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lián)軍探部總管韓橋拉著軍師成公英一同來見韓遂。
洮水南岸南鎮(zhèn)城韓葉部入益州救劉璋已很久無音信。
而本年初,洮水南岸南鎮(zhèn)城韓葉部留守的一名白馬羌斥候哨騎,在參狼羌地界,親眼看到二千名穿著非西羌、非漢、非聯(lián)軍軍衣物的騎兵進入。
回去報告白馬羌羌王楊興,楊興從滲入?yún)⒗乔嫉碾喝颂降枚T兵乃枹罕河首平漢王宋建的胡騎,前往益州增援劉璋。
宋建通過參狼羌地盤,經(jīng)益州廣漢屬國達廣漢郡,很早就與劉璋建立了一條秘密的貿易通路,只是太過隱蔽,聯(lián)軍探部一直未察覺。
參狼羌自從敗給白馬羌后,與宋建建立了秘密同盟,向北發(fā)展,趁聯(lián)軍近些年戰(zhàn)事不斷,韓葉兵力單薄,切斷了韓葉部與隴西郡的通道。
韓葉的留守官無法穿過隴西郡,只好跑到鐘羌地報信,信報幾經(jīng)周折才傳回來。
聽完韓橋的匯報,韓遂第一時間想到朝廷和曹操扶持的武都太守氐部落首領楊濮。
楊濮部落原在故道縣,自聯(lián)軍扶持的武都太守李琬在漢中兵敗身亡后,楊濮占據(jù)武都郡治所下辨縣縣城,接管了整個武都郡和鹽池。
武都郡其它氐部落勢力仇池山楊騰、河池縣興和氐部落首領竇茂、下辨縣下辨氐部落首領雷定等都接受了楊濮。
宋建和參狼羌聯(lián)盟,必然會想到和楊濮聯(lián)合,而楊濮擅自占據(jù)下辨縣縣城,必然怕聯(lián)軍報復而與宋建聯(lián)合。
成公英認同主公的判斷,站在羊皮地圖前向韓遂、韓橋分析道:“宋建不與張魯、高聯(lián)結盟,反而學聯(lián)軍,同劉璋結盟,除了方便獲得益州絲綢、蜀錦外,或有更大的陰謀。
吾猜宋建有可能設想先幫助劉璋一統(tǒng)益州,再幫劉璋平定張魯,然后以己三萬兵馬聯(lián)合劉璋的十萬人馬、漢中的五萬人馬、武都的五萬氐兵、參狼羌的一萬羌騎,吞并白馬羌、鐘羌地、西鎮(zhèn)韓家,再聯(lián)合發(fā)羌滅燒當羌,再聯(lián)合馬騰、安定郡彭陽縣鞏唐羌支部落首領辟沅,夾擊涼州、三輔,擊敗聯(lián)軍。已探明辟沅部落有一萬人,其中二千騎?!?p> 聽完成公英的解析,韓遂和韓橋驚呆了,宋建竟然可能憑空冒出一個擁兵幾十萬的新盟軍勢力。
雖然是猜想,但也不無道理,以宋建的狂傲性情,絕不會默默無聞心甘情愿地窩在枹罕終老一生。
三人商議后,本年韓家財力可能出現(xiàn)危機,故決定暫不動河首平漢王國、參狼羌、武都郡,也有利于劉璋平定益州。
但韓遂要求成公英策劃一舉消滅參狼羌,則河首平漢王國、武都郡、益州三地就隔斷開了。
三人突然發(fā)現(xiàn)參狼羌所在地如此重要,竟然是兵家必爭之地!
聯(lián)軍的難處在于一旦向洮水南岸南鎮(zhèn)城增兵,參狼羌不一定有反應,而白馬羌會先引起警覺,懼怕聯(lián)軍吞并之。
上次韓宛屯南鎮(zhèn)城引發(fā)白馬羌不滿,韓略到白馬羌充人質才得以化解。如再次駐扎主力,動手前需想個法子。
韓橋提議召回韓家嫁給羌、胡將領的婦人,以及嫁給韓家男子的羌、胡婦人,在長安城舉辦一個婦人聚會,將婦人的在世家人也接到長安城。在聚會中,探聽各部落的內幕。
韓遂贊同,特批一百斤西域金幣和價值三百斤黃金的財寶禮物做經(jīng)費,任命張姜子、韓橋妻探部副總管田敏、羌王東乾妻韓歆三人組織這次大聚會。
邀請信發(fā)出后,各家婦人衣著華麗,乘錦帛彩車,在家丁、丫環(huán)前呼后擁下,興高采烈地陸續(xù)趕到長安。
河首平漢王國家眷:
執(zhí)金吾宋業(yè)妻韓菱、太中大夫宋木妻韓碧、中散大夫宋階妻韓葭、謁者仆射宋錄妻殷怡、議郎宋方妻韓瑾、太醫(yī)令宋思妻韓琳、博士祭酒宋妻韓黛、太祝令宋濡妻韓憐、太史令宋鄴妻韓絮、太宰令宋蔡妻韓珊。
鮮卑索頭部家眷:
韓家對鮮卑索頭部貿易與事務總管韓藹妻左都尉拓跋環(huán)女拓跋萱、中大將拓跋彪子拓跋狐妻韓巧,左大將拓跋虔子拓跋保妻韓逍、右大將拓跋賓子拓跋賀妻韓遙、鮮卑索頭部首領拓跋詰汾跟班拓跋金妻成公裳。
安羌將軍府平準官署吏拓跋銀妻成公嵐也列席。
中都尉拓跋廣女拓跋蓉隨夫君韓家益州貿易與事務總管韓單在益州、右都尉拓跋珂女拓跋菡隨夫君韓家交州貿易與事務副總管王慈在交州。
燒當羌家眷:
羌王東乾妻韓歆、西羌千騎部千騎長韓賁妻當煎羌西部落首領東明之女東雪、韓家新地菜豆瓜地總管劉崖妻來叢之女來妍、韓家新地葡萄地總管呂巡妻東慶之女東婧、韓家新地麻地總管孟曜妻東平之女東香、韓家新地葛地總管李乘妻東古之女東雨、韓家新地粟米一鄉(xiāng)總管魯賢妻東盛之女東雅、韓家新地粟米二鄉(xiāng)總管臧鎮(zhèn)妻犀貴之女犀秀、韓家新地粟米三鄉(xiāng)總管摯琦妻那都之女那芙。
張姜子、韓歆、田敏舉辦盛大的宴會招待貴婦人們。成公英調來舞樂班子助興。田敏把探部的女部屬調來擔任侍女。
貴婦人們大都在部落里學會飲酒,一般酒量不在話下,張姜子生育幼女后身體不濟,喝到大半場實在頂不住了,先行告退,田敏接替當宴會主持。
韓歆拉著東雪和田敏較量,田敏在探部多年,練就酒量,韓歆、東雪輪流敬酒竟灌不倒田敏。
貴婦人們平日里在家中為妻、為母,矜持端莊,現(xiàn)在滿廳都是姊妹,于是無所顧及,喜怒哀樂隨意發(fā)泄,三三兩兩,無所不談,無比痛快。
鮮卑索頭部家眷韓巧、韓逍、韓遙、成公裳四人哭的最為傷心,索頭部以每年一萬人的遷移,數(shù)年內將全部去河套。一旦遷走,遠離涼州,恐再也回不了母家了。
所有婦人都知道,此生只有這一回姊妹聚會了,不會再有第二回,宴會到夜晚,婦人們大聲哭泣散去。
隔日,張姜子把價值二百斤黃金的財寶禮物分發(fā)給貴婦人們,帶著眾人游玩長安城。
長安城被李傕、郭汜所毀,到處都是殘墻斷壁,第一次看到的人都會觸目驚心,眾婦人悲嘆傳說中的豪華長安。
張姜子向婦人們介紹,聯(lián)軍接管長安后,因長安損毀巨大,韓遂家族的財力無法修復,每年只撥少得可憐的錢幣修復一些在用的官府,還有剛動工修建的一批軍中將領的官宅。
長安城中有幾個街里已住進韓家、成公家、郭家的一萬多人,各家庭自修復住屋,一些商鋪在營業(yè),人氣還不錯,貴婦人們開始掃貨式搶購。
在這亂世,一切制成品都顯得那么寶貴。
晚上又舉辦宴會,婦人們凡是在世的母親必都出席,張姜子把價值一百斤黃金的財寶禮物分發(fā)給母親們。有母親的婦人乖巧的似孩子,沒有母親的婦人暗自落淚。
聚會結束后,田敏匯總婦人們聊的各部落內幕報給主公韓遂,大體有幾條十分重要:
一是,住西鎮(zhèn)的東雪報怨韓賁常年在護送韓家商隊,居家的日子太少,常跑回燒當羌赤嶺大本營父母家。又聽韓賁說,西域金幣越來越少,商隊已不好兌到,西域蕃國以外的西域諸國已興起西域銀幣,一斤西域金幣兌十二斤西域銀幣,如果把西域銀幣運回來,運量要凈增十一倍,商隊馬匹或駱駝回程就不象原來那樣輕松了。
二是,燒當羌收編了太多的部落,將領、豪右奢侈淫逸,相互爭斗,發(fā)羌暗中扶持收編的部落,新燒當羌王東乾有些壓不住,燒當羌有分裂的風險。
三是,河首平漢王國多年無戰(zhàn)事,儲余了許多粟米,但無硬通貨幣,粟米也不能久存,積蓄的財富不能長久,想學韓家從益州買進絲綢和錦,運到西域去賣,兌回西域金幣。
四是,鮮卑索頭部多次派人去于闐國考察玉石貿易,無果,轉為收買當?shù)厝嗽诤又袚粕蟻淼牧阈怯袷蚜?,然后帶到雍州賣給望族,換取布帛幣、麻布、葛布、麥、豆等。
韓家商隊傳言西域金幣越來越難兌已數(shù)年,但每年總是想方設法兌到了。
這次從韓賁妻東雪口中又一次聽到這個傳聞,韓遂不得不重視起來。
于是,韓遂喚來聯(lián)軍安羌將軍府平準官韓悉詢問,接下來數(shù)年里所余的粟米做貨幣,在原有兌金價基礎上多付一成粟米,嘗試將韓家累年支出的西域金幣全部回收的可能。
韓悉初步計算:
韓家自永漢元年(公元189年)至上年底的十二年里,各年支出的西域金幣依年次序分別為十萬斤、十三萬零七百七十八斤、二十八萬八千斤、十七萬三千零七斤、十七萬四千四百七十七斤、二十四萬八千八百零五斤、二十一萬八千五百零一斤、二十三萬二千零七十四斤、二十五萬一千七百二十斤、二十四萬八千四百四十一斤、二十一萬九千九百五十三斤、二十萬三千五百二十斤。
合計二百四十九萬三千二百七十六斤西域金幣。聯(lián)軍平準市價一斤西域金幣兌五十石粟米,如粟米加一成,五十五石粟米兌回一斤西域金幣,需要一億三千七百一十三萬零一百八十斤粟米,相當于涼州二百二十八萬五千五百零三畝良田二十年的產量。
韓悉否定了主公韓遂的想法,只能每年用節(jié)余的粟米抵扣數(shù)萬斤西域金幣。
韓遂將西域金幣來源枯竭隨時可能到來的消息告訴韓悉,詢問有沒有辦法讓西域金幣或黃金升值十二倍,這樣后續(xù)到來的西域銀幣支出總斤數(shù)與原來的西域金幣支出的總斤數(shù)持平,每年約二十萬斤多。
韓悉首先擔心涼州、三輔的望族和庶民能否接受西域銀幣。
韓遂見韓悉也回答不了,只好等待西域銀幣投放市場后再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