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吹皺一池春水
“華念,諸天血海一族。三品巔峰修為,傳承血脈力量,御獸法門獨特。惡果九百五十七顆,曾犯殺、嗔、癡、妄語四宗罪,罪孽四寸長?!?p> 血色幽影華念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并在黑暗天平上遞來一枚血珠,陸行放他進去了。
“武宿,刀劍閣劍尊,諸天人族,凝練竅穴三百,五品武尊初期武力。武器,殘劍梵天。惡果三枚,曾犯殺、盜、嗔等七宗罪,罪孽七寸長?!?p> 陸行看著眼前濃郁血腥之氣的中年男子,話一說出來,他眼中的黑色旋渦差點再次渙散。
這是除遇到城隍崔大人真身外,再次碰到的與他有莫大關聯(lián)的人族之一。
人類,劍尊武宿,狂刀師弟!
南郡封神第三戰(zhàn),刀劍閣刀尊狂刀一記開山,自成武意,為億萬人族向高高在上的神靈拷問揮刀。
這中年男子赫然是狂刀的師弟劍尊武宿,兩人共同撐起了南郡的武道圣地刀劍閣。
雖然他僅僅只有三枚惡果,但陸行能清晰地感受到武宿體內(nèi)筋骨幾乎全碎,全身全靠一種無比堅韌的劍意雛形支撐,能走到陰山頂峰真不知道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人族,有問題嗎?”武宿說話相當冰冷,一開口嘴角立即沁出了血絲。身后等待的萬族生靈和陰山罪徒聽到他是人族后連連嗤笑,鼻子都快翹上天了。
“一個人類,也敢來攀登陰山,還上來了頂峰?我真不知道陰山的這次機緣到底還值不值我出手?!币粋€帶著腳鏈的陰山罪徒鼻孔朝天,哼了一句。
“人族也算是諸天萬族之一啊,雖然是最底層,但肉還是挺好吃的。嘿嘿,聽說前些日子有個人叫什么狂刀很是囂張,敢與神靈對戰(zhàn),發(fā)誓要為人道開山。不過聽說最后被扒皮抽筋煉魂了,連一絲渣滓都沒剩下……”一個長著大蒲團腳掌的魂獸話語的更刺耳、更傷人。
“住口!”
武宿聽到狂刀名字青筋直冒,渾身顫抖連眼珠子都迸出血絲來,似乎容不得任何人侮辱自己的師兄。
“警告!再有下次直接剝奪許愿資格,有問題競技場上生死戰(zhàn)!”陸行給了三人一個警告。再次打量了武宿一眼,將天平上的殘劍梵天親手遞給了他。
“不要給狂刀丟臉!”七彩通道延伸到武宿腳下,在他與陸行擦身而過準備傳送時,耳旁突然飄來一句話,讓武宿的眸子瞬間放大。
“你怎么知道師兄……你……”
可惜,七彩通道已經(jīng)傳送,武宿話說了半截,只來得及回頭看一眼陸行的身影。他在迷惑這個陰山守護者怎么會認識自己師兄,可惜沒有人能告訴他答案。
那邊,蛇妖已經(jīng)陸續(xù)稱量了數(shù)十位人選。有個別殺戮成性、不服氣的想稱量下守護者的分量,結果都被頭頂?shù)纳n穹大樹吮吸干了靈魂血肉。
骨頭被拋到道路兩側,成了道路的墊腳石。此后再沒人敢動手,都老老實實接受黑暗天平的檢驗。
“陸大人,身份不詳,惡果不詳,曾犯罪孽不詳!”陸續(xù)檢驗了十來位位,陸行終于與宮裝少女陸大人第一次碰面了。
陸行至始至終一直不知道陸大人的存在。不過他沒有忘記那城隍崔大人上陣前目光望了這少女一眼,似乎特意指給他看的。
但奇怪的是,連黑暗天平都稱量不出她的身份,甚至連惡果的數(shù)量都檢測不到,十分神秘,讓身后待檢驗的陰山罪徒都犯嘀咕,祈禱后續(xù)的競技戰(zhàn)不要對上這個神秘之人。
在天元大陸,身份越神秘,越讓人忌憚!
陸行對這個神秘的陸大人什么也檢測不到,只好放行了。只是兩人身形交錯的瞬間,他竟看到少女懷中的小白兔沖他眨了個紅眼珠。
“等……”
可惜,陸大人已經(jīng)被七彩通道傳送走了,陸行只說了一個字,連再次問話的機會都沒有。
“妞妞你個傻丫頭,剛才差點露餡了,知道不?”
競技場上,等待挑戰(zhàn)選手的陸大人一手使勁揉著小白兔的耳朵,一手給了它腦袋一個爆栗。
“別揉了,耳朵都紅了,一會還有正事呢。剛才只是個臨走開個玩笑,不過陸行真的強大了太多。我在他身上感受到多股洶涌澎湃的強橫力量,甚至有兩股讓我很忌憚,隱隱有些恐懼。他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讓我和小和尚任意揉捏的人了!”妞妞扭了扭身子,語氣略有些傷感。
“那才好呢,這樣你和小和尚才能意識到這天下不是你們?nèi)我馊嗄蟮摹T俑彝齽?,看天道不劈死你倆才怪!”陸大人纖手托腮,等待戰(zhàn)斗的過程似乎有些無聊啊。
“樓樓,諸天生靈骷髏一族。三品巔峰修為,信奉古神,傳承《骷髏經(jīng)》,煉至化境髀肉復生,一根骨片即可重生為人。惡果八百零一顆。曾犯殺、盜、兩舌、貪等八宗罪,罪孽八寸長?!?p> “我說守護者,咱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巨大的骷髏架子樓樓收走了黑暗天平一端放置的自身頭骨,臨走前手骨摸著自己的骷髏頭,一邊準備安置自己的頭,一邊和陸行說話。
陸行瞥了他一眼,看著他那骷髏頭骨一張一合,略有些眼熟,但還是無情地搖了搖手指,暗示他不要攀關系,沒用!
“怎么感覺這么熟悉,難道是前幾個月闖進木靈神南郡對戰(zhàn)落下的后遺癥還沒好?看來需要收藏些新的骨頭補補腦力了?!睒菢前β晣@氣地安上了自己的頭骨,一腳踏上了七彩通道。
身后的陸行好像被閃電擊中一樣,他終于知道這個巨大骷髏為什么有些眼熟了。看來自己并不是幾個月前那場曠世神戰(zhàn)唯一的幸存者。
現(xiàn)在的他被陰山靈愿臺賦予了使命,神魂雖然被加上了光環(huán)誰都不能看透,但是身形卻是陸行最初的少年模樣,能認出他本尊的人實在太少太少。
那次神靈對戰(zhàn)的幸存者迄今為止他知道的除了剛才的骷髏族樓樓,就只有小和尚和妞妞了,貌似還有最后一位等候檢驗的入選者江南神仆韓廷。
不過那時候他們同屬神靈祭品,韓廷以劍脈武道突破三品武師,兩人第一次被神靈選中附身對戰(zhàn),曾生死相對。
“韓廷,出身不詳,修為不詳,現(xiàn)任江南子國一等神仆。惡果一千零一顆,曾犯貪癡嗔等十罪齊全,罪孽一尺長?!?p> 檢測到最后,陸行終于第一次看到了十罪并全、罪孽達到一尺的入選者,江南神仆韓廷。
“又見面了,第三次了?!表n廷從黑暗天平取回自己的神仆令牌,像熟人一樣對著陸行打了個招呼。
“咱們認識嗎?”陸行心里一驚,但表面裝作平靜、無動于衷,眼眶黑色旋渦旋轉不休。
“清明子時前,或者還有幾個月的南郡神殿。哦,差點忘了,現(xiàn)在那里山已經(jīng)倒了,都成湖泊了?!?p> 韓廷渾然不在意,語氣很輕松,但是眸子卻染上了絲絲青色,如同琥珀。
“希望還能有機會再見面?!表n廷一說完,就直接走向了七彩通道,上陣競技場,只留給陸行一個瀟灑的背影。
“你!”
陸行面容終于繃不住失色了。韓廷竟然看穿了他的本尊。怪不得清明南郡封神戰(zhàn)最后一場戰(zhàn)斗那般詭異,而且連陰山賦予的黑暗天平都看不透韓廷的底細。
不過陸行心底還有幾個細思極恐的疑問:現(xiàn)在這個神仆韓廷還是純正的人族嗎?還是木靈神的傀儡?亦或者只是木靈神的一個神靈分身?
清明封神戰(zhàn)看穿了自己冒名城隍身份后,明明可以直接生死相向的,難道當初沒有絕對把握?還是因為冥月災禍暫時耽擱了?
而且木靈神當初受了那么重的傷需閉關百年,從陰山出去后會不會找自己麻煩?還是直接將他看成螻蟻或空氣,放任自流?
陸行感覺大腦快成漿糊了,這些問題弄得他一個頭兩個大。
“最后這個入選者你們認識嗎?他很詭異啊,十惡俱全。而且身體竟是一道熟人的靈引,有趣,真有趣啊?!蹦沁吷哐龣z測完所有的入選者,看著少年望著韓廷遠去的背影發(fā)呆,晃著腦袋笑了起來。
“詭異,熟人,靈引,什么東西?”陸行收回目光,將黑暗天平遞給一旁侍立的池嫣女王。
“木靈神的靈引!”蛇妖嘴里吐出的話讓陸行剛平靜的心瞬起波瀾。
“你怎么會……知道……知道木靈神?”
熟悉的名字再次響起,陸行現(xiàn)在聽到這個名字就有些心驚肉跳。他不是害怕,只是感覺木靈神和韓廷的事很詭異,讓他一點頭緒都沒有。
“看到這兩棵蒼穹大樹了嗎?”蛇妖并沒有直接回答陸行的話,而是仰起了頭,看向了靈愿臺旁掛滿了七彩惡果的兩棵巨樹。
“看到了,這兩者有什么關聯(lián)嗎?”陸行感覺自己可能要揭開陰山一段塵封的歷史隱秘了。
“木靈神原本是其中一棵巨樹多出的一根枝杈,只是長的比較粗壯而已?!鄙哐脑捴苯油懶械男牡淄读艘活w炸彈,心底波瀾更盛,揚起了滔天巨浪。
“什么!”
陸行瞠目結舌,木靈神竟然真是樹妖成精。不過不是一棵完整的樹,而是這蒼穹大樹主干上多分出的一道旁枝。
“那他怎么走出陰山,在外界成神了?”陸行壓下波瀾,但還是迷惑不解,直到看到蛇妖將頭顱指向遠處的靈愿臺。
“他是在靈愿臺許了愿?”
“對,萬年前木靈神就是殺盡陰山生靈,獻祭許愿的!”蛇妖吐出的話越來越冷。
陸行看著道路兩側的潔白玉骨,根本不敢想象當初木靈神是如何的狂暴殺戮。
“還記得我和你說過,彼岸花是十九層地獄罪惡孽城的清道夫,想洗刷罪惡的人必須先過我這一關。而這蒼穹巨樹就是陰山真正的守護者,而木靈神只是一個合格的劊子手而已!”
蛇妖開始幻化了彼岸花本尊,萬千紅火的花絲纏繞,整個靈愿臺開始轉動,所有入選者開始廝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