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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神冥

第6章 憂,無憂

仙神冥 我是周公 3131 2016-05-30 18:15:00

  如果美麗有一種顏色,那么姬云會說,那顏色是白色。

  “姬云……姬云……”

  熟悉的聲音回蕩腦海,仿佛撥動了心弦,姬云惺忪的眼皮緩緩睜開,模糊中帶著睡意。

  飛鳥扇動著翅膀于空中盤旋著,落在大樹上,發(fā)出如清唱般的啼鳴,微風(fēng)拂過,吹拂著花草搖曳,帶著一絲清香,還有潺潺流水的濕潤,吹打在臉龐,很是舒服。

  天空湛藍,清澈如同湖面,美得如同虛幻。熟悉的畫面,熟悉的風(fēng),熟悉的聲音,帶走了睡意,想到了自己身處何處,更是看到了灑落的陽光下,那張側(cè)臉。

  一身白衣如雪,皮膚也如雪般白皙,她在那里,仿佛就是雪,仿佛就是白色。

  她的臉龐如畫中人一般美麗,讓人生不出一絲褻瀆的念想,圣潔如同仙女,年紀看上去不過十八芳華,眉宇間卻透出的一絲絲憂愁,更顯得楚楚動人。此刻白衣女子跪坐,把少年的腦袋放在自己膝上,玉指纖纖,撫摸著少年的黑發(fā),口中低聲喃喃著少年的名字。

  “憂……”姬云緩緩睜開眼,看著那張如夢如幻的俏臉,輕吐出一個字,女子的名字。

  “醒來了么?!卑滓屡訐崦诎l(fā)的動作一頓,卻沒有停下,微笑輕聲道。聲音如百靈般悅耳,讓人癡迷。

  “我在這里,不就是沒醒來么?!奔г菩χ?,卻沒有起身,像是享受著枕在白衣女子膝上的感覺,側(cè)眼看了一下四周如人間仙境般的景象,神色露出向往,盡管他知道,一切都不真實,眼前的一切,只是夢一場。

  自他記事開始,一直會做一個夢,夢到微風(fēng)流水,鳥語花香,不真實的美麗中,端坐著一個白衣女子,美得不可方物,低喃著自己的名字。

  每次深夜閉眼后再次睜開時,自己就躺在女子的膝上,開始時還會有點不好意思,可久了,也就習(xí)慣了。

  她說,她叫憂。姬云想了想,這名字一如那眉宇間不改的憂愁。

  他很喜歡每次夢境,因為睜眼后會讓他看見自稱憂的白衣女子,但他沒有沉醉,因為他知道,夢境終究只是夢境,所以自踏上修行后,便以打坐代替睡眠,用一個夢,換一個變?yōu)閺娬叩膲?,成為現(xiàn)實。

  “最近,很少見你來啊。”白衣女子閉著眼睛,輕輕撫摸著少年的頭發(fā),低聲道。

  姬云身子一震,立刻露出苦笑,感覺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去想著找什么借口搪塞過去??蓳项^的時候動作一頓,掃開被黑發(fā)遮住的額頭,摸了一下后神色奇怪,道:“這是什么?”

  話語傳出的剎那,白衣女子身子一顫,雙目睜開,露出了她如同寶石般美麗的碧綠色,目光落在姬云額頭上,久久不語,目中的憂愁,卻是更重一些。

  那是一塊閃爍著光芒的,破碎木片。

  “你現(xiàn)在的修為,如何了?”良久的沉默,被白衣女子的聲音打破。姬云聞言后一愣,有些不明白憂為什么這樣問,卻還是閉目感受了一下。

  可很快他神色露出激動,猛地睜眼蹦起,興奮的道:“化血……我是化血蠻士了??!”

  由不得姬云不激動,因為他感受到自己心臟處一個指甲大小的血晶緩緩跳動,那是煉血后下一個修為境界,化血境的象征!

  踏入化血境后,才不算是被部落呵護的雛鳥,才擁有了翱翔天際的力量,若說不到煉血境是嬰兒,煉血境是小孩,到了化血境后,才算是真正擁有力量的青年!

  更重要的是,到了化血境,姬云就能做他一直想要做的那件事。

  “你要去歷練了么?”憂的聲音,緩緩傳出。

  “對,我要去歷練??!”姬云神色激動,毫不遲疑的大聲回道。

  歷練之事,早在先前的夢境中,姬云便告訴給了白衣女子。

  所謂歷練,是每一個到達化血修為的蠻士,都要歷經(jīng)的鍛煉,這是人族中代代相傳,不可改變的規(guī)矩。

  到了化血境,蠻士就必須離開部落,如曾經(jīng)的魔羅一般,去歷經(jīng)風(fēng)霜,去感受天地的浩瀚和殘酷,在蠻荒中掙扎求生,于孤獨中……蛻變!

  不經(jīng)歷歷練的蠻士,沒有經(jīng)歷鐵與血的洗禮,沒有直面蠻荒與生死的勇氣,那么便不配稱作蠻士,是雛鳥,是芻狗,是囚族!

  那樣生又何歡,只是屈辱的活著而已!

  姬云便是如此的渴望離開部落,去獨自一人,歷練征戰(zhàn)天下。

  因為他知道,留守在一個小部落中,無法變強。

  沒有足夠的資源造化,沒有見聞,沒經(jīng)歷生死的錘煉,他如何成為強者,如何……敢說自己能守護自己的部落。

  他不想經(jīng)歷生離死別的慘痛,不想因為自己的無能而丟失親人摯友寶貴的性命,最后孤獨坐在尸山血海上,后悔的慘笑,他不想。

  而歷練必須存在的第二個原因,便是獸潮的威脅。

  每隔二十年時間,這個世界的妖獸都會如發(fā)瘋一般陷入一種癲狂的狀態(tài),去毀滅,去摧殘大地上的一切,獸潮過后,生靈涂炭,寸草不生……

  他記得曾經(jīng)問過阿爹,說獸潮的起因是什么,阿爹沉默了一下后,告訴他是灰煞之氣作祟。

  只有強者,才能直面獸潮,守護自己的部落。

  而下一次獸潮,只有兩年時間,能在短短兩年時間里有最大的提升,在一個小部落里是無法做到的,唯獨歷練……

  姬云神色激動萬分,不禁哈哈大笑起來,此刻萬事俱備,化血修為達到如同東風(fēng)吹來,讓他無法不激動。姬云興奮異常,正要轉(zhuǎn)身抱住憂時,卻是神色一僵。

  因為他看到,憂笑著看著自己,可這笑容中,帶著憂愁,還有化不去的哀傷。

  “恭喜。”憂笑著,卻讓姬云心底有種抽搐的苦澀,只能一怔一怔的回應(yīng),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一陣微風(fēng)拂過,可不知怎的,姬云只感覺渾身冰涼,如墜冰窖。

  “好久沒有聽過你的絕活了,能再吹一次給我聽么?”良久,憂的玉手伸出,抓住了迎面吹來的一片樹葉,遞給姬云,笑著道。

  姬云沉默,卻是有點搞不懂憂的心思,只能點了點頭,接過葉子,放在嘴邊,輕輕的演奏。

  葉笛,可說是姬云為了憂,特地學(xué)的一門技巧。記得那年年少,姬云大大咧咧的說這里除了這些東西什么都沒有,多無聊啊,下次見面時給你看點好玩的。

  于是醒來后,便苦練了葉笛這門功夫。記得第一次演奏時,生疏,笨拙,老是跑調(diào),姬云羞愧,臉紅得發(fā)燙,但也是挺開心的。因為那時第一次看見憂開心的笑了,眉宇間那縷憂愁蕩然全無。

  自那一天起,姬云便苦練葉笛,為了不再出丑而努力,說來也是奇怪,為了一個夢境,居然在現(xiàn)實中拼死拼活的,說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

  可姬云就是那么做了。

  為博……一笑。

  葉笛聲高低起伏,卻又清脆悠長,讓人舒暢,讓人沉醉。

  可再好聽的曲目,總會有結(jié)束的那一刻。

  有相聚,就會有離別。

  曲終,人散。

  姬云怔怔的躺在房間里,獸皮蓋在身上,久久不語。

  那一刻,在最后一個聲音落下時,姬云看著憂時,看著她嘴角微動,訴說著他聽不到,可又能讀懂的話語,不知怎的,有種揪心的痛楚。

  再見。

  他轉(zhuǎn)身時,看著同樣躺在身邊的,沉沉睡過去的七寸小白蛇,沉默中撫摸著小白蛇的頭,低聲喃喃道:“無憂,我是做錯了什么嗎?”

  姬云看著小白蛇,依稀記得過往的曾經(jīng),形影不離的一幕幕。

  能讓他傾吐心聲的,一個只有夢境中的憂,另一個,便是現(xiàn)實的無憂而已,說來也奇怪,一個夢幻,一個非人。

  許是被摸得舒服,無憂晃動了一下身子,惺忪的睜開眼睛,迷糊的看著姬云,目中露出疑惑,似是不明白姬云在說些什么。

  姬云苦笑一聲,但說著夢中之事也只是奇怪而已,輕輕撫摸著無憂的小頭。頓時無憂神色露出享受之色。

  “無憂,我化血了,要去歷練,可不能帶你離開部落,危險?!奔г泼鋈徽f道。

  此話傳出的剎那,頓時感覺撫摸的手一震。

  下一刻,無憂身子一晃,直接纏繞在姬云手臂上,死死的勒住,一副打死不放開的模樣。

  姬云苦笑,卻是明白了無憂的意思,繼續(xù)勸說道:“真的,外面危險,如果帶上你的話,我顧不上?!?p>  無憂輕吐蛇信,發(fā)出呲呲的聲音,通靈的目中盯著姬云雙眼,小尾一動,竟然指著姬云胸膛。

  姬云苦笑,無憂指著的位置,正是他之前于血池中,無憂給他碧綠色生機光團的位置。雖說他記不清晰了,可想來說無憂的生機是幫助他化血的關(guān)鍵。說姬云不心虛是不可能的。

  “可實在是很危……”姬云苦笑著繼續(xù)道,可話還沒說完,無憂身子一晃,順著手臂爬上,直接用尾巴戳了戳姬云的胸膛,戳完后身子一閃,竟然化作了一個蛇紋烙印在姬云手臂上。

  姬云一愣后,苦笑連連,搖了搖頭,閉目感受片刻,察覺到體內(nèi)的虛弱后,輕嘆一聲,繼續(xù)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這次,他沒有一如既往的夢見憂,倒是在夢境中,憂和無憂隱隱重疊在一起,瞳孔中的碧綠,異樣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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