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認輸了!”
張秦的聲音不大,卻讓場間一眾弟子為之一頓,然后就是一陣陣歡呼。
趙鴻聞聲停下手長劍的揮砍,嘴間不停的喘著粗氣。在剛才不斷揮砍的過程中,他能感覺到周身靈力竟自行運轉(zhuǎn)周天。
就好似是練星辰劍典時那般,可普通的揮砍又是怎么引動靈力運轉(zhuǎn)的?這個問題,怕是沒幾個人的答的出。
場中經(jīng)歷一番苦戰(zhàn)的沈從風,此時因為靈力消耗過多而面色蒼白,正在打坐修煉恢復(fù)靈力。
卻是忽然間,一陣靈力波動涌出,掃遍整個石坪并向著整個玉衡殿掃去。
這股波動不強,卻極有生命力,它在幾息間就穿過整個七星宗的范圍,向著周邊的天狼原、天狼海等地掃去。
“金丹初動!”
天璣殿內(nèi),正等著安排游道挑戰(zhàn)的風無業(yè)在這股波動掃過時,雙眉漸沉。金丹初動是結(jié)成金丹時,形成的靈力波動,是成功結(jié)丹的宣告,宣告從此天地間又多了一位修仙有成者踏上長生之道。
“一個金丹而已,你……不對,這股波動……”周天薇滿不在意,猛然間卻又變了臉色,似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怎么了?”風無業(yè)疑惑問道。
“沒,沒什么……”周天薇起身,匆匆轉(zhuǎn)身離開。
山風微起,波動已無。
玉衡殿內(nèi),隨著游道挑戰(zhàn)的結(jié)束,各殿弟子正準備回各自殿內(nèi)。
他們討論著這場挑戰(zhàn)中的兩人,在此后較長一段時間內(nèi),都偶爾會有人提起這場挑戰(zhàn)。
“金丹初動,這小子倒是有福氣,竟在趙鴻一番揮砍下進到了金丹之境!”
玉衡殿大長老冷眼看著場中三人,腳下飛仙盤一個轉(zhuǎn)身,快速向紫薇殿飛去。
余下各位殿主與長老們,也未多做停留,他們似是只關(guān)心結(jié)果。
場中沈從風依舊打坐,他的臉上不時有陣陣白光閃過,張秦正在一旁緊張的看著他。
趙三兒上官賢和小無名正在他們身旁三尺處的趙鴻身旁看著,對于結(jié)金丹,他們也很是好奇。
小無名用手戳著正在打坐回復(fù)靈力的趙鴻,又看了看沈從風,大眼睛里不時透露出她對那張臉的好奇。
她伸長脖子慢慢輕輕的走了過去,又慢慢伸手在他臉上一戳,卻只戳了一下就縮回手來。
“好燙!三兒姐姐……”
她委屈的看著趙三兒,想要撒嬌。
“讓你亂戳,過來給你看看。”
聽著這話,她跑到趙三兒身邊,頭上一直停住的白色蝴蝶卻沒了蹤影。
之前那股金丹初動涌出之時,白色蝴蝶輕輕一顫,似是遇到了極為害怕的東西,早早就飛開。
沒人注意到它飛走時的詭異,它像是使出鉤隱的趙鴻般瞬移著,但瞬移的距離卻比趙鴻遠的太多,只一次它就到了紫薇殿上。
再一次它就到了落月淵西部,它在黑暗中尋著一塊絕壁上凸出的石子,落在上邊似是在休息。
“看來,你也感覺到了?他是那個人嗎?”
黑暗中忽有聲音傳來,但周圍都是光滑的絕壁,又如何有人出現(xiàn)?
白色蝴蝶扇動翅膀,又一次飛出,在落月淵西部邊緣上見到了說話這人,這人正是黑袍人。
它的翅膀涌出陣陣微弱白光,緩緩飛到黑袍人耳邊似是在耳語。
“這樣,你害怕他?但他應(yīng)該不大可能是那個人。”黑袍人抬頭看向天坑上方的紫薇殿,搖搖頭往天坑中部走去。
白色蝴蝶稍作停留,向著落月淵西部更深處飛去。
天坑內(nèi)東部絕壁上端,會不時有點點陽光射入天坑,借著陽光可以看到,這處的青苔少了不少。
一方面是因為有陽光的直射,另一方面可能是因為這一處有攀爬的痕跡。
繁復(fù)的銀白色圖形被畫在絕壁上端,將周遭稀疏的青苔也照亮了幾分。
那些圖形看起來像是某種陣法,但頗為古老。
這時,圖案中某一處忽然亮起了銀光,但卻看不到任何動靜。
“又是那一處,我不信這是巧合?!币粋€蓬頭垢面的中年男人一邊嚼著不知名草根,一邊肯定說道。
“那你又能怎樣?連那位都說只是這禁靈法陣年久缺失陣紋所致……”
中年男人不再說話,他向著散發(fā)著銀光那處絕壁走去。
但未等他走到銀光下方,銀光卻熄滅了,緊接著又是一陣震動從地底傳出。
“狗娘養(yǎng)的……”中年男人大聲咒罵著,他知道禁靈天坑內(nèi)的陣盤又動了,方位已經(jīng)全亂了。
他試著從腳下摸起一塊石頭,向著前方扔出,卻沒有任何聲響傳出。
他又試著向前伸了伸腳,未能點到地面,此時原本應(yīng)該存在的石壁,在陣盤轉(zhuǎn)動下已經(jīng)變成了落月淵。
他搖搖頭,回身往天坑中部走去。
天坑內(nèi)漸起微風,它緩緩越過被紫薇殿陰影覆蓋的洞口,卷起天狼原上的黃沙,慢慢吹向西邊妖獸大山深處。
有人說是天狼原無邊無際的黃沙造就了妖獸大山的連綿不絕,也有人說是妖獸大山內(nèi)數(shù)之不盡的妖獸化作了天狼原的漫天黃沙。
沒人能說得清兩者間的具體關(guān)系,但也沒人能否認它們間有著緊密的聯(lián)系。
就如同沒人能夠否認趙鴻的強,以筑基一層戰(zhàn)勝一個結(jié)丹巔峰的道一門陰陽同修弟子,他只怕是古往今來的唯一一個,雖然手段有些粗暴。
但這并不妨礙玉衡殿弟子們以崇拜的眼神看向他,尤其是那些本就不多的女弟子們,更是一看到趙鴻就一個個面若桃花。
然后以一種趙三兒一聽就牙癢癢的語氣,對著趙鴻柔聲說道:“大師兄,你好厲害哦!”
小無名每到此時就會學(xué)著趙三兒當時怪聲模仿女弟子語氣所說的那話:“嗯哼,大師兄,你好厲害哦……”
惹得趙三兒一陣白眼,換來的是被她的一頓揉臉。
沈從風在結(jié)成金丹后,就同趙鴻告辭了,他說他同張秦暫時不會回到道一門,而是會去妖獸大山內(nèi)修行。
也是在兩人這次談話中,趙鴻才知道除了妖靈蛻,妖丹也是一種極好的修煉手段,只是需要秘法才能將妖丹內(nèi)的妖氣除盡。
大部分散修都是以此秘法凈化妖丹,然后用被凈化的妖丹來彌補靈石短缺的尷尬局面,因而大部分散修都居于妖獸大山內(nèi)修煉。
沈從風是道一門弟子,又到金丹境,想要妖靈蛻自然能得到宗門內(nèi)的應(yīng)允。
但他卻寧可捕殺妖獸獲取妖丹,按他的的說法,一來是此法古來就有之比較安全,二來他個人厭惡使用妖靈蛻。
這世間當然不會有毫無由來的厭惡,但他不說,趙鴻自然不會多問。
整個一下午的時間,趙鴻將自己鎖在房內(nèi),回想著這場挑戰(zhàn)中的種種情況。他想到如果以凡間那些刀劍技巧應(yīng)敵,再加上墨鋒的特性,那么定會收到出其不意效果,也能解決了他術(shù)法太少的短板。
想著,他望向身邊放著的長劍,在挑戰(zhàn)中的某一段時間內(nèi),他感覺墨鋒好似化作了一把利刃。
此時再看之下,卻真有這樣的感覺,原本扁平圓潤的鞘,卻好似正向著有刃有尖的長刀發(fā)展。
它變得上寬下扁好似一顆巨大的獠牙,原本漆黑如墨的鞘面,此時已變成了紅黑色。
這么變下去,墨鋒怕真會變成一把長刀,趙鴻沒有繼續(xù)想下去,他扭頭看向了窗外。
微風已涼,陽光漸冷。又到了傍晚,小無名的叫喊聲準時傳來。
“吃飯了,大哥哥!”
“嗯,就來了!”趙鴻應(yīng)著,打開房門向著小無名所在房間走去。
“鴻哥兒,整個一下午你都在房內(nèi),所以就沒打擾你,這是師傅拿過來的,整整一大瓶固本培元丹,說是給你的獎勵。”
趙三兒一邊說一邊遞給趙鴻一個大號玉瓶,上官賢眼饞的看著玉瓶,滿是羨慕。
趙鴻搖了搖玉瓶,笑道:“不然,給你分點?”
“給他分干嘛?讓他自己去爭??!”上官青不知何時已在門外,林穎正在她身后看著趙鴻。
“姐,你這話說的……”上官賢剛想反駁幾句,但看著上官青的白眼他果斷閉上了嘴。
“上官師姐,林師姐,你們怎么來了?”趙鴻站起身說道,他身旁的小無名在他說話間就急不可耐的跑向了林穎。
上官青摸摸小無名的小腦袋,正色說道:“周天薇忽然就回大明山去了,就是你跟沈從風比試那段時間內(nèi),更準確說是在沈從風傳出金丹初動之后?!?p> “她回大明山干嘛?”趙鴻不解道:“那風無業(yè)呢?也回去了?”
“風無業(yè)沒有回去,我想她回去一定是因為沈從風結(jié)金丹這事,而你跟沈從風關(guān)系還可以,所以我過來告訴你,對于沈從風一定不能大意?!?p> 看著上官青一臉認真,趙鴻自不會只當她的話是無由來猜想。
“我知道了,不過連場中那些長老殿主都沒有發(fā)現(xiàn),只怕這事只有周家人知道?!?p> 想了想,趙鴻又說道:“上官師姐你知道妖獸大山和妖丹嗎?”
“知道,大明山的弟子結(jié)成金丹后都會去妖獸大山獵取妖丹修煉,你是聽誰說的?”
上官青疑惑問道,七星宗向來以妖靈蛻修煉,自然不會去妖獸大山獵取妖獸。
“沈從風說的,他已經(jīng)去了妖獸大山了。”
上官青聽著這話更為疑惑,她完全想不明白沈從風為何要去妖獸大山,道一門歷來都是產(chǎn)妖靈蛻的大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