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街是一條很熱鬧的街道,熱鬧得比你想象中的熱鬧還要熱鬧三點四五倍。
對于這一點,不管是杜沉非還是魚哄仙,都感覺很滿意。
他們都是些行動力很強的人,所以,在短短的十天時間內(nèi),他們的奶茶店就已經(jīng)搞好了裝修,訂做好了桌椅,又找了一家在當?shù)仡H有些名氣的廣告公司,用“圈”字設計了一個有模有樣的圓形logo,然后掛上了金字招牌。
在杜沉非的建議下,他們還特意在臨街處設置了一個外賣窗口,打算在這里售賣杜沉非以前所經(jīng)營的產(chǎn)品——冰棍。因為杜沉非覺得,搞外賣能降低對營業(yè)面積的需求。
為了表示他們開的這個奶茶店比同行更牛逼,杜沉非還親自構(gòu)思了一幅對聯(lián)——“烈日灼人,萬國如在洪爐中;冰雪滋心,一碗勝入神仙界。”
他把這幅對聯(lián)也做成牌匾,掛在了大門的兩旁。
總之,是一切準備妥當,只等選個好日子開張大吉。
在開業(yè)的這一天,為了讓開業(yè)的氣氛更加熱烈一點,段寒炎還親自出馬,找來了一個舞獅隊。
魚哄仙又安排一個小弟去做了條“盛大開業(yè)全場九折優(yōu)惠”的橫幅,掛在了招牌的下面。
于是,在一陣震耳欲聾的鞭炮聲中,在敲鑼打鼓熱鬧非凡的獅舞表演中,圈圈屋奶茶店就算是正式開張。
這個年代的人們,并沒有太多的休閑娛樂方式,所以,只要有聲音的地方,就會有人圍觀。
看熱鬧本就是很多人最為重要的休閑娛樂方式。
當獅舞表演足足持續(xù)了一個時辰的時候,門外看熱鬧的人便已足足圍了八圈。
這時,這些人紛紛涌進了店里,打算喝這個夏天的第一杯奶茶。
因為還有人認識杜沉非的緣故,店里的生意是越發(fā)的好。
畢竟,在很多人的心目中,杜沉非就是王文卿大師的徒弟。
圈圈屋奶茶店的生意很好,好得簡直比你想象中的好還要好三點四八倍。
白珠和黑珠,以及從尖峰寨調(diào)過來的六個服務員,他們現(xiàn)在也都很忙,忙得比你想象中的忙還要忙二點三四倍。
看到這一切,杜沉非和段寒炎、魚哄仙三個人笑的都像是一朵花。
魚哄仙忍不住在段寒炎的耳邊說:“如果每天的生意都這么好,那再多開幾家店,我們的生活,應該很快就可以奔小康啊。”
段寒炎呲牙咧嘴地笑著回應:“是??!是啊!在杜總和魚總的英明領導下,奔小康這個小目標,一定是沒問題的?!?p> 魚哄仙笑得就像是一只二哈,他很喜歡“魚總”這個稱呼。
所以,這時,魚哄仙也開心地說:“段總說的對啊!段總說的對!”
杜沉非雖然不會表現(xiàn)得這么膚淺,但他的心里,也是頗為得意的。
畢竟,搞奶茶連鎖的這個創(chuàng)業(yè)點子,就是他想出來的。
但就在他感覺很得意的時候,他忽然看到有一個人從店里走了出來。
一看到這個人,杜沉非臉上的笑意,就忽然凝結(jié),然后消失。
因為從店里走出來的這個人,竟然是柳葉平。
柳葉平顯然是早已經(jīng)看到了杜沉非,所以這個時候,他歪著嘴,沖杜沉非冷笑一聲,又背著手揚長而去。
魚哄仙見了這一幕,忍不住問杜沉非:“老大,這人是誰???怎么流里流氣的,一副很拽的樣子?我一看到他,就有一種想扁他的沖動?!?p> 杜沉非看著柳葉平的背影,說:“我也是??!這個人的確很欠抽!因為他就是張振飛的走狗啊,叫做柳葉平。”
他停頓片刻,又接著說:“沒想到他竟然會出現(xiàn)在這里。很有可能,我們最近還會有那么一點點麻煩?!?p> 魚哄仙眉頭微皺,說:“看來我們下次開店,一定要長個教訓啊?!?p> 杜沉非問魚哄仙:“是什么教訓?”
魚哄仙說:“這個教訓就是,在我們實力還不怎么樣的時候,我們幾個人,根本就不應該出現(xiàn)在店里。”
杜沉非點了點頭:“不錯!以后我們一定要低調(diào)!只有盡可能地低調(diào),才不至于惹麻煩上身?!?p> 這時,段寒炎說:“老大,老魚,雖然你們和小張有那么一點點過節(jié),但我們也不必擔心他們會來報復!”
杜沉非問:“為什么?”
段寒炎說:“因為他家就在這個地方,城里也有很多他們家的生意。俗話說,穿鞋的更怕光腳的,應該是他害怕我們才對?!?p> 魚哄仙說:“我不怕他們明目張膽地來搞事,只不過是有點擔心他們會玩陰謀詭計啊。”
杜沉非和段寒炎都點了點頭。
魚哄仙又說:“但不管怎么樣,只要他們敢來搞事,我一定會弄死他?!?p> 為了提防張振飛來奶茶店找麻煩,魚哄仙還特意吩咐店里一個看起來最靈泛的服務員,只要發(fā)現(xiàn)有不對勁的地方,就立刻跑到原是園來通知。
也就從這一天起,杜沉非和牛犢先、白珠、黑珠都在原是園住了下來。
白珠和黑珠住在這里的原因很簡單,她們只不過是為了方便上下班。
但杜沉非和牛犢先住在這里,卻是為了防止有人過來找麻煩。
然而,一連過去了十三天,張振飛都沒有過來找麻煩。
杜沉非也漸漸地放松了警惕。
在這一天的傍晚時分,杜沉非和段寒炎、魚哄仙三個人正在原是園里吹牛皮的時候,忽然有一個保安拿著個包裹走了進來。
保安一面把這個包裹交給杜沉非,一面說:“杜總,這是你的快遞,剛剛飛毛腿跑腿公司送過來的?!?p> 杜沉非面露疑惑,他搞不清楚,誰還會給自己寄快遞?
但他還是接過這個包裹,撕開了外包裝。
這個包裹里面,只有一張紙。
在這張紙條上,文縐縐的寫著幾行字——
“水苗襝衽致啟沉非足下:憶昔攜手同心,暫得連鑣,不料一別遽成分襼。睽隔半載,相思兩地,十里長亭望穿,百思想千系念。方期君心似鐵,紅豆相思,切切在心,豈意于今不再。我心非石,能不黯然?伏愿小金橋邊,舊船艙里,得見君面。縈縈俟諾,戚戚布函。伏祈采覽?!?p> 這封信竟然是趙水苗寫來的。
杜沉非并非文盲,趙水苗的信雖然寫得晦澀難懂,但還難不倒杜沉非。
一看到這封信的內(nèi)容,杜沉非的臉色就已經(jīng)變了。
因為在這封信里,充滿了怨恨和不滿。
他很在乎趙水苗,所以他現(xiàn)在的心情也忽然變得很不好。
段寒炎見了,忍不住問杜沉非:“老大,這封信是誰寫來的?發(fā)生什么事了?”
過了很久,杜沉非才說:“這是我女朋友寫來的信。自從回到潭州,我去找過她好幾次,也沒有她的消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突然寫了一封信過來,所以我一定要去看一看她。”
段寒炎皺了皺眉:“既然是你對象喊你去約會,那你就去吧!這么好的機會千萬不要錯過?!?p> 杜沉非站了起來,他把趙水苗的信隨隨便便地丟在桌子上,就走出了門,朝小金橋的方向走來。
原是園距離小金橋并不太遠。
一個腿腳正常的男人,如果想從原是園走到小金橋,只需要花費兩刻再加一炷香的時間。
杜沉非是個腿腳正常的男人,所以,當兩刻鐘的時間剛剛過去,他就已經(jīng)來到了小金橋附近的江邊,也見到了趙水苗家的小船。
那艘小船顯得比以往更加破舊,但杜沉非仍然覺得很親切,親切得就好像他就是這艘船的主人。
此刻,趙水苗正一襲白裙,站在船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