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同居生活開始。不過確切點說,從此他只在書房里睡,黑妹睡客廳,小月只好獨守大房。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里,除了每周一次回天德醫(yī)院復診,他基本上不外出。
白天主要就是健身,晚上上網(wǎng)瀏覽信息,最惡心的,就是必須要和尹雙鴿賣萌,不多不少,每晚半小時。
小月網(wǎng)購了很多健身器材,把客廳都塞滿了,原來的沙發(fā),只能讓公寓管理部搬走了。
于是,黑妹沒地方睡了,順理順章地要睡書房,小月當然不讓,幾番較量下來,最后達成協(xié)議,三人同房。兩女睡床,假李公子打地鋪。
時光悄悄來到了九月,漫長的雨季也終于過去,兩女稀有的達成一致意見,三人去秋游。
天馴元3018年9月1日,兩女一早就起床。姬小月一番精心打扮后,將自己弄成吸血迷情精裝版。黑妹仍是素面朝天,只是換上登山服而已。
將近八點,兩女硬將假李公子揪起來,穿衣,刷牙,下樓。依然是彪虎保全公司派車接送。
進入天德康復中心后,他邀請所有保鏢一塊吃早餐,正駕很抱歉地謝絕了,黑妹則幫他解釋,公司有死規(guī)定,正駕絕對不可以離開車半步。
早餐后,他在小月陪同下,進入貴賓診室,而黑妹和副駕,則只能在休息室等候。
魏天德早在等著他們,他用手勢止住小月說話,“跟我來。”
他拉開隱蔽的后門,領他們走入秘密走廊,拐了幾個彎后,拉開一扇小門,走進去,是一間密室。
“你們邊換衣服,邊聽我講。”他不容置疑地道。
兩人便開始換衣服,魏天德的表達能力很強,三言兩語已經(jīng)將事情講清楚,那就是通過合法途徑出境,已經(jīng)沒有可能,他們必須馬上偷渡。
兩人換上的服裝,竟是管道維修公司工作服。魏天德打開另一扇門,“崩牙仔帶你們?nèi)ゴa頭,一切都安排好了,小月,照顧好李公子!”
姬小月只是點了下頭,當先鉆入地道,假李公子當然沒有選擇權利,只能緊緊跟隨。
地道出口,在車庫的一個雜物間,而車,已經(jīng)等在門外。崩牙仔輕輕一踩油門,兩用車駛向車庫出口。
車并非駛向御海港,而是開往郊外。離開御海城區(qū)后,小月才給黑妹電話,說因為治療的需要,李公子要轉去香島。
黑妹說,她無權終止和彪虎公司的合同,小月便放肆地大笑起來。
“黑炭寶貝,我沒有甩你呀,錢你可以照樣拿,只是不用上床而已,哈哈哈,反正也不是我給錢!再見啦!”
她關掉手機,抽出通訊卡給崩牙仔,“他們會追蹤這號碼,你給我處理好。”
車很快到達一個小漁村,一名漁民模樣的中年人,已經(jīng)在路口等候。在車上,他們也已經(jīng)換上漁民服裝,甚至連臉和手都抹黑了。
小月和他下車,崩牙仔繼續(xù)往南開,而且將小月的電話卡,插到新手機上,開啟。
出乎他們預料,黑妹沒有再打電話過來。只是彪馬公司的客服,打來電話,要求補辦一個手續(xù),而且也只是網(wǎng)上確認而已。
中年漁民將他們帶到小碼頭,躍上一條小快艇,兩人也跟著躍上去。快艇立即啟動,向外海駛去。
一個小時后,快艇追上一條漁船,并排行駛,漁船上的人,也迅速搭上踏板,兩人登上了漁船。
船長給了他們圣民證和漁民證,當然都是假的,又教了他們一些對話。
他觀察漁船行駛方向,并非向東而是往南,不過他也沒有問,反正他都沒有選擇余地。
到傍晚時分,漁船才轉向東行,而船長,也開始連續(xù)打衛(wèi)星電話,不過他們的海東方言,他一句都聽不懂。
半小時后,后方駛來一艘集裝箱船,漁船上的人,也開始忙起來,不斷地用燈光發(fā)出信號。
集裝箱船開始減速,漁船也慢慢向它靠攏,就在這時,上空傳來轟鳴聲,船長臉色大變,立即下令轉向。
直升機卻盯住漁船不放,迅速飛臨,突然,一道探照燈光柱,鎖定了漁輪。
“前面漁船聽著,我們是海馴局馴查隊,請立即減速接受檢查!重復,請立即減速接受檢查!否則,我們有權使用必要的強制手段!”
隨著高音廣播,漁船上的人,也開始亂嚷亂叫起來。船長拿了兩套救生衣,塞給他們,“對不起啦!按規(guī)矩,你們要下水啦!”
姬小月又驚又怒,“你放屁!你這是謀殺!我死也不會下水!”
“哎呀,姑娘,你咋這般不懂事!你們先下水,等馴查隊走后,咱們再兜回頭去找你們!”船長哄道。
“你騙鬼去吧!我才不信你的鬼話!”小月尖叫起來。
“你信也罷,不信也罷!立即給我下水!”船長喝道。
他隨即兇相畢露,右手拔出水手刀,左手就去揪小月衣領。
一直一言不發(fā)的假李公子,突然閃身搶入,右手攥住船長右掌一扭,左手同時一個仙鶴回頭,反手勾鑿他肘窩。
受此一擊,船長右臂不由自主地屈曲,再被他趁機發(fā)力一推,匕首已插入自己胸腹!
“你……你敢……”
“我殺你全村都敢!”他冷冷答道。
嘴里說話,手下卻絲毫不停,右手拔刀,左腳卻一勾船長小腿,同時左手猛地一推。
船長慘叫著,直接翻落海中。
三名船員操起家伙,但未及沖過來,他已經(jīng)殺到,反持匕首,一個勾劃,已割開一名船員咽喉!
這些漁民,平日不過走走私,或兼職做做蛇頭,還算不上亡命之徒,那見過一上手,就奪人命的場面。
另兩名船員,嚇得腳都軟了,撲通撲通地跪下,“老大饒命!老大……”
他根本懶得理睬他們,徑直沖入駕駛艙,用匕首頂住舵手,“轉舵!給我追上貨輪!快!”
姬小月也跟著沖入駕駛艙,“我們是神飛哥的人!你們誰敢動我們一根毫毛,全村都要死!”
光是幾句狠話,是唬不住人的,但連殺兩人后,再放幾句狠話,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于是漁船掉頭,向貨輪追去。海馴局的直升機,也兜轉過來,這一回不再警告,直接開槍掃射。
“把燈統(tǒng)統(tǒng)熄掉!全速前進!”他命令道。
這架直升機,并非戰(zhàn)斗直升機,只能發(fā)射催淚彈之類。見步槍掃射效果不大,它便兜到前面,然后掉頭迎著漁輪。
“咚、咚”,直升機發(fā)射了兩枚催淚彈。
“右滿舵!”他大喊道。
舵手不折不扣的執(zhí)行了命令,居然真的躲開了。姬小月非常驚訝,他如何正確地判斷催淚彈?
飛行員惱羞成怒,用上更厲害的招數(shù),他轉向,和漁輪比肩前進,并靠近漁輪左舷。這樣一來,馴警就可以近距攻擊駕駛艙。
“滅火筒!那里有滅火筒!”他吼道。
他嘴里吼著,雙眼一掃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艙壁上的滅火器,立即飛奔過去,一把抄起了,轉身撲到左側門后。拔掉插銷,倒轉,噴射!
直升機剛靠近,馴警還未及開槍,已見一團白霧籠罩過來,嚇得他們大喊起來,“毒氣!毒氣!快離開!”
飛行員也不敢怠慢,立即將直升機拉升。
三番四次的攻擊無果后,這架輕型直升機的燃油,也快接近警報線了。因為在海洋上,如果燃油消耗過半才返航,是非常危險的,所以他們惟有放棄行動了。
他又命令船員,再次聯(lián)系貨輪。出乎他的意料,貨輪船長的答復是“絕對不可能”!
其實,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直升機雖然被迫撤回,但海馴船必定跟在后面,并且航速要比集裝箱船快,稍一耽擱,就可能被追上。
他搶過衛(wèi)星電話,用天馴雅語與船長通話,“船長先生,我們可以一直跟在你們后頭,到了外海再交接。”
“朋友,生意可以以后做,錢是嫌不完的,祝你好運!”對方說完,即刻掛機。
這下可真的慘了,前面是茫茫大東洋,后面是海馴船,進退無路??!
他氣得舉起衛(wèi)星電話,就要狠狠一摔,卻被小月叫住了,她搶過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接通后,小月很有條理地,將事情說了一遍。對方便說稍等,我會給你答復。
漁船繼續(xù)全速前進,半小時不到,已進入公海,但集裝箱船早無蹤影。
等了將近一個小時,答復終于來了。
這一回,被稱為海叔的人,非??蜌?,不斷地向小月道歉,然后才請她,將電話交給舵手。
小月按下免提,這才遞給舵手。
對舵手,海叔的語氣,卻完全不一樣了,劈頭就是一陣狠罵,然后才用安撫的語氣,說了幾句,隨即掛線。
小月悄悄地給他翻譯,原來這舵手,和船長是堂兄弟,但海叔說,假如他敢報仇的話,他和他堂兄兩家,都不會有人收尸了!
隨即,海叔又許諾,一定給他們滿意的補償,然后叫他把船往屛海島方向開,到明天中午,會有屛海漁船與他們交接。
果然,舵手,不,他現(xiàn)在是船長了,新船長接了電話后,對他們的態(tài)度也大變,先前他是不敢反抗,現(xiàn)在則是畢恭畢敬了。
假李公子心里,反倒很不痛快,你這還算男人么?堂兄被人宰了,你打不過也要吼兩下啊!
一夜無眠,等到第二天近午時分,在預定海域,順利與屛海漁船交接。
他心里,卻一點也輕松不起來,他很明白,作為一枚棋子,自己已經(jīng)走入危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