媽媽好嘛？告訴他們，小安很乖很聽話，行嗎，牧師大人？”

　　老人臉上掛上了不好意思的表情，似乎想說什么，我抬手阻止了他，然后將自己的圣典伸到女孩面前“當(dāng)然，孩子，我始終相信帝皇會保佑那些忠誠于他的子民，你也是?！?p>　　女孩露出了高興的笑容，鄭重地——以不符合她年齡的方式——行了一個有些蹩腳的天鷹禮，然后跑開了。

　　“小安是個好孩子啊，牧師大人。希望您不要見怪，我們在撤離后告訴她她的父母跟著人流一起走了，她似乎還蠻高興的?！瘪T恩說到，眼睛里帶上了一些淚花“感謝您，牧師大人?！?p>　　“不，不用謝我，我沒能做到什么”我看了看真在下樓的女孩——和她左邊那截空蕩蕩地面袖管。

　　我做的永遠(yuǎn)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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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死的，萊斯特，你想干什么！”馬坎發(fā)出憤怒的怒吼，如果在往日，他肯定不會僅僅大喊兩聲就了事，但現(xiàn)在的馬坎，這位強(qiáng)大的混沌巫師，就如同死狗一般癱倒在地，無力而又疲勞，能力全失，甚至連動彈一下都做不到。

　　“我不想干什么，關(guān)于這一點，我當(dāng)初就和你說過了?！?p>　　“你當(dāng)時和我說的，是我會有些衰弱，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p>　　“哦，那你可能記錯了?！比R斯特緩緩自黑暗中走出，他藏在呼吸面具下的雙眼閃動著赤紅色的光芒。

　　“我的意思是，你全盛的時期，至于現(xiàn)在，你連一成實力都沒有了，還盲目使用咒縛惡刃，你認(rèn)為你能受的了？你簡直和恐虐狂戰(zhàn)士一樣蠢，馬坎。?！比R斯特走到癱倒在地的馬坎身邊，接著一隊黑暗機(jī)仆走了出來，將馬坎架了起來。

　　“那么，你猜猜我會拿已經(jīng)沒有用的你怎么辦？維格農(nóng)的霸主？”

　　“該死的混蛋！”馬坎高聲喝罵道“你竟敢這么威脅我，皮拉托寶大人的忠心手下？”

　　“不，不是威脅”萊斯特繞了一圈，又走到了黑暗中“皮拉托寶閣下不喜歡沒用的廢物，他就是這么和我說的，所以，你的威脅沒有意義，要說，只能怪你太貪心，運氣又太差吧?！?p>　　接著，黑暗機(jī)仆們將馬坎抬了起來，無視了馬坎帶著恐懼的大喊，走入了一間秘密的組裝廠。

　　在那些污穢骯臟的血肉與機(jī)械中間，佇立著一臺漆黑色的鋼鐵巨獸，巨獸有著方正的外形，左手是一門閃動著紫光的重炮，右手則是一只冒著紅光的巨爪。

　　“泯滅者！”馬坎發(fā)出絕望的吶喊“你要干什么？”

　　“給你一個機(jī)會而已，讓你能奉獻(xiàn)你殘余的力量，為混沌大業(yè)服務(wù)的機(jī)會，這種方式也會讓你不朽，不是嗎？”

　　萊斯特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高興些，你有什么不滿意的？我救了你一命?！?p>　　“不?。。?！”馬坎凄慘的回音在密室間回蕩，如同瀕死的巨獸，惡毒而又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