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往前走可能會死
在成功的那一剎那,宋浩偉露出了滿足的笑容,終于感受到了來自身體的警告,負(fù)重感和無力感讓他慢慢的倒了下去,無名抱著宋浩偉的衣服跑了過來。
“吶,無名,享受變強的那種快感算不算也是一種理由?”
宋浩偉艱難地舉起了自己的右手,笑著問道,眼神中滿是苦澀。
“人在變強之前都是要這樣拼盡全力的活著嗎?還是變強以后就不同了?”
無名一邊給宋浩偉療傷,憂傷著問道。
“大概…一直如此吧。”
“所以師傅一直都要為了別人這么拼命嗎?”
宋浩偉沉默了,無名確實是一個天然系的妹子,但是有時候問的問題又那么的直接,直接到總能戳中他心酸的淚點??赡怯钟惺裁崔k法呢?不像現(xiàn)在這樣給自己找很多使命感一樣的包袱,那他的存在意義又在哪里?被強制性的傳送到這個世界,然后再默默無聞的死去?唯獨這一點他是絕對不甘心的。
“我也很累的啊…”
宋浩偉把舉起來的右手放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還是沒能忍住淚水,或許是疼痛感讓他此刻變得那么矯情,又或許是他認(rèn)為旁邊有一個好像能全部了解并且無條件接受他的人。
“那師傅就按照你剛才說的那種方式不斷地變強吧,那樣的話,即使倒下也會帶著笑容?!?p> 無名將自己的頭慢慢的靠在了宋浩偉的胸口,她并不是一個隨便的女孩,宋浩偉身上散發(fā)著某種讓她感覺到親切的能量,每次接近就連脖子上掛著的項墜都好像要歡呼雀躍起來,再加上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人了,宋浩偉是她唯一的歸宿。
“看來你做了一件令人稱道的好事啊。”
亞索看著遠(yuǎn)處兩人的身影冷笑道。
“那當(dāng)然,我可不像你那么絕情?!?p> 塔莉婭揚了揚腦袋。
“真的可以做到問心無愧?”
“…”
塔莉婭低下了頭,片刻之后又倔強的抬了起來。
“這一切都是為了我的族人,不管你怎么看我,即使是再來一次我依舊會這么做……況且你不是已經(jīng)告訴他了么?即使是這樣他還是接受了現(xiàn)狀,要我說,我這師弟可比你要強太多了,很多方面,哼!”
“紅粉窟,英雄冢,他能不能活下去還是兩說呢?!?p> “這種程度就活不下去了還能算得上是你的徒弟么?我可是做好了帶著一群人的準(zhǔn)備的?!?p> 塔莉婭撇過了頭。
亞索看了她一眼,沉默了許久,分離之刻的感覺愈來愈強烈,至少比起上一次的確要強烈了很多,上次的離別他還能用再度偶遇作為解釋,這次呢?她已經(jīng)找到了自己的部族。他也沒有任何理由呆下去了,頭上的絲線還在隨著頭發(fā)飄揚著,當(dāng)初仔細(xì)斟酌的誓言如今看來也只能窮盡余生去緬懷了,難道到最后他的宿命也只不過是拿起手中的劍,即使一直孤單一人么?
“上次你說的那個恕瑞瑪?shù)幕实郏姷搅藛???p> “沒有,他現(xiàn)在還沒有蘇醒的跡象,不過快了,我族的大祭司說將會有一場前所未有的災(zāi)難席卷瓦洛蘭,而皇帝也會出現(xiàn),奴隸整個恕瑞瑪?!?p> “打算離開這里?”
亞索問道。
塔莉婭搖了搖頭。
“需要我?guī)兔γ???p> “不要了,就算我說出來你也會拒絕我的吧?!?p> 塔莉婭賭氣似的將頭移到了一旁,這樣的語氣又有什么意義呢?已經(jīng)有過太多次了,她的心也不是鐵做的好么?與其這樣還不如保留最后的尊嚴(yán)。
她眼神中的堅定讓亞索不由得心神恍惚,他差點忘記了,自己當(dāng)初邂逅的不是一個柔弱少女,而是一個敢于沖破牢籠和命運搏斗的小麻雀。真的不需要了么?也許吧,她真的已經(jīng)變得足夠強大了,不再需要我了。
結(jié)果兩個人就這樣再次擦肩而過,亞索自嘲的看了看腰間的劍,凡世過客如流水,綠水長流劍沉沙。到頭來,陪著自己的還是只有它。
塔莉婭和他的族人是在中午的時候啟程的,亞索并沒有和她再見面,束在他頭發(fā)上的絲帶他也沒有還給她,他知道就算還了她也不會要的。
“師傅,你真的不去看看么?”
宋浩偉看到了懸崖下面攢動的人群,還有一些整裝待發(fā)的木車立刻就帶著無名跑到了山腰處。
亞索看了宋浩偉和他旁邊的無名一眼,灌了一大口酒,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什么?所謂的離別踐行只不過徒增悲傷而已?!?p> “臥槽!你真的有好好告別了嗎?”
宋浩偉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這樣的話當(dāng)然說不出口,但是這樣的感覺好復(fù)雜,就像是看望一個剛失戀的好基友,按照劇情的發(fā)展接下來就是笑著跟他說不要絕望,以后人生的路還長著,我會陪著你一起走過…
“偉哥…你有妹子了,不要想不開??!”
“滾!”
“師傅,那個…”
“滾開!我的事兒什么時候輪到你來饒舌了,有那閑工夫還不如去練練你的劍術(shù)?!?p> 亞索將酒壺砸向了帶著妹子的宋浩偉,提莫表示看的一臉懵逼,甚至還有那么一絲快感,對方拒絕吃你的狗糧并且打翻了你的狗碗。
宋浩偉悻悻地縮了縮頭,暗嘆這次不能向上一次一樣送助攻了,反倒是越幫越忙,也對,有那閑工夫還不如去練練自己的劍術(shù),輕輕拍了拍無名的胳膊,示意她跟著自己一起離開。
在漫天的風(fēng)沙中,塔莉婭穿著一件獸皮襖子獨自一人走在隊伍的最前端,嬌小的身軀好像隨時都有可能被狂風(fēng)吹起來,跟在她后面的是一條不算很長的隊伍,幸存者們臉上帶著滄桑和悲哀,那是對未來的迷惑。他們都知道此行的目的所在,也知道有可能等待他們的是殘酷的命運,但是即使是這樣,他們還是不愿意離開自己的故鄉(xiāng),只要在這片充滿風(fēng)沙的土地,隨便在哪里安家都會有一種歸屬感。
“喂…不要再往前走了,可能會死的哦。”
劍客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道路的前端,好似帶著醉意,臉上掛著釋懷的笑容。
塔莉婭苦澀的笑了笑,風(fēng)帽遮住了頭發(fā),慢慢抬起了自己的臉。
“你說過,在死之前無論何時會死的可能性都一樣。”
劍客聽罷大笑了一聲,消失了身影,雖然早就知道,但是最后一次,依舊沒有留下她。
“師傅,我愛你哦”
塔莉婭再次低下了頭,嘴角勾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在沒有人看到的地方風(fēng)帽里面垂下了兩行淚水。
她不傻,都知道,但是她欠的太多了,多到了只能用這些小手段來逃避的下場,有些話一旦說出去了就都完了,他不必給她的目標(biāo)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