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君子一怒為紅顏
迷迷糊糊間,陶若熙只覺后腦勺一陣疼痛,渾身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氣一樣,根本難以動彈。
“醒了?”中年男人站在床前冷笑著睨著她。
陶若熙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去看自己身上的衣物,雖說有些凌亂,但所幸還完整地穿在她身上。
“你想干嘛?”虛弱無力的聲音從她口中迸出。
男人一步一步地走向她,猙獰地笑著,臉上的肥肉都堆到一起,“我想干嘛,你還不知道嗎?”
陶若熙想坐起來,可渾身根本起不上勁,怎么會這樣?
“是不是很奇怪,覺得渾身無力?”中年男人居高臨下地睨著她,“那你得感謝你的好室友了,她給你的那瓶水,是加了料的?!?p> 陶若熙大驚,她聽到自己啞著聲音問:“為什么?”
男人的手已觸到她的光滑白皙的臉頰,她胃里一陣翻滾,又聽他冷聲道:“還記得你高一的時候打過的兩個女孩嗎?”話罷,他已狠狠捏上她的臉。
陶若熙吃痛,眸里卻盛滿對他的不屑與憎惡,他的手已落到她的肩膀上,“嘶啦”一聲,衣衫已然被扯開一半,香肩已露,雪白緊致的肌膚映著美麗的光澤,男人眸中欲望更甚,嘴里卻冷然說道:“王薇,還記得嗎?”
陶若熙對這名字有隱約的印象,好像就是那兩個被她揍的女孩中的其中一個。
“她死了?!蹦腥送蝗缓蒽彘_口,“都是因為你,她死了!”
她心里雖震驚,但此時恐懼的情感比震驚更甚,因為男人粗糙的大掌已劃至她的衣角,正要掀開一覽其中的春色。
卻讓她艱難地一抬腿,使盡全力踢向他的肚腹,暫時止住了他的動作。怎料他反手過來,一巴扇在她的臉上,陶若熙被打得歪了頭,忍不住痛叫一聲,額上薄汗微微沁出。
“之前不是很囂張嗎?嗯?死到臨頭還想?;??”男人扯過她的頭發(fā),手里毫不留情地施了力道,“乖乖的,還可以少吃點苦,你以為誰還會來救你嗎?”
陶若熙臉色慘白,緊咬著下唇瞪視著他,“如果你對我做了什么,我敢擔保你在G市肯定再混不下去!”
男人猙獰一笑,粗糙的手指捏著她的兩頰,“威嚇我?嘖,我倒還真沒怕過!”他說著,已然欺身上前。
陶若熙現(xiàn)在全身都被他壓制著,且又中了藥,根本難以動彈,然還是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不能哭,不能流眼淚,她不能讓這男人快活!
他不就想看她哭著求饒的樣子嗎,她偏不!
可是現(xiàn)在,程歌,你在哪?你不是說過不會再讓我被人欺負的嗎?
“還挺倔!”男人的手捏上她的下巴,俯身正要碰上她的脖頸。
然那污穢的嘴巴還未碰到她的一肌理柔滑,一連串的聲響,門不知被誰撞開。
凌亂又焦急的腳步聲,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像是程歌的,又不完全像,因為在她印象中,程歌的步伐永遠都是穩(wěn)而不亂的。
低沉又危險的吼聲不知從誰嘴里發(fā)出,陶若熙只覺得身上那個沉重又骯臟的身體終于被扯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
慌亂間,她撞上他的眸,還是那雙好看的鳳眸,素來清冷淡漠,此時卻盛滿了狂怒與殺意。
陶若熙看著他的眼睛,只覺得自己心上緊繃著的弦驟然一松,隱忍許久的眼淚終于噴薄而出,大滴大滴的眼淚滾燙地掉下來,“程歌,你來了,你終于來了。我好怕,好怕……”
“別怕,我來了,對不起,我來晚了?!彼难蹨I灼痛了他,程歌嘆了口氣,把她小心放置在床上,柔聲道:“乖,先在這躺著,我去處理點事?!?p> 他聲音雖柔,可陶若熙卻明顯聽到他話里的殺伐之意,她知道,那個男人,今天是要完了。
然后,她就在床上呆呆地看著那中年男人被他狠狠地踹翻在地上,拳頭的猛烈擊搏下,剛才還覆咋她身上侮辱她的人,此時已然血沫橫流,哭著跪倒在地上求饒。
程歌卻沒有要住手的意思,拳頭依然往男人的頭臉揮去,林梓在一旁冷冷地看著,并沒有要阻攔的意思。
現(xiàn)在的程歌,就像邪惡的撒旦,阻他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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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怪獸,小怪獸,醒醒!”耳邊,是熟悉的聲音,帶著焦急與擔憂。
陶若熙緩緩睜開眼睛,一下子撞入他深邃難測的重瞳,“做噩夢了?”他沉聲問,手覆上她的眼,“眼睛都哭腫了?!?p> 她怔愣了好一會才恍然,自己這是剛和程歌吃完飯,他開車送她回家,然后她靠在車窗邊睡著了,并且還做了好長的一個夢,關于幾年前的夢……
夜風微涼,從半開的車窗里竄進來,陶若熙打了個寒顫才發(fā)現(xiàn),程歌這是把車開到山頂來了?
她沒問他原因,反正她現(xiàn)在不想一個人回那個孤零零的家,干脆,跟他待一起好了。好像也很久,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好好地和他呆著一起了。
陶若熙忽地又想起剛才那個夢,夢里面程歌還沒跟葉言庭談戀愛,他還是她一個人的,也還是會在她有危險的時候,第一個挺身而出的人。
只是,你對我這么好,為什么偏偏不喜歡我呢?
心里一陣落寞。
程歌見她沒有回應,反而失神地不知道在想什么,微蹙了眉,她這個愛走神的毛病還是沒改掉,“在想什么?”
陶若熙扭頭看了他一眼,靠在椅背上,抬手覆住自己的眼,“程歌,我做了個很真實的噩夢?!?p> 程歌也學著她的樣子,依靠在椅背上,淡淡問:“什么夢?”
那個夢,雖然已經(jīng)過了好幾年,但一旦夢到,還是會心慌害怕,萬一那時候程歌沒有及時趕到的話,那她是不是就……心寬膽大如陶若熙,她也不敢再想象下去。
“就是,那年,在酒店,的事?!彼曇魫瀽灥?,一字一頓,語義并不完整,程歌卻一下子就猜到他的意思。
他神色一凜,深邃的鳳眸閃過一絲殺伐恨意,極快,看不真切,再開口時,還是那個淡淡的聲音:“那都過去了?!?p> 陶若熙閉著眼睛點了點頭,對啊,那都過去了。那個報社的主編鋃鐺入獄,據(jù)說是被查到跟某個企業(yè)有勾結,特意寫假新聞來美化其企業(yè)而丑化其對手;而尹雯雯也被退了學。
離開學校的前一天,尹雯雯跟她說,“陶若熙,我很討厭你。”
她神色淡漠地點了點頭,回道:“彼此彼此?!?p> 當天晚上,她在程歌面前哭得像個淚人。
人人都說她堅強,都說她拿得起放得下,都說她心寬,可只有程歌知道,她其實并非如此,她也是一個會怕會哭會覺得累的女生。
最真實的她,只有他知道。可是,他注定不屬于她。
眼淚,好像又要出來了。
她吸了吸鼻子,深吸了一口氣,扭頭對身邊的人道:“程歌,我們來跳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