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幡然醒悟么
自從洛銘巧全盤托出當(dāng)年的秘密之后，三個人就沒有再聯(lián)系過，路軒把自己關(guān)在家里反復(fù)的回憶著過往的所有事情，每回憶一點自己的悔意就更深一些，每想到言小新為自己做的一件事情心里的愧疚就更深一分。直到最后自己才發(fā)現(xiàn)他欠言小新的他路軒這輩子都還不完。等到他終于看清楚自己的內(nèi)心沖出家門奔去找言小新的時候，為時已晚。
“言阿姨，小新在家嗎？”路軒一路狂奔道言小新家還來不及喘口氣就開口問言媽媽。
“小新？她沒跟你說嗎？她回BJ了啊，她說她的假期結(jié)束了要回去上班了。我還以為你們一塊兒回去的呢?！毖詪寢屢哺械胶芤苫蟆?p> 聽到言媽媽的話路軒匆忙的打了聲招呼之后就走，他現(xiàn)在唯一的念頭就快點回到BJ快點見到言小新，告訴她他的心。
回到家路軒順?biāo)俚氖帐昂眯欣?，最后想了想還是給洛銘巧打了個電話，
“你想清楚了嗎？你的心?！甭邈懬身忾W動的見著路軒。
“恩。”路軒點點頭，眼神滿是堅定。
“走吧，我?guī)闳?。”說完率先向楓樹林走去。
兩人來到一棵很老的楓樹下站住。
“就是這里了，上大學(xué)之前小新最喜歡來這里，這里有她所有的秘密?！甭邈懬煽粗髽湫πΦ幕貞浀?。
說完繞著大樹轉(zhuǎn)了一圈之后才確定了一下位置拿起帶來的小鐵鍬，開始挖，沒一會就從大樹底下挖出了三個大鐵盒子。洛銘巧把它捧到路軒的面前，路軒雙手有些顫抖的接過鐵盒，小心翼翼的掃去上面的泥土。
“對了，你可以去一趟小新家，她書桌最右下角的抽屜里有很多日記本，我也是無意中看見的，那里或許有更多你不知道的事兒。”洛銘巧微笑著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了，轉(zhuǎn)身的那一秒眼淚就掉了下來，原來裝作若無其事會那么難，就在洛銘巧覺得自己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顧西爵便出現(xiàn)在了她的身邊，摟著她慢慢的走遠(yuǎn)了。
看著洛銘巧跟顧西爵相依偎著離開的背影，路軒的心里更多的是安心，顧西爵的確是最適合洛銘巧的人，所以他也就沒有什么后顧之憂了。
路軒確實聽了洛銘巧的話去了言小新家，借口言小新讓他帶東西去了她的房間在她的抽屜里發(fā)現(xiàn)了整整七本厚厚的日記本，每一本都磨得很舊卻被保存的很完好，看得出它的主人有多愛惜它們。抱走那幾本日記路軒卻沒有勇氣打開它們，直接裝著那些信件和日記本趕著第二天一早的火車奔回BJ。
言小新率先回到BJ，寫好了辭職信交給了上司又去老師和教授那里表示謝意和歉意。辦完了離職手續(xù)之后洛銘巧把自己所有的東西都打包收拾好了，一個人在BJ沒有目的的逛了兩天。這兩天她去了清華大學(xué)，在那里她在路軒可能到過的地方走了一圈，在中文系教室里聽了一節(jié)課，在圖書館看了一會古文，在咖啡店喝了一杯咖啡又去籃球場坐了一會兒。之后她又去了他們的工作室、她們到過的公園、游樂園逛過的商場......等等她們所到過的每一處。
然后帶著慢慢的回憶言小新留下了一封信之后，就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不見蹤影。
等到路軒匆匆趕回來的時候言小新早已不知去向，打開房門，只剩下空蕩蕩的房間和冷冰冰的家具，卻再也找不到有關(guān)于言小新的一點點氣息。
面對空蕩蕩的房子路軒才開始真的從心底里涌起一陣驚慌失措來，行李從手上滑落路軒也無暇顧及，快步的走到言小新的房門口，手放在門靶上路軒又頓住了伸手撫上胸口，心臟咚咚的一聲一聲比一聲敲得響沒有一刻讓路軒覺得如此的煎熬和猶豫，那種怯意地當(dāng)初絕望的處境還讓路軒感到害怕。
“小新，我回來了?！甭奋幗K于鼓足了勇氣打開房門，勉強(qiáng)的讓自己揚(yáng)起微笑，可是推開門的一剎那路軒臉上的笑意再也掛不住了。借著昏暗的月光路軒看見的房間是空蕩蕩的沒有人居住的痕跡，路軒打開房間里的燈，頓時的光亮讓他不適應(yīng)的皺了下眉頭，等到稍稍適應(yīng)了亮度的時候開始巡視著房間里的一切，被子被整整齊齊的疊好放在床上，化妝臺上干干凈凈什么也沒有，路軒晃蕩了一下走到衣柜旁邊，顫抖的雙手拉開衣柜，可是里面什么都沒有空的就像他現(xiàn)在的心一樣。
路軒連最后一點的希望都破滅了，連欺騙自己的借口都找不到，所有的一切都在無聲的告訴她，言小新離開了，離開了自私殘忍有麻木的自己。
頹敗的癱坐在地上的路軒，眼神空洞的看著地板出神。
“路軒，也許你早就不記得你曾經(jīng)說過的話，可是有人卻比你記得清楚，深埋在心底。‘等我們長大了我就娶你所以你要快快長大哦’你不記得了吧，這是你曾經(jīng)和小新說的話，小新一直記在心里而你早就忘了?！甭邈懬杀活櫸骶魮г趹牙飵ё叩臅r候扭頭跟路軒說的話，路軒現(xiàn)在才慢慢的回想起來，當(dāng)初自己輕言許下了一個怎樣的承諾。
路軒一遍一遍的回放著這下年來有關(guān)于言小新的一點一滴，越想越覺得愧疚，他似乎從來就沒有認(rèn)真的去記得曾經(jīng)她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那種抓心撓肺的感覺讓路軒想要窒息，最后終是忍不住抱頭痛哭了起來。
人總是這樣，等到失去的時候才知道可貴，只有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說是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也好，說是不甘也罷，又或許是真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內(nèi)心也罷，人總會在失去了一件事物或人的時候倍感惋惜，路軒也一樣。這一刻他自己也開始不明白自己到底因為什么兒那么傷心難過了。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jìn)來，刺眼的光芒讓跌坐在地靠在衣柜上睡著的路軒感到不適應(yīng)，難受的皺著眉頭不悅的緩緩睜開眼睛，睜開眼睛之后路軒才意識到自己就那么倚著衣柜睡著了。
蜷坐在地上一晚上腿腳都麻了，路軒扶著衣柜站起來剛一邁腿就打了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幸好反應(yīng)快扶住了房門不至于讓自己摔得四腳朝天。扶著門站穩(wěn)之后路軒跺了跺酸麻的腿，等到麻木的感覺減輕了之后才開始邁開步子走到客廳去整理散落在地上的行李。
拉著行李箱，正打算往房間里走，卻看見座子上有一封信用杯子壓著，路軒放下手上的行李走過去，明明就幾步的距離路軒卻覺得像是隔了很遠(yuǎn)一樣，雙腳沉得邁不開步子。顫抖的打開信封，映在眼簾的是和她人一樣清秀漂亮的字。
‘路軒親啟：
當(dāng)你打開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jīng)不在這里了，我也不知道我將要去哪兒或者做什么，可是我知道我不能繼續(xù)待在這里。
你知道嗎？我的心一直埋著一個公開的秘密：我愛你，路軒。我原以為是我自己一個人的秘密不會有人知道，可是我的演技太差所有人都能看出來我喜歡你卻獨獨你不知道?？墒悄隳敲绰斆鞯娜嗽趺磿]有發(fā)現(xiàn)呢？其實你也是知道的吧，只是不想承認(rèn)或者不想回應(yīng)我，因為你愛的熱一直是銘銘。
她們總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兒，一開始我不覺得，我認(rèn)為那句話是錯的愛情也可以是一個人的事兒，之于我對你。原以為我可以一個人默默地愛著你不要求有回應(yīng)，只要能有一個身份陪再你身邊，看見你能幸福我就什么都可以無所謂。可是我高估了我的心懷，越來越發(fā)現(xiàn)其實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我付出了我全部的愛就會期待有回應(yīng)。當(dāng)?shù)貌坏叫睦锏钠谕笪視械狡＞?，會傷心，會絕望。
再告訴你個秘密好了，當(dāng)初銘銘問我要不要回桂林的時候我真的很想回去，可是你想要留在BJ啊，所以我舍不得讓你一個人留在這兒，而且不是有很多的戀人一旦畢業(yè)就會因為異地戀或者種種原因分手嗎？所以我?guī)е蛟S陰暗的思想和照顧閨蜜男朋友的堂皇理由留在了BJ留在你身邊，只為多跟你相處一些時間，能讓你看見我、愛上我。呵呵呵，是不是覺得我很無恥？這就是女人，永遠(yuǎn)沒有想象的那么寬容大度，更何況面對愛的人我們做不到大度。我也想過離你遠(yuǎn)遠(yuǎn)的可就是做不到。
當(dāng)初聽到你跟銘銘分手后有些驚訝和惋惜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還有一些慶幸，你們分開了就意味著我們或許就有希望在一起，你，也許會愛上我。路軒，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會真的毫無條件的去幫助你照顧你除非你的家人，那么長時間以來我所做的一切不過只是為了賭一把而已，賭你會不會真的愛上我。可是現(xiàn)在我這才真的明白了什么叫感情的事兒強(qiáng)求不來，愛情不會因為你有多努力，付出有多少就會得到多少。從我懂得什么是喜歡的時候開始我已經(jīng)喜歡了你10年，一個人能有幾個十年會不顧一切的去愛一個人我不知道，但是，十年已經(jīng)夠讓我明白什么是愛情，我想給自己一個機(jī)會放過我自己，所以我不堅持了。
路軒，感謝你曾經(jīng)是我世界的全部。而現(xiàn)在，我會去尋找我的全世界。
最后，祝你幸福！這一次，我說的都是真心的，還有但愿我們不會再遇見。
言小新字’
路軒一字一句認(rèn)真的看完言小新留下的信件，心里隱隱作痛?；艁y的掏出手機(jī)個郭毅格打電話，“胖子，你知道小新去哪兒了嗎？”
“什么小新去哪兒了??？他不是跟你住在一起嗎，你問我？”郭毅格一陣莫名其妙。
“小新，小新走了?！甭奋庂M盡力氣說出口。
“你說什么?路軒你他么給老子再說一遍！”郭毅格一聽言小新不見了，火蹭蹭的往上漲，說話的音量也不禁提高了八度?！澳愕戎?，我這就過去，等我到了再細(xì)說。”邊說郭毅格邊收拾東西。收拾完拿著包就跑到上司面前請假“頭，家里出了點事我想請兩天假?！?p> 組長看看郭毅格的面色，點點頭同意了，末了還說了句“有事兒說話。
被郭翼格掛了電話之后，路軒頹敗的坐在沙發(fā)上雙手掩面。他想象不到言小新會去哪里，在這里她沒有什么要好的朋友每天除了上班其余的時間幾乎都是陪著自己宅在家里，現(xiàn)在回想起來她幾乎沒有跟朋友出去逛過街或者吃個飯什么的，認(rèn)識的人也不多。一個女孩子會去哪里，會不會遇到危險，會不會受到欺負(fù)，想的東西越多路軒就越慌張，慌張到自己不知道接下來要干嘛，要怎么做。
“咚咚咚”
“路軒，開門！”郭翼格下了地鐵之后一路狂奔本來體格就大，一路跑過來大汗淋漓，站在門口暴躁的大喊。
門內(nèi)的路軒聽見門外有人喊的聲音恍恍惚惚的起身過去開門，門一打開路軒就被突如其來的一拳打的一踉蹌，直接撞到玄關(guān)處的柜子上。郭翼格的怒火依舊沒有消上去就揪住路軒的衣領(lǐng)高舉拳頭想要走下去，可是看見路軒嘴角滲出的血絲以及他看著自己的迷茫的眼神，郭翼格舉起的那只手再也下不去了，怒目瞪著他十幾秒之后郭翼格最終只好泄氣的放了下來，揪著他衣領(lǐng)的手已慢慢的松開了。
“路軒，你最好給我說清楚，小新為什么會離開又是什么時候離開的?！惫砀褚а狼旋X的說道。
路軒抬眼定定的看著郭翼格的眼睛，之后才了然的垂下了眼眸?！拔也恢?，我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房間里就已經(jīng)沒有人了，她的所有東西都不見了收拾的干干凈凈就像從來沒有住過一樣?！甭奋庮j敗的邁著步子走向客廳。
“呵，也對，你從來就不在意她又怎么會知道她在哪兒？”郭翼格一聲冷笑，“路軒，沒有一刻讓我那么恨過你。我不相信你會真的不知道言小新她喜歡你，你真的不明白她的心意？”
“我.......”
“你明明喜歡的是洛銘巧為什就舍不得跟小新把話說清楚呢？你知不知道，她愛你愛的有多深，又有多痛苦。你可以不記得你所說過的話，但是她卻一直牢牢地記在心里還不讓任何人讓你知道，不想讓你為難。而我卻眼睜睜的看著她痛苦卻束手無策！”郭翼格不給路軒辯解的機(jī)會接連發(fā)難。
“你，喜歡小新？”路軒幾乎是可以肯定的在問。
“不，我是愛她，比她愛上你更早的愛上了她?！惫砀窨嘈χ粗巴?，“可是她的心里眼里都只有你，怎么會看得見其他人呢！”最后一句話郭翼格說的異常的苦澀。
“你，為什么不告訴她呢？”路軒緩緩地問出口。
“你明知道小新是什么樣的脾氣，骨子里有多執(zhí)拗，你覺得如果我跟她攤牌她會接受我嗎？或者是說開之后她還會毫無顧忌的跟我說那些她心里話嗎？只怕是到最后連朋友都沒得做吧?！惫砀癜c坐在沙發(fā)上說，因為剛剛狂跑的原因，現(xiàn)在的郭翼格看起來有些狼狽。
“別在這里傷春悲秋了，趕緊想想小新會去哪里才是真的，我怕她一個人不安全?！鄙詈魩卓跉庵蠊砀駨?qiáng)打起精神出主意道。
“我不知道她喜歡去哪兒或者想要去哪兒，平時有時間她都是陪著我宅在家的，也沒有聽她說過想要去哪兒。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甭奋幈罎⒌淖ブ^發(fā)，無比的自責(zé)。
“我們先去法院那邊看看情況好了，我們先別自己嚇唬自己，也許是回法院的宿舍住了。”看見路軒那副模樣郭翼格那些責(zé)備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對，我們先去法院。”路軒聽從郭翼格的建議急匆匆的就要出門。
“帶上鑰匙和錢包?！笨粗艁y的不知所措的路軒郭翼格雖然生氣火大但還是忍不住的提醒他。
“快走，來不及了?！甭奋幗辜钡拇叽僦砀?。
“路軒，你，是真的喜歡小新嗎？”臨出門的時候郭翼格突然的問道。
郭翼格突然地發(fā)問讓路軒措手不及，愣了一下之后才失落的轉(zhuǎn)身往樓下走去，很久之后才輕輕地說了句“我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我愛的人是誰，只期望為時不晚?！?p> “記住你說的話，找到了小新你親口說給她聽，如果你在干讓她傷心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郭翼格威脅道。
之后兩個人匆匆忙忙的打車趕往法院，一路上兩人的心里頭非常的忐忑心跳就像打鼓似的，越接近法院越是緊張，又期待又害怕。
下車之后兩個人一路狂奔跑進(jìn)法院，遇見人就攔下來問有沒有見過言小新，兩個人不知道問了多少個人都說沒見過，問道快要放棄了時終于有個人說認(rèn)識言小新的。
“請問，您認(rèn)識言小新嗎？”路軒焦急的抓著一個公務(wù)員問。
對方小心翼翼的上下打量著路軒，確定他不是壞人之后才開口，“你們找小新干什么？”
“我是他的男朋友，我們鬧了些不愉快她肯見我所以我只好過來找她?！?p> “呵，你這男朋友當(dāng)?shù)目墒怯袎虿环Q職的，小新幾天前就交了辭職信，辭職了?！蹦侨苏f完之后轉(zhuǎn)身就走了。
“你說什么？等等，您知道他去哪兒了嗎？”路軒崩潰的問道。
看著路軒臉上的情緒不是假的所以難得的給了回答，“不知道，她什么都沒跟我們說過。”
路軒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呆呆的站在那兒，很久之后郭翼格做上前拍了拍他的肩。
“還是晚了么？呵呵，還是報應(yīng)呢？”路軒苦澀的自嘲讓郭翼格也一陣心塞。
“你這算是幡然醒悟嗎？”郭翼格問。
路軒看了他一眼，垂頭喪氣的走出法院，面對人潮洶涌的街道路軒迷茫的不知道該往哪兒走，似乎沒有言小新在連家的方向都找不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