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內(nèi),白棋、長孫沖、程處默、房遺愛、嚴(yán)胖子坐在地上,圍成一個圈子。
“嘀嗒”,嚴(yán)胖子緊張用手擦了擦嘴角,握緊手中的筷子,緊緊看著冒著香味的瓦煲。
“滾蛋,死胖子!”程處默看到胖子不斷地在擦口水,嫌棄地一腳踢過去。
嚴(yán)胖子呵呵一笑,他身上肥肉多,被程處默踢了一腳,也只是晃了晃。那邊房遺愛傻笑著,看到白棋把煲蓋掀了起來,手中筷子如閃電般,“嗖”一聲,往自己的碗里盛滿了肉,然后就開始吃了起來。
“你就不怕燙著!”長孫沖看了一眼房遺愛,然后慢條斯理地夾過一件燉爛了的牛肉,放進(jìn)嘴里,一邊咀嚼一邊露出陶醉的表情。
白棋白了一眼長孫沖:“猴子,收起你那幅惡心的樣子!”
旁邊,程處默和胖子早已經(jīng)吃得興起,只顧著埋頭把瓦煲里的牛肉解決掉,都懶得看其他人人一眼。
白棋夾過牛肉放進(jìn)嘴里,問道:“胖子,生意做得怎么樣?有沒有按照規(guī)定,支付給將士足夠的報酬?”
胖子拿著筷子,肥胖的手拍著自己的胸膛,大聲說道:“瘋子,你放心好了,我胖子雖然不是什么好人,但絕不會做出這做缺德的事情!”然后他得意地低聲說道:“這生意可好賺了,媽的,這臘肉不僅賣滿了長安城,已經(jīng)有南方那邊的同行向我要價了!”
“這樣就好,生意這事情你自己處理就好!”白棋低下頭回答,其他三人則仿佛沒聽到他倆的說話一樣,只顧著解決煲里和碗里的美食。
營帳里安靜下來,胖子突然放下手中的碗,小聲地問道:“瘋子,司徒浩怎么樣了?”
其余三人聞言,紛紛放下了碗筷,看著白棋,沒有說話。
“他沒瘋,這仇他會自己報!”
胖子松了一口氣:“沒瘋就好,只要人在,什么都可以要得回來!”說完便放下了筷子,肥胖的身軀站了起來,掀起帳門,回過頭笑著說:“胖子我先去工場監(jiān)督了,有些混蛋干活不賣力!”
一大早,長安城便打開城門,各個里坊里,里正安排著人仔細(xì)打掃著坊里的衛(wèi)生。朱雀街上值最后一班夜班的武侯拿著饅頭邊走邊吃,不時躲開腳下的掃帚和水,笑罵著幾句。旁邊被調(diào)戲得臉紅的少女不敢出聲,只是低著頭,少女的母親則拿起掃帚,追著武侯來打。
城門外,守城的官兵伸了個懶腰,揉著有些酸痛的腰,心里回味著晚上的瘋狂,與旁邊的人聊起天來。
遠(yuǎn)處傳來雞啼聲,一輪紅日跳了出來。遙遠(yuǎn)的村莊在晨霧中若隱若現(xiàn),晨風(fēng)輕拂,像是情人溫柔的手一樣,讓人舒服得想要呻-吟。
兩匹快馬從晨霧中奔跑而來,在他們的身后插著的“李”字旗迎風(fēng)飄揚。
“捷報!李靖總管于云中大破敵軍,生擒頡利!”
快馬轉(zhuǎn)眼間就到了長安城門外,一枚令牌落在了守城的官兵身上。守城官兵確認(rèn)無誤后,高興地對送信的老鼠和孔雀說:“兄弟,辛苦了!”
“捷報!李靖總管于云中大破敵軍,生擒頡利!”
風(fēng)塵仆仆的士兵穿過長長的朱雀大街,把這個消息大聲地喊了出去,整座長安城都沸騰起來!
李世民剛剛宣布退朝,一名禁衛(wèi)軍突然興奮地跑到了太極殿的門口,跪下來大聲說道:“陛下,云中有信使回報!”
“快傳!”李世民臉上露出喜悅的神色,馬上讓傳信的他們進(jìn)來。
老鼠和孔雀第一次來到太極殿,臉上有些緊張,見到李世民后,馬上跪拜下來,老鼠把手中密封的信筒遞上,口中大聲喊道:“陛下,李大總管大破敵軍,于云中生擒頡利!”
朝中大臣一聽,馬上轟動起來,激動地討論著。
李世民拆開信筒仔細(xì)看了一遍,然后拍著椅子站起來,激動地說:“天佑大唐,賜我大唐將士勇武無比!傳令下去,將此喜事傳遍我大唐境內(nèi)!命禮部準(zhǔn)備好,迎接凱旋歸來的將士,朕還要祭祀上天!”
戈壁灘上,李靖幫一名死去的年輕士兵收斂好衣服,然后看著他慢慢地躺進(jìn)了棺木里,有人上去把年輕士兵的名字和信息貼在棺木外面。
總共一千一百五十六具棺木,整整齊齊地擺放在這露天的廣場上,所有人站在廣場上,肩膀上綁著一根白布,面對著這看不到盡頭的棺木,表情肅穆。
白棋手里抱著連夜從幾里外的山里采摘回來的野花,走上前來,彎腰輕輕地放在地上。風(fēng)吹來,野花在風(fēng)中輕輕舞動著,像是在點頭微笑。
“敬禮!”白棋的聲音在廣場上響起。
所有唐人,包括嚴(yán)胖子和其他商人,都學(xué)著破云軍將士,“刷”一聲,右手斜舉在右額旁邊。大風(fēng)起兮,天邊的云層在翻涌,眾人衣服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無衣》在戈壁灘上響起,送別這些在異鄉(xiāng)離去的英魂,他們很年輕,大都在二十來歲,很多人拋棄了家中的老母親,還有妻子孩子,義無反顧地隨著大軍出征,只是為了保護(hù)自己的國家不受侵犯!人常說,“馬革裹尸還”是軍人的最高榮譽。那么,這些年輕的英魂,想必已經(jīng)得到了他們至高無上的榮譽了吧!
白棋走過頡利的身旁,湊到他的耳旁,冷冷地說道:“看到了嗎?希望你能在長安活得久一些!”
白棋渾身顫抖著,臉色蒼白地看著白棋:“侯爺,我已經(jīng)被大唐陛下封為歸義王,你不能這樣對待我!”
白棋冷冷地哼一聲,沒有說話,快步離開。
“賀蘭山下無邊骨,卻是深閨夢里人!”白棋呢喃著這一句,突然被程咬金從后面打了一下。
“臭小子,說什么呢!”程咬金狠狠地提著白棋的耳朵,問道:“你是不是威脅了頡利來著?”
“啊啊啊,疼疼疼!程伯伯您快松手,耳朵要掉了!”白棋大聲喊了起來:“小子哪有威脅啊,只是跟他聊兩句罷了!”
程咬金放開手,哼一聲說道:“你這小子詭計多端,就怕你捅了什么婁子!告訴你,不準(zhǔn)你再動頡利,這是陛下許諾過的!”
“知道了,不殺他,不就是做給其他人看的嗎?”白棋小聲嘀咕著,看到程咬金又瞪大眼睛盯著自己,馬上笑著說:“小子胡亂說來著,您老別生氣,小子不做就是了!小子叫胖子去弄了一些牛肉過來,正準(zhǔn)備給您老人家做頓吃的呢!”
“算你小子有孝心!”
歸去的路途是愉快的,白棋坐在馬車頂上,看著天上的云卷云舒,日月星辰起起落落,很快便進(jìn)入了長安城外。
禮部早已經(jīng)在灞橋外搭好了臺,數(shù)百美人在臺上跳著舞蹈,樂曲卻是悲壯激昂的那種??粗磉吥切┥砜谒鳚M了一地的樣子,白棋悄悄地離他們遠(yuǎn)一點。
李世民親自來到灞橋外迎接大軍的到來,李靖立即下馬,二人演了一出君臣和諧的好戲,讓白棋看得真翻眼。都一把年紀(jì),這兩人怎么還那么容易流眼淚呢?嗯,以后自己也學(xué)一下才行!
年年傷別,灞橋風(fēng)雪。白棋現(xiàn)在覺得這個句子都是扯淡,因為灞橋外的柳樹已經(jīng)被那些粗魯?shù)那鸢苏弁炅?,然后個個粗魯大漢拿著小小的柳枝條,準(zhǔn)備著去勾搭那臺上的美女!那些沒有折到柳枝條的,此刻眼睛通紅,白棋懷疑如果不是因為柳樹太大了,他們肯定會把整株柳樹都拔起來的。
李世民頒下詔曰:“雖復(fù)項籍方命,封樹紀(jì)于邱墳;紀(jì)信捐生,丹青著于圖史。猶恐九泉之下,尚淪鼎鑊,八難之間,永纏冰炭。愀然疚懷,用忘興寢,思所以樹立其福田,濟(jì)其營魂。可以建義以來交兵之處,為義士兇徒隕身戎陣者,各建寺剎,招延勝侶?!?p> 又命六部合作,將傷亡將士名單統(tǒng)計出來,折沖賜物三十段,果毅二十段,別將十段并造靈轝,遞送還府。隊副以上,各給絹兩疋,衛(wèi)士給絹一疋,充殮衣,仍并給棺,派出兵士,以國禮將他們返送還家。
白棋與眾將士跪下,口中稱謝陛下!
“喂,瘋子,你看那邊哪個女的漂亮?”程處默捅了捅白棋,與長孫沖一起淫笑著問。
白棋踢了兩人一腳,罵著:“老子沒那么饑渴,兩頭牲口給老子滾蛋!”
程處默笑了起來:“瘋子臉皮薄,沒事,哥等一下帶你去玩,喜歡清純的,還是狂野的?只要你說,兄弟保證滿足你!”
長孫沖看著滿臉通紅的白棋,笑了出來:“瘋子,難道你還是個處的?”
說完,兩人就在下面掩嘴大笑,卻又不敢笑出聲來,只能憋得臉都紅了,又是好笑又是鄙視地看著白棋。
“子午侯!”李世民看到了把頭埋在下面的白棋,不悅地說道:“隨朕一起進(jìn)宮!”
本來想做縮頭烏龜?shù)陌灼逍睦锪R了一句李世民,硬著頭皮在眾多目光的注視下,低著頭快速躍上馬,跟著李靖他們一起往進(jìn)了皇宮。
院落大少
很迷惘的樣子看著大家:我昨天晚上寫完居然忘記發(f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