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妖法
看著新布置的流芳廳花靜琬總覺得少了什么,眸光流轉(zhuǎn),突憶起高等。
她接管府中事務(wù),并沒有撤高等職務(wù),在南苑,聽候氏之言,她心中的大管事仍是高等。
也罷,看在高等妥協(xié)的份上就做個順?biāo)饲椋?p> 這樣想,又重新規(guī)劃,并喚了工程部的高十五來。
“這個地方給我做個隔斷,安上簾子,里面要有一個軟墊坐榻……兩天弄好,沒問題吧?”
“少夫人吩咐,那得加班加點的干。沒問題!”
望著高十五那張像蕃茄稍加白凈些的臉堆滿笑,花靜琬又一次覺得手掌大權(quán)是多么的榮耀。
她早該有這種榮耀感了,只是,從一嫁進王府就有人給她下套,讓她舉步維艱。
第一次行使手中權(quán)利,花靜琬擔(dān)心有人用這做文章,因此道:“不必鋪張浪費,能節(jié)省就節(jié)省,可以廢物利用?!?p> 高十五還不知道北側(cè)門一事,怔了怔,感到新夫人與高等不一樣。
新官上任三把火,這節(jié)約的風(fēng)興許就一會兒。
這樣一想,高十五釋然,拱手應(yīng)是。
流芳廳大動作很快傳到雪雨齋,正俯身細打量兩個婢女拉開的一塊長約十米、寬五米云色緞面上圖案的柳如煙抬眸望著稟報這一消息的小葉。
那女子沒一點自知之明,搶了自己手中的權(quán)利,還要這般大折騰,太自不量力。
小葉又道:“小姐!這少夫人真把自己當(dāng)世子妃啦!”
柳如煙站直身,揉了揉腰,輕移蓮步向椅子,“休要胡說什么。少夫人本就是世子妃!”
小葉一駭,爾后向屋內(nèi)的兩個婢女使了個出去的眼神。
兩個婢女小心把緞面折成個方形輕輕擱在另一張椅子上下去。
關(guān)上門后,小葉走近柳如煙,壓低聲音道:“小姐!你不是讓奴打聽冬兒眼睛的事嗎?”
這事不光府中所有人好奇,柳如煙也好奇,她那雙澄如秋水的雙眸當(dāng)即鎖住小葉。
小葉有些得意,眉飛色舞地道:“經(jīng)過奴多方打聽,才打聽到,原來每天清晨少夫人臨出門前都會獨留冬兒在屋內(nèi),冬兒進去時是單眼皮,出來后就奇跡般的變成了雙眼皮。這個事情也一直是東苑所有下人心中的疑問,但少夫人獨寵著冬兒,冬兒又兇悍,沒人敢提這事?!?p> “這就怪了!”柳如煙淺淺喝上一口茶水,目光一亮,“莫非她會妖法不成?”
“妖法!”小葉倒抽一口冷氣,隨之打了個寒戰(zhàn),“小姐!奴膽小,你別嚇奴!”
望著嚇得臉色蒼白的小葉柳如煙掩唇嫵媚一笑。
什么妖法?她才不信。不過,若是府中人都認(rèn)為新少夫人會妖法,那新少夫人莫說留在府中,就是朝廷也不能容她。
到那時,沈家人將被當(dāng)成是妖孽,滿門抄斬!
“小葉!你去給我喚高等來?!?p> 連著十來天艷陽,那換了新衣的王府植物顏色悄然變得暗沉老辣。
已是午時,隔斷外歷來最后一個走的高六已走,廳內(nèi)十分清靜。
推開窗,花靜琬望著那婆娑起舞的枝葉發(fā)起了呆。
這幾天沒睡好,不知從何而來的貓在她苑中如鬼一般撕心裂肺瘆人的叫喚過不停。
那聲音真是恐怖!
陽春三月剛過,進入四月,這季節(jié)本是貓發(fā)情的時候,有貓叫春不奇怪,但奇怪的是王府不養(yǎng)貓,那些貓從何而來?又為何獨在她苑中叫?
剛開始懷著善待小動物的心態(tài),她任由它們在苑中各個地方胡鬧,可幾天了,被擾得夜不能眠,心態(tài)再好也被煩得沒有。
曾讓下人夜里出來驅(qū)趕,但那沒用,人一來那些貓便消失,人一走它們便又會神不知鬼不覺地攏來,就好像她這東苑有什么東西吸引著它們。
今天,她偶爾聽到一些風(fēng)聲,有人說貓獨在東苑叫是因為東苑有鬼。
東苑一直是高軒居住,有鬼不是扯蛋嗎?而且她不相信鬼神之說。
冬兒知道花靜琬正煩貓一事,便給她端來了盞涼茶水。
天漸熱,她知道,花靜琬喜歡喝涼茶水。
“少夫人!奴剛才出去又聽到些傳言……”
下面的話她不敢說,說了怕花靜琬生氣。記憶里,花靜琬如她一樣是個火爆脾氣。
花靜琬順手把茶水?dāng)R在書案上,維持著原站的姿勢,“又聽到了什么?”
“他們說……”
“說什么了?”
一瞬間,冬兒額頭冒汗,后悔剛才開口。
花靜琬轉(zhuǎn)過身,她有一種十分強烈的不好的預(yù)感,冬兒聽到的傳言只怕遠比東苑有鬼還要精彩。于是,呵哄道:“寶貝!聽到什么說就是,我不會生氣!”
“哦!”冬兒永遠對這聲‘寶貝’沒有抵御力,要她命都心甘情愿,“奴聽他們說少夫人會妖法,貓是有靈性的動物,所以,那貓是少夫人招喚來的。”
花靜琬噗哧一聲笑出來,輕輕拍了拍冬兒頭,“寶貝!你相信嗎?”
冬兒有幾分迷茫,花靜琬又笑了一聲,“寶貝!你可別忘了,我雖是清貧人家,可沈家卻也曾是名門。幾年前,在北執(zhí)國,誰不知道沈博,他的女兒怎么可能會妖法?”
“對??!”冬兒一拍腦門,咬牙切齒地道:“下回聽到誰再胡說八道,看奴不撕爛了他們的嘴?!?p> 先是傳有鬼,后就傳自己會妖法……
不好!
傳她會妖法,那可是嚴(yán)重的事情,弄不好她家得家破人亡。這已經(jīng)不是單純的貓叫春事件。
一連串的可怕聯(lián)想,花靜琬心中大駭,只恨自己對貓連日來獨在東苑叫春一事太過大意,沒放在心上。而如今已是到了要查真相的時刻。
可怎么查?她犯了難。
焦躁不安地在書案前走了幾個來回,驀然有了主意,詭笑一聲,走近冬兒就是一陣耳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