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課程里,一周有一節(jié)體育課,他們的體育課被安排在了周五上午的最后一節(jié)課。
作為為數(shù)不多的休閑課,同學(xué)們的熱情都很高漲。
體育課的要求,是要去教學(xué)樓不遠處的塑膠運動場活動的。
陸星擇從教學(xué)樓出來,剛好就看見了蘇徵。
正午的陽光刺眼,微風(fēng)徐徐穿過樓道,她一個人走在隊伍的后面,外套微微敞開,半節(jié)鎖骨白皙分明,鴨舌帽和掩藏的面貌黑白分明,五官精致無修,好看的琉璃眼珠被光線反射的透亮。
這一幕,被陸星擇用手機拍了下來。
背景蔥綠金黃相錯,蘇徵側(cè)臉精致立體,融合在畫面里,毫無違和。
蘇徵不喜歡熱鬧,但迫于體育老師要點名,無奈地跟了上去。
開學(xué)后的那一夜,卡嗓男把她的自行車踹了。雖然卡嗓男賠了她一些,但買一輛新的車還不夠。
不僅如此,因為自行車壞了,蘇徵還要比之前更早地去等公交車。老市里的人很多,到了早高峰晚高峰的時候,幾乎每一輛車都是人滿為患。為了坐上車,她要更早地在公交車站等著。
連著數(shù)天,她的精神狀態(tài)都不好,甚至她都沒發(fā)現(xiàn)陸星擇在遠處。
——
月的末尾,都積攢著很多事情。
譬如,班里的第一次換座位。
“馬上十月份了,我將對某部分同學(xué)進行調(diào)換位置,成績好的幫助成績不好的,互相監(jiān)督互相促進?!?p> 美其名曰是互補,實際上老徐是嫌班里有的人太吵了,決定調(diào)開。
蘇徵不愛說話,很安靜。第一次月中考試成績和陶安然差不多,都位于班級的中上等,大致上應(yīng)該不會把他們調(diào)開。
但是一組的后排男生聚堆,又吵又鬧,老徐想著把兩安靜的姑娘安插在其中,調(diào)和一下。
于是,本來在四組倒數(shù)第二排的蘇徵、陶安然,去了一組的倒數(shù)第二排,
程逸和陸星擇生生被倆姑娘隔開了。
蘇徵還沒問具體的位置在哪里,老徐又說了一件事。
“對了,隔壁七班的王嘉同學(xué)轉(zhuǎn)班級也轉(zhuǎn)到我們班來了,正好陸星擇旁邊的位置還空著,等下讓他坐到那里去。”
這下好了,四個校霸兩兩隔岸對望。
班里的議論聲更大了。
陶安然覺得自己像極了豪門故事里的惡毒后媽,阻止了兩對繾綣纏綿的愛人。
而她一旁的蘇徵,完全感覺不到危機意識,一如往日,小腦袋耷拉著趴著。
有那么一瞬間,陶安然想到了電視劇里青燈古佛下的小尼姑,無欲無求,不悲不喜。
老徐的座位表一出,幾家歡喜幾家愁。但偏偏蘇徵和陶安然的,說不清是喜還是悲。
相處一年多的校霸,好像除了他們在學(xué)校的光榮事跡也沒什么可以探究的。蘇徵把東西收攏收攏,側(cè)身,橫著一雙手把她的東西抱過去。
咦?
這不是陶安然的手。
“書給我。”
?。?p> 她同桌的聲音怎么變成男生的聲音了,還聽著不錯,有點熟悉?
她轉(zhuǎn)頭,一張放大的臉出現(xiàn)在她的視野里。溫溫?zé)釤岬臍庀⒃谔K徵的右臉,她的臉有點燙,略帶清涼的氣息又幫她緩了不少。
陶安然已經(jīng)離了她,去了安排好的位置上,陸星擇不知道什么時候來的,抱著她整理好的書,俯身半傾著,姿勢有些曖昧。
陸星擇靠的她很近,耳際的短發(fā)許是有些長,有一下沒一下地撓她耳朵,她僵著身子不敢動,只覺得臉燙的燒到了耳朵。
從蘇徵的角度看,陸星擇的臉確實好看,和夏尤完全相比,完全給人不同的感覺。夏尤五官柔和,話語總是帶著溫柔風(fēng)。陸星擇從開始那天蘇徵第一次見,就覺得這人冷,帶著冬日里的寒意,能夠把人一腔熱血都能凍掉。
她愣了愣神,長而卷的睫毛像兩把撲閃撲閃的小扇子,扇合搖動,好半天才開口:“謝……謝?!?p> 陸星擇抬眸,小姑娘的唇線隨著聲音起起伏伏,兩頰微微染著紅暈,他忍不住靠近她。
“同學(xué),你耳朵好紅?!?p> 啪——
手中的英語書猝不及防地滑落。
蘇徵:……
為什么要在她搬書的時候說這種騷話?
她本來臉皮子就薄,此刻帽檐下的臉更燙更紅。她低著頭,粉色的耳垂在陸星擇的眼里顯得可愛誘人。
剛準備幫蘇徵搬書回來的陶安然匪夷所思地瞪大了眼睛。
她剛剛聽到了什么???
安靜如雞的教室里,東西掉了的聲音格外地大。
老徐開完班會就提前放了學(xué),程逸他們早早地就溜去了網(wǎng)吧,剩下一些要換位置的同學(xué)還在整理桌子換座位。
這剩下一部分人聽著動靜,湊熱鬧般地看著聲音的來源。
第四組的倒數(shù)第二排那兒,陸校霸斜站在陶安然的位置,一手扶著蘇徵背后的椅子,另一只手揪著厚厚的一塌書,新同學(xué)的頭很低看不清臉,陸校霸隱隱帶著笑意貼著她說著話。
從前方的角度看,很像是陸校霸把新同學(xué)圈在懷里,而新同學(xué)一臉?gòu)尚叩匕涯樎裨谛0缘谋郯蛳隆?p> “哇哦!”
八百年沒起過哄的一群人,此刻分外來勁,甚至有一些人拿出了手機,把這一幕拍了下來。
“起開。”
蘇徵好看的眉頭一皺,熱度還沒從她臉上退卻,她有些羞赧,聽著起哄的聲音,更覺得羞恥。
“既然你這么喜歡搬,那都給你好了。”
蘇徵撿起地上掉的英語書,連帶著書桌上厚厚的一摞,直接塞給了陸星擇,背起書包,走出了教室。
過往的路上微微帶著風(fēng),涼意卻吹不散熱度。
“神經(jīng)病,煩死了。”
她低低地開口。
教室里的陸星擇看著一摞摞的課本,正中央寫著娟秀的小楷字,把它擺到了前方的位置。
他唇角扯著一絲笑,真不經(jīng)撩。
這一天晚上,陸星擇似乎嘴角都是帶著笑,和程逸他們開黑的時候也是大殺特殺,五人排位一路連勝。
程逸和王嘉覺得有點不對勁,以前這個時候,陸星擇只會跟他們打幾把游戲就興致缺缺地下線了。今天不僅一反常態(tài)地和他們打了很久,而且居然還和他們開麥交流指揮。
要知道,陸哥和他們打游戲,很少開麥,開麥也是像小刀子一樣扎他們的心,暗示他們菜。
什么風(fēng)能把陸哥吹的這么溫良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