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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骨

第三十六章 命案

唐骨 院落大少 3063 2016-07-08 20:16:07

  下了朝,白棋正和程處默、長孫沖等一群長安紈绔圍在一起商量,如何去東市調(diào)戲最近來的一個花魁的時候,犬上三田耜突然走了過來。

  “扶桑國犬上三田耜代我國舒明天皇見過諸位公子!”

  “犬上三田耜,扶桑國?日出東方的扶桑?還有,你們倭國的國君叫天皇?”長孫沖雙臂交叉放于胸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又矮又瘦的倭國使節(jié),語氣很不善。

  “是的,我扶桑國位于一望無際的大海之中,于大唐的東方,乃扶桑之后裔,故名扶桑國。每天太陽從我扶桑升起,而我們的國君自然也就是天皇了!”犬上三田耜依然躬著腰,笑著回答,語氣里透露出一股驕傲。

  “怎么,蘇我蝦夷進了宮,把田村立為新皇就以為可以來我華夏放肆了嗎?”白棋冷哼一聲,一腳把犬上三田耜踢下臺階,冷冷地說道:“信不信,本侯偷偷派人去新羅和百濟,幫助新羅人和百濟人先去你們那個本洲島上走一趟?”

  犬上三田耜滾下臺階,聽見白棋的話,臉色變得紫青一片,趴在臺階之上,不敢吱聲。

  白棋彎下腰,在犬上三田耜的耳邊輕輕地說著:“三田耜,你要是有什么小心思,我就把長安城內(nèi)的所有遣唐使,包括前朝留下來的倭國人,全殺了,我看你怎么回去給田村交代!”

  犬上三田耜渾身發(fā)抖,他抬起頭,看著白棋滿臉笑容,嘴唇顫抖著說:“你這魔鬼!”

  白棋拍拍犬上三田耜的肩膀,大笑著把他從地上拉起來,用手拍拍他衣服上:“哎呀,三田耜君怎么這么不小心,自己掉下來了呢!來,站好了,鴻臚寺的弟兄們,快好好接待這位遠道而來的客人。你看人家在海上漂了那么多天,都餓得臉色發(fā)青,站都站不穩(wěn)了!”

  鴻臚寺的官員走了過來,微笑著對白棋說:“侯爺說的是。三田耜君這邊請吧?!?p>  三田耜轉(zhuǎn)過身來,深深地看了一眼白棋,然后躬身重重地說道:“多謝侯爺?shù)奶嵝?,三田耜會記住的!?p>  “三田耜君不必謝我,記住就好!要不然,以后出了什么事情,那可就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了!”白棋眼睛閃過一絲寒芒,然后對著在一旁看熱鬧的紈绔大手一揮:“弟兄們,喝酒去!”

  一群長安紈绔與各自的父親行了個禮,跟在白棋他們后面,簇擁著走出了皇城大門,騎上馬,吆喝著向東市奔去。

  “瘋子,你為什么會敵視倭國?”長孫沖喝著酒,私下問白棋。

  白棋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沒有出聲,只是平靜的眼神里,藏著熊熊的火焰,這火焰帶著滔天的仇恨,似乎要滅盡這世間的一切。放下酒杯,白棋的眼神恢復(fù)了往日的平靜,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對看著他的長孫沖和程處默說:“我要欺負一個小小的倭國,難道還需要理由嗎?如果的確需要一個理由,嗯,本侯看那個犬上三田耜很不爽!”

  秦懷道懷里抱著一個美艷女子,手不知放到哪里去,惹得懷中人的小蠻腰扭得像水蛇一樣地往他身上纏,舉起酒杯對著白棋說:“對,哥也是看不慣那個什么狗屁三田耜,兄弟踢得好,下回見著了,在座的各位兄弟也要踢一下!”

  說完,秦懷道和其他人紛紛哈哈大笑,只有白棋拿著酒杯,放在胸前停了一下,然后微笑著喝了一口,眼中卻是閃著冷酷的寒芒。

  典客署客館內(nèi),三田耜和他的副使藥師惠日恭敬地把鴻臚卿李道宗一行人送出門外,兩人一返回到房間內(nèi),三田耜的臉色陰沉得像烏云密布一樣。

  “哼,好一個子午侯!惠日,事情安排得怎么樣子?”三田耜拿著一塊白布,小心翼翼地擦拭著自己的佩劍,問身后的藥師惠日。

  “三田耜君,一切都準備妥當,絕對不會露出絲毫的差錯!”

  “那就拜托諸君了!”三田耜雙膝下跪,向著倭國的方向,雙手把佩劍舉過頭,恭敬地拜了三拜。

  夜色深沉,酷熱的天氣,讓長安人不斷地抱怨著,人們紛紛來到院子里盛涼。

  一隊隊的武侯巡視著長安街,不時地把喝醉在角落里的人拖出來,隨便就扔到一邊去。里坊的墻上閃過幾道黑影,有人擦了擦眼睛,卻什么都沒看見。

  “老牛,看到什么了?”

  “奶奶的,剛才好像還看到有人在里坊的墻上走過,怎么一眨眼就不見了?”

  “哈哈,是不是最近幾個晚上都去小紅那里,把眼睛都看花了!”旁邊的幾個武侯大笑著。

  老?;瘟嘶文X袋,心里想或許自己還真是看錯了。有輕風吹來,鼻子間突然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老牛臉色大變,抓緊手中的彎刀,大聲叫道:“不好,出事了!”

  一陣凄厲的尖叫聲從不遠處傳來,朱雀大街上的武侯紛紛往那里跑過去。

  里正慌忙把門打開,老牛帶著自己的人快步跑進去。

  “小心!”老牛渾身的汗毛突然豎起來,當年上陣殺敵留下來的感覺告訴他,前方有危險。他一聲大喝,腰間長刀猛地抽出,如一道巨瀑奔流而下,撕裂了前方的夜色。

  “鐺!”黑夜中,一把劍詭異地從黑暗中刺出,卻沒料到被老牛的刀攔下,然后握劍的人尚未來得及出聲,便被大刀從中間砍成兩段,鮮血濺滿一地!

  老牛腳下不停,向前大步躥出,在他的前面是長安有名的富豪司徒錢的宅子,雖然大門緊鎖,但里面?zhèn)鞒鰜淼难任蹲屭s來的每一個武侯都皺起了眉頭。

  老牛和幾個武侯立即上前一腳踢過去,“呯”,沉悶的聲音響起,木門被踢開,幾道寒光從里面閃了過來。

  “大膽!”老牛和幾個年長的武侯早有準備,幾人怒喝道,手中長刀出鞘,“鐺鐺鐺”連續(xù)的刀劍撞擊聲音傳出,空氣中迸出淡金色的星光,幾個在門后的黑衣人紛紛往后退回去。

  “哪里來的狂徒,竟敢在天子腳下猖狂!”院子里,一具具的尸體倒在地上,血水染紅了這片土地。老牛胸中像點著了火一樣的狂暴,他往里面看去,十幾個黑衣人被趕來的武侯圍著,手中長劍犀利,招招搏命且致命,不時有武侯受傷倒地,痛苦地呻吟!

  “老三,老四,捉住他們,留活的!”

  正在圍攻的武侯猛地退后,外圍的武侯手執(zhí)長繩,繩子另一頭系著圈,有人一聲令下,十幾條繩索往場中的黑衣人套了下去。

  黑衣人措不及防,有一半的人被繩索套住,另一半人見到自己同伴被套住,竟然一聲不吭,轉(zhuǎn)身,齊齊長劍揮出,把套住的人攔腰劃斷,然后身子一晃,跳上墻頭,就要消失在夜色之中。

  “噗噗噗”幾聲傳來,十幾支箭突兀地從院子外面射上中了正準備逃離的黑夜人。

  “還想逃?哼,給我留下!”庸羽松突然躍上墻頭,把一名逃過箭矢的黑衣人踢下去圍墻,然后順勢而下,膝蓋跪在黑衣人的胸上,一手扯開黑衣人臉上的黑巾,把手伸進黑衣人的嘴里,從里面掏出幾粒藥丸。

  “咔嚓”幾聲,庸羽松把黑衣人的手腳關(guān)節(jié)全部掰斷,然后又在后者的頭發(fā)、衣服里摸索了一下,找出一堆細小的刀片,之后叫人把黑衣人綁起來。

  “老庸,你怎么來了?”老牛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地上的黑衣人,眉頭皺著,臉色很難看。

  “我有位弟兄就在這附近住著,我一收到消息馬上過來了!”庸羽松解釋道,他看著眼前這個臉上被劃得面目全非的黑衣人,低聲說道:“我剛才看了一下,這個人連舌頭都沒有的!”

  老牛吃了一驚,馬上去查看其他的黑衣人,發(fā)現(xiàn)他們?nèi)慷际悄樕媳坏秳澋妹婺咳?,舌頭全都被割掉。他站了起來,對著庸羽松說:“現(xiàn)在就只剩下這么一個人了,其他不是被自己人殺,就是服毒自殺了!”

  兩人走進屋子里,只見地上到處都是尸體,血水流了一地。老牛跪下去,顫抖著手,把一個女人懷里幾歲大的小女孩茫然睜大的眼睛合上,一拳拳地打在地上,拳頭上流血了仿佛毫無知覺,低聲怒吼著,講不出話來。

  “老庸,這件事情必須要查個水落石出!媽的,老子要讓背后的人,生不如死!”老牛猛地站起來,眼睛怒睜,充滿了血絲,流血的拳頭緊握,怒吼道。

  此時,白棋站在破云軍武器開發(fā)部的空地上,在他的身邊,站著所有破云軍的將士。在他的前面,二十多具黑衣的人尸體一字擺開,每個人的臉部都被刀劍劃得認不出來,舌頭都被利器割掉。

  “猴子、笨熊,隨我進宮,其余人等,守在這里,沒我命令,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準他們動這里的一根草!”

  “是,將軍!”

  白棋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似乎聞到了從長安城里漂過來的血腥味。今夜,不知有多少人無眠!他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騎著馬,帶著長孫沖和程處默快速地向皇城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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