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錢萬發(fā)現(xiàn)竟然一點都不痛,悄悄的睜開眼睛瞄了一下,發(fā)現(xiàn)唐安身邊的女子已經(jīng)握住了唐安的手臂,所以唐安手上的劍并沒有落下來。
哈,不砍死老子,老子就是英雄,錢萬跳將開來,哈哈大笑:“你以為你是誰,王法猶在,想必砍死我,你也落不到什么好下場?!?p> 唐安疑惑地看向馨寧,馨寧沒有說話,但是馨寧沉著的眼神告訴唐安,聽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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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安氣呼呼地從唐府出來,留下錢萬在書房嘚瑟。出了府門,唐安忍不住問道:“寧兒,剛才你為什么。。。?”
馨寧還是很冷靜,面無表情地分析道:“少爺何必急于一時呢?你要是親手殺了他,肯定會累及你自己啊,就算你有白夜密探的衛(wèi)牌,但是這么重要的東西,何必浪費在一個下人身上。”
馨寧是為了自己好,唐安也理解,不過這口氣,實在是難以忍下,但是已經(jīng)出了府門,還能怎么樣呢?只能等著看,錢萬這家伙到底打的什么算盤,最近尾巴簡直不要太翹。
不過自從唐安和詩華成親了之后,唐家和劉家很多聲音都是綁在一起的,也就是深度合的作關(guān)系,特別是三特酒,每日的進賬,都是個巨大的數(shù)額。
唐安覺得有必要知會一下劉管家一聲,讓他多留意錢萬背后的小九九,盯住兩家的財產(chǎn),劉管家都一把年紀(jì)了,做了幾十年的管家,忠心方面唐安覺得應(yīng)該是信得過的。
想著,唐安和馨寧便往劉府行去。
到了劉府門口,沒成想劉家的大門緊閉,拒不見客,唐安甚至拿出了拜訪丈母娘的理由,大門仍然不開,老丈人家里,唐安不能表現(xiàn)地過于無理,這要是放在唐府,唐安干脆讓馨寧把大門砸了。
唐安只能灰溜溜地帶著馨寧回自己的宅子,沒辦法,劉家不開門,唐安也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了岳母,在門外喊那么久,只換來下人們的“拒不見客?!?p> 夜深人靜,螢光蟲鳴,劉家的大門偷偷開了一絲小~縫,一個瘦小的影子,在朦朧的月光下,鉆進了小~縫之中。
劉府的正廳里,劉管家和錢萬坐在堂上。
劉管家一直在喝茶,續(xù)了一碗接著一碗,顯然有點緊張。錢萬則不同,細心地將茶沫子撇開,慢慢吞吞綴了一小口,很是悠閑,仿佛上午跟唐安的對峙,絲毫不影響此刻的心情。
劉管家放下茶碗,焦急地問道:“我說錢兄弟啊,你怎么一點都不急呢,如今我把夫人抓了起來,丟到了柴房,這眼看府上沒主人,幾天就得露餡兒了啊,況且今天唐家小子來了我這里,我不敢開門啊?!?p> 錢萬冷笑了一聲,道:“你急什么?如果沒有料錯,事情馬上就要辦妥了,至于唐安,他今天還來殺我呢,我不照樣活的好好的?!?p> 劉管家大驚失色,道:“他。。。他還要殺人?”
錢萬瞪了瞪眼睛,道:“你怕個屁啊,他要真敢殺人,我還能活到現(xiàn)在?”
劉管家見錢萬言之鑿鑿,也就放下了心,道:“錢兄弟,咱們兩合作,可是我還不知道你具體的計劃啊,可否道來一觀?”
錢萬清了清嗓子,道:“說白了,弄死唐大壯和劉進,這劉唐兩家,不就俱在掌中了么?”
“要殺人?豈不是......”劉管家還是有點擔(dān)心。
錢萬見這老家伙簡直煩人,心中默默打定主意,到時候事成,一腳踹開這老東西,但是現(xiàn)在還是得把他當(dāng)做自己人。
錢萬耐心解釋道:“放心,都安排好了,劉進和唐大壯兩個老家伙不是去販鹽了么,這可是殺頭的重罪,我已經(jīng)吩咐人去舉報他們,等他們被官府拿了,我再命人使點好處,弄一份遺書,遺書上就寫把家業(yè)轉(zhuǎn)交給我們倆,那時候他們在大牢里,除非他們把手吃了,否則強行搞到他們的手印,不是很簡單的事么?到那時,一份按了手印的遺書,想必沒人可以反駁吧?”
劉管家的嘴,已經(jīng)張得非常大,大到可以塞下一個拳頭,劉管家已經(jīng)震驚了,對于錢萬設(shè)的計謀,佩服地五體投地,這家伙年紀(jì)不大,城府卻著實不簡單!
但是劉管家還有一事不通,問道:“他們販鹽被抓,難道不會被抄家?咱們到時候會不會什么都落不到?”
錢萬譏笑起來,覺得劉管家的考慮實在是多余了,反問道:“現(xiàn)在的元廷是什么樣的,你形容形容!”
如今元廷破敗,非皇上不謀國事,而是這個朝廷,從上到下,各級各類官員已經(jīng)爛透了,爛到骨子里了。一個人如果被蛇咬了手,可以砍了手,被咬了腿,也可以一并砍了。但是元廷現(xiàn)在猶如全身中毒,除了腦袋是清醒的之外,其余皆都被感染了,難道要砍了全身?那和取下腦袋有什么區(qū)別?
荒唐!到了那種境地,只能等死!
思索片刻,劉管家用了一個很恰當(dāng)?shù)某烧Z:“強弩之末!”
錢萬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那些個地方官員抄別人家是為了什么?難道是為朝廷效力?哼,想得美,他們只是希望自己多撈一筆,抄家抄出一萬貫,那群狗官就能吃下九千貫,剩下的一千貫,層層克扣,到了朝廷國庫,還能剩下幾個子兒?況且,天高皇帝遠的,東臺離這兒可遠著呢,他們要想抄家,只能發(fā)堪文來滁州,讓滁州判官來抄,到時候判官自己都吃不夠,難道還會分多少給東臺的官兒?倒不如咱們給足東臺的狗官好處,他們得了益處,自然不會吃力不討好地來抄家了,懂?”
錢萬說了一大段,嘴皮子都要上火了,趕緊拿起茶盞潤了一口,看向劉管家,這貨要是還不懂,想必可以去死了,自己解釋了這么老半天。
劉管家此時的嘴巴,已經(jīng)可以塞下一對拳頭了,這個計劃,簡直是天衣無縫,如果剛才只是把錢萬當(dāng)做一個頗有城府的年輕小子看待,此時,錢萬在劉管家眼中,已經(jīng)是個超級腹黑的家伙了,竟然能想出此等計謀來迫害自己的主子,這種人,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