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缺處青樓開,艷歌一曲酒一杯。
美人勸我急行樂,自古朱顏不再來。
君不見外州客,長安道,一回來,一回老?!?p> 古都長安,今之西安,地處關(guān)中,北臨渭水,南依秦嶺,擁有著七千多年文明史、三千多年建城市、一千多年建都史。
然而多少王朝更迭,千秋風流,都已化作云煙,留下了無數(shù)古建筑、老傳說,成為后人游覽觀光的去處。
驪山腳下,秦始皇兵馬俑博物館規(guī)模浩大、氣勢宏偉。
“不愧是千古一帝啊……”蒙昊感嘆著,舉目四望,只見驪山山勢起伏,層巒疊幛,群峰環(huán)抱,猶如巨大的屏風護衛(wèi)著秦始皇陵。
這是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清明小長假,班上幾個同學閑得無聊,在群里面一合計,便決定到西安來玩。
行程是蒙昊的發(fā)小梁義確定的,他提前做了功課,在網(wǎng)上搜集了一大堆的攻略打印出來,第一天坐飛機到西安,先參觀秦始皇兵馬俑,接著游覽大雁塔、小雁塔,晚上住宿華清池,第二天繼續(xù)游覽唐長安城大明宮遺址、漢長安城未央宮遺址、興教寺塔等。
蒙昊原本準備回家呆幾天,不過得知一直暗戀的女神于曉婧也要去,他便改變了主意,一起去旅游,跟女神接觸的機會就多了,說不定能夠攻破女神的防線呢。
“嘶……”蒙昊猛地伸手撫在頭頂,腦子里那股眩暈的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
這已經(jīng)是蒙昊第三次發(fā)暈了,而且比前兩次更加厲害。
之前下飛機的時候,蒙昊就有點發(fā)暈的感覺,倒也沒有在意。
剛剛從出租車上下來的時候,他也有點發(fā)暈。
原本以為是暈車的緣故,現(xiàn)在看來不是。
“不行,我得先吃點東西才行?!泵申粚讉€同學道,或許是因為沒有吃早餐有些低血糖的緣故吧。
旁邊就有一旁小吃攤,蒙昊走過去,要了一碗臊子面,三下五除二吃下肚,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感覺好受了許多。
“沒事吧?”梁義拍著他的肩膀問道。
蒙昊搖了搖頭道:“沒事,好多了?!?p> “第一次坐飛機吧?”一旁的周偉冷笑道,他穿著阿瑪尼的休閑裝,雙手插袋,撇著嘴,一副輕蔑的樣子。
蒙昊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這確實是他第一次坐飛機。不過他也不會閑得向誰辯解自己并不是暈機。
周偉家里開著公司,據(jù)說其父身家?guī)浊f,他自己又有一副好皮囊,身高膚白,是班上女生們公認的高富帥。這家伙平時眼高于頂,根本不把來自小縣城的蒙昊放在眼中。
梁義道:“好了,我們?nèi)ラT口等吧,甘霞她們應該買好門票了?!备氏际橇毫x的女朋友,兩人剛剛勾搭上,恨不得時時刻刻都粘在一起。
“哼——”周偉冷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走,動作顯得瀟灑無比。
幾人來到博物館的門口,等了一會兒,甘霞、于曉婧等四個女生買了門票過來,一行人持票通過檢票口,進入了期待已久的秦始皇兵馬俑。
大家都是學生,自然也不愿意多花錢請導游,不過這也不妨礙他們搭便車聽聽別的旅游團導游的講解。
展覽館一共有三個俑坑,成品字形,現(xiàn)在蒙昊他們所處的是一號坑,也是最大的一個俑坑,一共陳列著六千余陶人陶馬,排列成環(huán)形方陣,井然有序。有手持弓弩類遠射兵器的武士俑,有手持長矛、戈戟等長兵器的主攻部隊,還有是三十多列駟馬戰(zhàn)車。
蒙昊細細地觀察著這些兵馬俑,時不時地皺起眉頭,腦子里不斷地傳來一陣陣眩暈的感覺,這是怎么啦?
前方,高富帥周偉正滔滔不絕地給于曉婧講著什么,于曉婧不時微笑,顯得很開心。
蒙昊心中越發(fā)郁悶,看到周偉那一副虛假的優(yōu)雅,真恨不得沖上前一腳踹翻他。
“前面就是三號俑坑了,它與一、二號坑是一個整體,據(jù)研究是統(tǒng)師三軍的指揮部……”前面的導游手中舉著一面小旗子,一邊給身旁的游客講解著相關(guān)知識。
梁義伸手碰了碰蒙昊,道:“蒙昊你知道嗎?傳說這兵馬俑還有幾個未解之謎呢!”
“什么未解之謎?”蒙昊皺著眉頭問道,腦子里那種眩暈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了。
“三號俑坑是整個兵馬俑的指揮部,但沒有統(tǒng)帥俑,也沒有戰(zhàn)鼓和旗幟。誰是統(tǒng)帥?為什么沒有出現(xiàn)?”
“兵馬俑被發(fā)現(xiàn)時,一二號俑坑里面有被火燒過的痕跡,很多俑身首異處,而三號坑卻沒事,是誰干的?”
“除了這三個俑坑,據(jù)說還有第四個俑坑,但是已經(jīng)被人完全破壞,里面到底有什么?”
蒙昊看著梁義一副神秘的樣子,不由得笑了起來,“你不是喜歡看盜墓小說嗎?很顯然,這都是那些盜墓的人干的!”
梁義搖了搖頭,“沒有那么簡單,這兵馬俑機關(guān)重重,不是一般人能夠進來的。而且,兵馬俑是秦始皇準備死后統(tǒng)帥地府的部隊,難道他不會考慮這些問題?不會做相應的防備?據(jù)說這里有長生之謎、永生之道……”
“我看你是著了魔……”蒙昊沒好氣地道,一腳跨進了三號俑坑的大門,忽然腦子里一陣刺痛傳來,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梁義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蒙昊,關(guān)切地問道:“你怎么啦?”
蒙昊用手扶著額頭,蹙眉道:“頭暈?!?p> “是不是感冒了?我們趕緊看完,等會出去買點感冒藥。”
蒙昊點了點頭,可是他感覺自己不像是感冒頭暈。那種眩暈,似乎是腦子里面某一根神經(jīng)被猛地撥動造成的。
“大家仔細看,這是將軍俑,是秦始皇兵馬俑中保存完整的唯一一個將軍俑?!?p> 蒙昊走過去細細打量,只見這將軍高一米八左右,體格健壯,身材高大,前庭飽滿,頭戴燕尾長冠,身披戰(zhàn)袍,胸前覆有鎧甲,腳蹬戰(zhàn)靴,手握利劍;神態(tài)剛毅自然,沉穩(wěn)平靜,渾身上下有一股身經(jīng)百戰(zhàn)、臨危不懼的大將風度。
“威武、雄壯,不愧是統(tǒng)帥虎狼之師的將軍……”蒙昊心中感慨,目光又回到將軍俑的臉上,正好與它的雙目相對。
“轟——”腦海之中似乎有響起一陣驚雷,又似乎被人用尖刺一根根撥弄著神經(jīng),蒙昊眼前金星亂冒。
蒙昊眼中的將軍俑也變得鮮活起來,仿佛秦時戰(zhàn)將跨越了兩千多年的時光歲月,徑直來到了蒙昊的面前。
他雙目炯炯有神,直視蒙昊的眼睛,直看到了蒙昊的心底。
蒙昊用力地眨著眼睛,眼前這秦朝將軍似曾相識,好像在什么地方見過,無比熟悉,可一時又想不起來了。
“咚——咚——”
蒙昊的心臟猛烈跳動,猶如戰(zhàn)鼓,聲音越來越響,節(jié)奏越來越快。
胸膛里面,像是有鐵錘敲擊,心臟要從里面跳出來。
他掛在胸前的龍形玉佩,也變得滾燙起來,好像絡鐵燒紅了一樣。
時光變幻,蒙昊眼前是一片混亂的戰(zhàn)場,一個將軍手握佩劍,矗立在小山頭上,在他身前的山坡上,有數(shù)百士兵,或坐或躺,他們大都受了傷,身上血跡斑斑。
蒙昊的目光,轉(zhuǎn)移到將軍的身上,只見他頭戴燕尾長冠,身披戰(zhàn)袍,手握利劍,神態(tài)剛毅,雙目炯炯有神。
驀然,將軍臉上露出笑容,十分燦爛。
然后,將軍一指點在了蒙昊的眉心處,一片紅色光芒涌現(xiàn),將蒙昊包裹起來。
“觀陰陽、察風水、窺天道,方術(shù)傳承,永生不朽……”
一陣陣宏大浩蕩的聲音在蒙昊的耳邊響起,回蕩在他的心中。
一段段復雜玄奧的文字匯聚到他的腦海,烙印在他的心靈深處。
“方術(shù)傳承?”
蒙昊頭痛欲裂,眼前一陣金星亂冒。
腦子里忽然被塞進了一篇玄妙的經(jīng)文,這是秦始皇麾下戰(zhàn)將武安侯蒙休畢生的傳承。蒙休既是將軍,又是方士,他作戰(zhàn)勇猛,身負絕頂方術(shù),這才被秦始皇選中制成兵馬俑,意圖死后也能夠帶領(lǐng)麾下將士一統(tǒng)地府。
方士,秦時從事醫(yī)、卜、星、相等職業(yè)的人,擅長看相算命、風水堪輿、祭拜鬼神、煉丹長生,也稱法術(shù)之士。
蒙昊獲得的方術(shù)傳承,包羅萬象,有天文、醫(yī)學、占卜、相術(shù)、命相、遁甲、堪輿、煉丹、長生等等。
“蒙昊……蒙昊……”
急切的呼喚聲傳來,蒙昊漸漸地回過神,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地上,梁義正在用手使勁地按著自己的胸膛。
看到蒙昊醒來,梁義如釋重負,高興地道:“蒙昊,你怎么啦,怎么忽然暈倒了?”
“弱不禁風,營養(yǎng)不良吧?”周偉自語道,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
于曉婧站在周偉的身邊,微撇著嘴,看蒙昊的神情帶著一絲淡淡的厭惡。
蒙昊用力搖了搖腦袋,那種眩暈的感覺沒有了。
腦海之中,那篇方術(shù)傳承深深地烙印著,蘊含著龐大的信息,深奧玄妙。
蒙昊雖然急切地想靜下來研究一番剛剛得到的方術(shù)傳承,但為了不拖大家的后腿,他站起身來,臉露笑容道:“我沒事,估計是感冒了。走吧,我們繼續(xù)。”
“我們還是去賓館吧,讓蒙昊休息一下?!备氏纪熘毫x的手臂,擔心地道,“反正這里面也差不多走完了,沒什么好看的?!?p> “咦,這俑怎么啦?”
“將軍俑破了……”
周圍游客忽然發(fā)出一陣驚呼。
蒙昊轉(zhuǎn)頭看去,只見玻璃罩后面的將軍俑身上,一條條裂痕迅速地蔓延,沙土颯颯地飄落,整個陶俑似乎風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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