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陸掌門
守山的弟子很糾結(jié),微抬腳步下意識想讓開,下一秒又趕緊側(cè)回身子站好,他實(shí)在想不通竟然有人持著請?zhí)@時才趕到。說他分量夠高,可他手上拿著的,不過是請?zhí)凶畹偷燃壍?。說他分量不夠吧,可人家畢竟拿著請?zhí)?,比那些不請自來,自然要高一個級別。
檢查陸崢資格的弟子有些犯難。近數(shù)百年以來,門中早已取消發(fā)放最低等級的請?zhí)蚴翘蛔鹬厝?。此次論武盛宴卻竟然發(fā)了。該不會這請?zhí)亲骷俚陌桑?p> 一番沉思,表情變換,掂著請?zhí)笥曳吹牡茏愚D(zhuǎn)而拿懷疑的目光掃視陸崢全身,那鄙夷的目光毫不掩飾。似乎篤定陸崢是大膽假造了一封。
見狀,先前被陸崢一張請?zhí)鹱〉淖焖榇鬂h,迅速回過神來,當(dāng)即大笑一聲,諷刺大叫道:“哪里來的野路子散修!竟敢冒充人物。你以為穹武門的請?zhí)悄阆敕戮头碌??你以為你是誰!”
饒是陸崢脾氣再好,被人再三擠兌,莫名拉嘲諷,此時也不爽了。更何況,他脾氣著實(shí)不好。先前是懶得理會,可這大漢實(shí)在是欺人太甚,還有穹武門,狗眼看人低太不知掩飾。因?yàn)橄惹斑@門派對逆蒼派的見死不救以及棄若敝屣,陸崢早就存了幾分厭煩?,F(xiàn)在見穹武門竟派個勢利小人守山,頓時觀感直線降低。
他有意轉(zhuǎn)身便走,懶得再參加什么論武盛宴,卻不想那嘴碎的大漢竟然伸手過來往他胸口推了一把。
“小子,識相的就從這里滾出去,爺爺我……”
“砰!”
大漢的嘲笑未曾說完,但聽一聲爆炸聲。大漢整個人剎那便黑,全身成焦炭,更有道道雷電殘繞。
眾人一驚,便見一只長腳魚怪口吐雷火,自大漢先前推擠陸崢的那條手臂上漫步走出,轉(zhuǎn)瞬走至陸崢面前。
陸崢伸手,魚怪順著他的胳膊一直走到肩膀,偏頭站好,一雙魚目冷酷兇狠。
但凡被這雙詭異魚目盯著的,無不腳步倒退。
眾目睽睽之下,那遭雷火煅燒過的大漢,噗嗤一聲裂開,化成飛灰,灑落了一地。
人群有些驚慌,有人驚叫:“這是什么手段?如此妖異、狠辣,該不會是魔修吧?”
“魔修敢來鼎天峰?”
“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穹武門的弟子并不是傻蛋,見陸崢小露一手,本身修為雖只有八星武宗,可施展的手段著實(shí)不凡,當(dāng)即不敢再輕看,小心問了一句。
對這樣欺軟怕硬的勢利小人,陸崢冷笑了一聲,徐徐開口,特意一字一句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逆蒼派掌門,陸崢?!?p> “逆蒼派?什么玩意兒?”
“聽都沒聽過,瞎編的吧?”
有不信邪的,怔愣之后小聲嘀咕。
陸崢耳朵動了動,都要被氣笑了。大男人長著一張嘴,居然是專門用來說是非講八卦的。難怪一個個實(shí)際年齡一大把,卻仍舊只混了個山腳、山腰的位置,更可悲的相互踩踏,沾沾自喜。
陸崢撇了撇嘴,望了望天邊逐漸升起的日頭,轉(zhuǎn)而對再一次愣住的守山弟子一個注目禮,扯嘴皮笑肉不笑,問道:“不知還有什么問題?”
“沒有!”守山弟子迅速驚醒,回答的時候不知為何顫抖了一下,轉(zhuǎn)而不要臉地忘記前塵,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
“不知陸掌門大駕光臨,再下唐突冒犯了!先前趙師兄便有吩咐,陸掌門您若是來了,直接讓我?guī)仙?。陸掌門,請!”
陸崢瞧見那守山弟子神經(jīng)質(zhì)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渾身抖個不停,一副后怕的表情,轉(zhuǎn)身與同門交付了一聲,便立刻伸手往前,躬身做請。
迎著四面八方的復(fù)雜目光,陸崢施施然跟在后面。他還是第一次被人稱呼為陸掌門,挺新鮮,也挺順耳的。
陸崢剛這么一想,便聽一聲歡樂的高呼聲響起。
“哎喲,陸掌門!我早聽說你要來,在山上等了數(shù)天,沒想到你貴人事忙,此刻才到?!?p> 陸崢抬頭,卻見許久不見的莫子風(fēng)扇著柄紙扇,遙遙走來。
這人一襲青衫紗袍,扇面描山水,頭發(fā)難得地拿玉冠悉數(shù)束起,整個人精神飽滿,風(fēng)雅閑致。
在前領(lǐng)路的守山弟子立刻恭敬而諂媚地喚了一聲:“莫家主!”
莫子風(fēng)淡淡瞥他一眼,又看了看不遠(yuǎn)處伸長脖子看熱鬧的赴宴修者,不耐煩地?fù)]了揮扇子,幽幽道:“這里沒你什么事。本座與陸掌門是朋友,自然結(jié)伴而行,用不著你引路。”
守山弟子討好的恭謹(jǐn)沒引來莫子風(fēng)的青眼,倒是引來了他的厭煩。這時再聽莫子風(fēng)話里的意思,當(dāng)即嚇得腿軟,話都不敢說了。
不遠(yuǎn)處的修者大軍中,有人這時驚呼了一聲,聲音發(fā)顫地大叫了出來。
“我想起這陸崢是誰了!三年前僅拼修士修為一手?jǐn)Q了一個武皇脖子的那個!據(jù)說還一劍捅穿了千枯老魔的心臟!”
“竟然是他!”
誰也沒有想到,先前不將他們看在眼中、被他們刻意疏遠(yuǎn)和刁難的人,居然會是三年前修為不顯兇名卻遠(yuǎn)揚(yáng)的陸崢。聽聞這人比魔道還兇殘,該不會記仇吧?!
當(dāng)即,有人嚇得拔腿就跑。
陸崢絲毫不知自己的兇名時隔三年依舊有用,他只曉得莫子風(fēng)一番作為實(shí)際上是為了給自己撐腰,一時有些感動,匆匆上前與人并肩而行,隨口問道:“我竟不知,莫兄你居然來頭不小??茨莿堇∪说膽B(tài)度,你背后的莫家該不會就是傳聞中史上出了三位帝階傳說的那個莫家吧?”有這身份掛在身上,你也敢跑鬼哭囚牢那個人間地獄體驗(yàn)生活?真乃神人也!
莫子風(fēng)私下里已然恢復(fù)了吊兒郎當(dāng)?shù)牟豢孔V模樣,聞言大笑道:“瞧你這樣,居然也關(guān)心這些雞毛蒜皮?”
陸崢無語,要是叫莫家的三個帝階祖宗知曉他們的后代是如何評說他們的傳聞的,估計得氣得從墓地里爬出來。
很快,陸崢便更加的無語了。他沒有想到,偌大一個中流道修門派,穹武門竟然當(dāng)真小氣得,一個末席座位都沒給他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