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臨泉城墻上,將士們也趁著胡人退兵的空閑開始好好的休息了片刻,為將士們送吃食的許常來到了費仲的身邊,擔憂的問道:“怎么樣,將士們還能不能堅持的住,馮彬已調(diào)度起不少城中的百姓,隨時可以換班讓將士們多休息片刻!”
“大王不用擔憂,將士們還能支持的??!”費仲啃著干糧,低著頭沉聲說道。
許常坐在了費仲的身邊,低著頭不去看將士們的臉龐,“今天已經(jīng)是第三日了,援軍還沒有到來,想來短時間內(nèi)怕是不會來吧!”
費仲聞言震驚的看向了許常,“大王不必擔憂,援軍就在路上,這要將士們守住臨泉,不要幾日他們就會到來!”
“不要安慰孤了,孤雖不通軍略,但還是懂一些的,大軍圍城這么久援軍還沒到來,他們必定會分出一軍阻截援軍!”
許常看著費仲驚愕的目光,平靜的接著說道:“李適不是個草包,他必定會想到這些。孤不是個膽小之人,大不了唯一死而已,你放心吧,孤的身份不會投降,若是城破,定會殉國!”
“大王,將士們定會守住臨泉,護住您的安全!”聽許常將殉國的話都說了出來,費仲不由的大驚失色。
“右丞和內(nèi)史定會不過一切的調(diào)遣援軍前來,只是時間的早晚而已!”
“孤的景國孤還不知道嗎?”許常起了身,有些蕭索的下了城墻。
城下的守軍已經(jīng)有了五萬人,在加上阻截援軍所部,胡人此次動了至少不小于六萬軍士,景國統(tǒng)共才有多少兵,援軍可能沖破胡人的圍攻嗎?許常早就想到這些,只是不愿說罷了!
下了城墻,許常往城中的傷兵營地中走去,幾日的胡人攻城,許多將士已經(jīng)收了不等程度的傷,進了安置傷兵的院落的大門處,一股難聞的氣味迎面撲來,將士們的呻吟聲隔得老遠就傳到了他的耳中,有仆役抬著擔架從他的身邊經(jīng)過,許常叫住了他們。
他掀開擔架上掩蓋的白布,上面是一個安詳?shù)拿婵?,他的雙眼已經(jīng)閉合,腹部有大片的血跡,“好好安葬!”他如今能說的也只有這些了。
“參見大王!”傷兵們見到許常進來探望他們,皆忍著傷痛,滿臉的振奮。
“都坐下,躺好,不必多禮!”許常上了前去,趕忙將他們扶起,入眼望去,他們的身上纏著不同程度的繃帶,血跡隱隱可現(xiàn)。
“胡人猖狂不了多久!國中的援軍就在路上,你等忠義孤已經(jīng)知曉,胡人若退,皆有封賞!”許常站在他們中間,對著他們鄭重的承諾道,將士們都是忠勇之人,絕對不能寒了他們的心。
“多謝大王!大王千歲!”傷兵將士們齊聲高呼,有了許常的承諾,他們的下場一定不會太慘!
“爾等好好養(yǎng)傷,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訴醫(yī)師和仆役,孤定會盡力滿足你們!”
許常看著他們的面龐,心中難受有些難受,自己如今用謊言騙他們,援軍根本不知何時能夠到來。傷重者最大的可能就是死去,沒有藥品,城中什么都緊缺!什么都沒有!
他鼓起笑臉,用自己的信心激起將士們求生的欲望,他好言安慰了傷兵們,巡視一遍后這才出了傷兵大院。沉默的回到了府邸中,心如刀絞。
達打部的進攻從正午變得猛烈了起來,調(diào)遣了一些馮彬組織的協(xié)防的百姓這才能夠抵擋!費仲已經(jīng)下了決心,只要他還在一日,就不會讓胡人破城。
到了圍城的第四日,將士們抵擋的更加艱難,今日朵顏和達打兩部一起進攻,五萬大軍攻城的陣勢讓將士們膽寒,臨泉只是個小城,有幾次胡人已經(jīng)沖上了城墻,不過好在被打了下去,情勢危急至極,到了傍晚最危險的時刻,許常也不得不丟下了清閑,手持長刀,巡視各城墻,鼓舞將士們的士氣。
就在這天晚上,從連春發(fā)出的加急信使已經(jīng)來到晉城,孫安知道自己沒有能力游騎的阻截,立馬發(fā)了信使給留守晉城的蘇喻求援。
信使到達晉城時,已經(jīng)夜深,蘇喻此時正在府邸中休息,是焦急仆人將他睡夢中喚醒,他這才急匆匆的披著袍服見了信使。
蘇喻聽了信使的交待,心中忽的就變得恐慌了起來,顧不得自己的儀容就去找了留守晉城的馮徹商量,兩人碰頭,迅速的派出仆役在這樣的深夜中將晉城的大小官員都喚了前來,一同商議到底該怎么辦!
沒一會兒人就到齊,所有人得知許常被胡人圍困在臨泉的消息后,皆六神無主。
“派兵!派兵!”大夫們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辦法!可是景國哪里還有兵??!他們不知所措,景國如今還能調(diào)動的只有留守晉城的兩千軍士喝在內(nèi)史張璋身邊的三千軍,按照孫安信使所報,這五千人調(diào)去完全沒有辦法啊,徒增傷亡罷了!
“怎么辦?怎么辦?”一群人圍著蘇喻七嘴八舌的說著心中的慌亂,他們就不明白大王不是監(jiān)巡地方嗎,這才半月怎么好好的就到了邊城,而且到了邊城怎么會下榻臨泉這樣的小城,幾座雄關(guān)在側(cè),為何不在哪里停留!
“費仲邊軍不曉勸誡,費由等人置大王與險地,罪不可??!”御史們紛紛叫嚷,“一定要參他們一本!”
“大王還在險地,參!參!往哪里參!”馮徹有些不滿文官們的叫囂,怒道!
“現(xiàn)在不是內(nèi)訌的時候,當務(wù)之急乃是救援大王!”蘇喻見一群人快呀吵了起來,頭大不已。他這么一開口,大夫們的眼光皆看向了他,希望右丞大人能夠有什么好點子。
“抽調(diào)兵員,各城的守備都要抽調(diào)出來!不管有多少人,我們都要送去,減輕大王那邊的壓力!”蘇喻沉默了片刻說道。
“這些人只能解決片刻之急,完全解決不了事情,各地守備加起來也只有萬人左右,還要抽調(diào)百姓,組成一軍,前去救援!”有大夫在旁補充著蘇喻的計策。
“新兵沒有戰(zhàn)力,完全是送死?。∵@怎么行,沒有上過戰(zhàn)場的新兵若是潰敗,后果不堪設(shè)想,即使人少也不能用新兵對付胡人!”馮徹開言,新兵哪能擋的了兇殘的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