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懦弱的魔王

第二百七十五章:怒色殺戮鬼相

懦弱的魔王 落影無聲 4106 2022-02-13 23:06:49

  白晨認(rèn)得對方手中戰(zhàn)戟名為碎龍,是天下聞名的兵器,在九道器械門中也是赫赫有名。

  趙太匡揮舞碎龍戟,鋒芒間似有龍爪浮現(xiàn),白晨舉劍格擋,直接被逼退出數(shù)十步開外,差點逼到城門。

  趙太匡的法力渾厚,白晨又遭輪番消耗許久,兩人剛一交手,雙方力量上的差距便顯露無疑。

  白晨迅速脫離城門,選擇主動出擊,進(jìn)而兩人在陣前很快陷入纏斗。盡管力量不如,白晨還是仗著魔劍之威與對方周旋,克力之余尚能堅持,尋求敵人的破綻。

  魔劍能夠壓制對手兵器這件事不是什么新奇的發(fā)現(xiàn),白晨很早就知道他手中的魔劍對人類的武器天生具有壓制力,越強的武器,這種壓制越明顯,反而是尋常的兵器感覺不到。否則,他此前對戰(zhàn)無雙劍匣時也不敢直接徒手抓劍,拼的就是魔劍能在短時間內(nèi)控制住飛劍。

  也許是因為自己無法激發(fā)出魔劍的全部能力,白晨手中的魔劍在面對碎龍戟時還不能做到穩(wěn)穩(wěn)壓制的程度,但借此削弱對方的攻擊力量還是做得到的。之前就是低估了碎龍戟的力量才被它打出那么遠(yuǎn)。

  見到白晨能與趙太匡連續(xù)交手不落下風(fēng),無論是城樓上的方蒙等人,還是聯(lián)軍陣前的各路人馬都是面露驚嘆。尤令人吃驚的是這小子在連續(xù)的戰(zhàn)斗中竟然在緩緩提升,實力不降反升。

  趙太匡有些不耐煩了。他知道白晨的學(xué)習(xí)能力之強,短短的交手之下,對方就已經(jīng)摸清了他的招式路數(shù),對方的心性不似表面看起來的傲慢,反而極為成熟。

  趙太匡主動迅速退后數(shù)歩,咬破食指,以血濺落戟柄,口中念念有詞。

  與此同時,他的身邊也浮起數(shù)道符箓,慢慢燃起青色的火。

  “靈,出!”

  一條黑龍從碎龍戟中突然沖了出來,圍繞著趙太匡飛舞。

  “是器靈!”白晨迅速認(rèn)了出來。人類的法器中少有器靈,但并非完全沒有。碎龍戟能在天下知名,就是得益于它的器靈。

  說是黑龍,但細(xì)看它的身體時卻能看到它的身體是由無數(shù)的細(xì)小鐵甲碎片組成的,整條龍看起來既支離破碎又統(tǒng)一。

  “滅了他!”趙太匡揚戟下令。

  黑龍扭動著身體,翻滾著俯沖向白晨,身體的碎片在翻滾中發(fā)出獨特的金屬碰撞聲,像是刀劍交鳴。

  白晨嚴(yán)陣以待,一記“普通一劍”劈了過去,卻毫無作用,但再度反應(yīng)過來時,黑龍已近在咫尺。

  白晨以劍作擋,直接被黑龍頂著沖進(jìn)了城墻,深陷進(jìn)去,激起陣陣飛石。

  城墻坑內(nèi),黑龍依然緊咬著魔劍不放,但好歹白晨是止住了繼續(xù)后退。

  突然,黑龍那金屬碎片一樣的雙爪扣住了白晨的肩膀,將他帶著沖出了坑內(nèi),徑直沖上了天空。

  利爪扎穿了白晨的肩膀,似乎輕而易舉就能切斷他的兩臂。但黑龍只是抓住了白晨,將他帶上了高空。

  黑龍松開了緊咬的魔劍,但白晨也因為雙臂被扣住而發(fā)不出力氣。更要命的是,此時黑龍在高空中咆哮起來,它抓著白晨翻滾著,在云層中高速穿梭著,讓白晨一片頭昏腦漲。

  白晨想起了魔咒的力量,但是眾生咒早在白骨森林時已經(jīng)徹底破除,而第二道咒名為往生。白晨還不明白該如何才能動用它的力量。

  魔咒是有咒語的,而百寶告訴過他,他體內(nèi)的魔咒是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的咒語,也只有在極為機緣巧合的情況下才能意識到。眾生咒與蕓蕓眾生有關(guān),難道往生咒是與死亡有關(guān)嗎?

  白晨不知道,只覺得意識在變得渙散。他不知道這個器靈是不是想用這種方式整死他,還是趙太匡有意為之,只知道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無力阻攔了。

  趙太匡的眉頭皺得越來越深,在外人看來是器靈黑龍對白晨的一場虐殺,但他卻感到奇怪的不安。尤其是器靈的狀態(tài)很不對勁。

  器靈的興奮有些過頭了,而在把白晨帶上高空后,它的咆哮卻開始變得有些痛苦,哪怕他暗中施法也沒能讓它重新下來。

  白晨猛然瞪大了眼睛。在剛剛的一瞬間,他感覺到自己識海里的那條泥鰍正在迅速長大,頭上逐漸長出了類似龍角一樣的東西。而肩膀處被龍爪扣進(jìn)骨肉里的痛楚慢慢消失,眼前的黑龍正在破碎、散落……

  這是怎么回事?

  他徹底懵了。不過很快他就找到了答案,因為那些破碎的黑龍碎片正在一點一滴地通過他肩膀上的傷口融進(jìn)了他的身體,而識海里的那條“泥鰍”頭上的龍角逐漸明朗。

  當(dāng)黑龍發(fā)出最后一聲痛苦的咆哮,隨即完全被他吸收進(jìn)去。

  他穿過云層,從高空中墜落,待落至距離地面僅有丈余之處停住,胸口處一條水墨黑龍飛出,又迅速回到身體里。

  他緩緩落地,身體隨即一陣疲憊襲來,令其不由得半跪下。

  “器靈……消失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

  趙太匡更是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白晨。他已經(jīng)感覺不到器靈的存在,而剛才從白晨身體里沖出來的水墨龍又與他的器靈有幾分相似,令人遐想。

  這小子難道能吸收器靈?不對,他只是個人類,一定是他身上藏著某種法寶!

  失去了器靈的碎龍戟迅速腐朽,趙太匡勃然大怒,已顧不上任何分寸,低喝道:“忌臨,我要他的命!”

  剎那間,他的眼底浮出一道金色,整個人浮空而立,轉(zhuǎn)瞬間化作一道閃電撲向白晨。

  此時的白晨猶如強弩之末,連半點抵擋的反應(yīng)都做不出來,但就在這時,那條水墨龍再度從胸前沖出,主動迎上了趙太匡。

  一人一龍的碰撞激起的沖擊波將陣前的軍士盡數(shù)傾倒,連城墻也出現(xiàn)了些許碎裂。

  白晨已經(jīng)意識到,這條龍就是當(dāng)日假面客送給他的禮物,在接連吸收沈巖的符文和碎龍戟的器靈后,它已經(jīng)長成了這副樣子。雖然不知道它究竟是何物,與他的關(guān)系屬于寄生還是別的什么,但至少現(xiàn)在成了他的護(hù)身符。

  這小子的手段真是層出不窮,今日不殺了他,必定后患無窮。

  趙太匡退了一步,扔下已經(jīng)腐朽的戰(zhàn)戟,雙手合十,身后的影子隨之逐漸變大,影子的模樣也在變化,很快就有了獠牙鬼怪之相。

  他雙眼一合,身后的巨大影子同時睜開了眼睛,竟是一雙金色的眼瞳。

  “今日,我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從影子口中發(fā)出的聲音帶有兩重,既有趙太匡的沉重,亦有不知名的輕佻。就像是影子里塞了兩個人在說同一句話。

  城門前的聯(lián)軍士兵瘋狂地往后退卻,對他們來說,現(xiàn)在的趙太匡變得陌生,已經(jīng)和熟悉的樣子截然不同了。就是最親近的馮安,此時也難以想象趙太匡的樣子。

  “既有形又無形,既有相又無相?!卑壮繏暝鹕恚斑@絕不是人類術(shù)法所能做到的,你到底是誰?”

  “告訴你又何妨?”巨大影子穿過趙太匡的身體,來到白晨與他身前的水墨龍前?!拔冶臼潜蓖ド駥m執(zhí)行庭的一員,名為忌臨。只因長天不公,淪落至眾帝臺。所幸這個人類相救,才脫離厄難。既為報恩,我今日便不會留你。”

  白晨眉頭緊鎖,初度判定了這家伙是個邪神,否則又怎會被封印到眾帝臺。難怪趙太匡這家伙這么厲害,原本背后里有個邪神撐腰。不過說起眾帝臺倒讓他想起了白骨森林時那個怨靈曾委托他辦的事。

  “喂,你知道舊江嗎?”

  影子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瞪大了那雙金色瞳孔,既疑惑又驚訝道:“你是哪里聽來這個名字的?”

  “他也在眾帝臺?”白晨直接問。

  影子沒有說話,而白晨也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白晨舉起魔劍,指向忌臨,道:“是有人想我向他帶話,不過我想我這輩子應(yīng)該是不會去眾帝臺這種地方?!?p>  “什么人?”忌臨難得嚴(yán)肅。

  “不知道,你也沒必要知道。除非你告訴我舊江到底是什么人?”

  忌臨暗想起白晨使出過的劍咒一技,突然眼神閃爍,帶著驚慌。

  “莫非是與傳你的劍咒的人?普天之下,我只知道她會用那樣的招式?!?p>  白晨眼珠一轉(zhuǎn),知道他指的是那個怨靈。怨靈是死去的執(zhí)念,但其生前究竟是誰,白晨也確實想弄清楚。想起當(dāng)初怨靈說自己是舊神死去的執(zhí)念,眼下這邪神又提起了她,想必當(dāng)初她可能并未說謊。

  見白晨遲遲不應(yīng),忌臨決定先開口:“舊江與我一樣,都曾是神族執(zhí)行庭一員。而且,舊江還是北庭最強大的叛神?!?p>  叛神?也對,若非如此又怎會在眾帝臺。白晨點了點頭,既然都到了這個份上,他也不再掩飾,直言道:“我的劍咒是一位怨靈所傳,不過她生前應(yīng)該是你們的故人吧?!?p>  與邪神相斗并無勝算,白晨心想這邪神雖然口中說著是要報恩,但不見得真的是這么想的。百寶說過,神族極為自傲,未必會把趙太匡放在眼里。若那怨靈真與他們是故人,說不定還能靠這層關(guān)系令對方退出這場戰(zhàn)斗。

  “故人?”忌臨先是一愣,其后放聲大笑起來,原本眼神里的恐慌徹底消失。“好一個怨靈,沒想到曾經(jīng)威名赫赫的凈世戰(zhàn)神竟會落得如此下場,逐獵巫鬼千載又如何,到頭來連自己都成了無靈無魂的怪物,快哉!快哉!”

  凈世戰(zhàn)神?巫鬼?

  忌臨的話令白晨意識到,與其說他們是所謂的故人,更像是敵人。原本想憑借那怨靈和忌臨相識而避免爭斗,沒想到卻正好撞上了仇人。

  白晨苦笑不已。

  忌臨此時不再顧慮,而是直接發(fā)動攻勢。

  影子化作一只巨大的黑鳥,與白晨身前的水墨黑龍很快交纏到一起,并且很快占據(jù)上風(fēng)。

  白晨內(nèi)心無奈。他知道在邪神面前,就算是九道至人的護(hù)身符大概也撐不了多久。而現(xiàn)在的自己已是強弩之末,就算是還能堅持,又怎么可能會是邪神的對手?往生魔咒仍是摸不清邊界的咒印,也許真的等到要死了才能參悟吧……

  就在這時,手中的魔劍忽然動了動。

  白晨驚訝地看向魔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居然被魔劍帶著舉了起來。這一幕就像是魔劍突然有了自主意識,開始自己產(chǎn)生動作。

  魔劍慢慢舉過頭頂,身邊在此時狂風(fēng)大作,將周圍的砂石席地卷起。

  白晨瞇了瞇眼,已經(jīng)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只看到朦朧中有一只大黑鳥與一條黑龍相爭。

  周圍的風(fēng)越來越大了,連周圍的人群都感受到了這無邊無際的狂風(fēng)。

  就在大家驚訝這股狂風(fēng)從何而來時,突然發(fā)現(xiàn)從平陵城內(nèi)的空中出現(xiàn)了一艘大船!

  所有人都聽說過器械門的瑰寶天工盾舟,也聽說過它在白骨森林被毀的經(jīng)歷。但眼前的這艘大船一點不亞于天工盾舟!

  “白晨!”

  站在大船上的李柔風(fēng)對著城門前的白晨呼喊。他已讓所有人上船,打算先突圍出去再說。

  在白晨說過守城的目的是守人之后,李柔風(fēng)終于是想通了。只要人還在,一座空城送給趙太匡又如何?畢竟帝都失落后,它作為帝國屏障的作用也沒了,從任何意義上都已經(jīng)不值。

  “他們要逃!”聯(lián)軍中有人高呼不妙。但此時所有人都被狂風(fēng)壓制在地上,動彈不得。

  沒有人知道這場狂風(fēng)從何而來,包括大船上的李柔風(fēng)。

  但白晨知道,自從這場風(fēng)起來后,他的身體就不受控制了。在狂風(fēng)中,他聽不到李柔風(fēng)等人的呼喊,只聽得獵獵風(fēng)聲,眼中僅有那只巨大的黑鳥。

  水墨般的黑龍在黑鳥的壓制下很快就在風(fēng)中消散了,白晨不自覺地從嘴角滲出鮮血,但周圍的風(fēng)聲隨之加劇。

  黑鳥沒有繼續(xù)向他進(jìn)攻,而是感受到了不安,想要往后遁逃。

  到這一刻,所有人都意識到,有什么東西要來了。

  “不,這股風(fēng)是魔風(fēng),人間之地怎會有如此強大的魔風(fēng)!”忌臨在空中咆哮起來,徹底失去了理智。他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因為這股風(fēng)同時也鎖定了他,讓他飛不出這里。

  白晨舉過頭頂?shù)哪K于降臨劈落,將面前的狂風(fēng)劈開,漆黑的刀光掠過地面,在忌臨愈發(fā)瘋狂的咆哮中將黑鳥一分為二!

  “弒……弒神……”

  這一幕在場上的所有人看來無比震撼,絲毫不亞于傳說的楚弦殺神一說,而眼前一幕為親眼所見。

  白晨徹底失去了力氣,整個人軟趴趴地倒在地上,感覺身體像是變成了一攤爛泥。

  他掙扎著抬起眼皮,只見一個赤足男子正在從他身邊走過,拖著一條像是鱷尾一樣的尾巴。

  男子衣衫襤褸,身上布滿了鐵鏈,拖到了地上,發(fā)著磨地的聲音。而這些鐵鏈上扣著根根長釘,將他的身體洞穿,每走一步,鮮血就從洞穿的長釘邊上流出。

  再往上看,看到了他的容貌。

  他的臉與人類無異,只是面如白玉,其上刻著青銅銹跡,一頭墨發(fā)近腰,兩額長著羚角。

  怒色殺戮鬼相。

  白晨不認(rèn)得這副樣子的真正含義,但他知道這個人并非人類。直到他看到了頭頂?shù)哪撬掖蟠K于明白,這個人或許就是那個所謂封印在沉墟里的怪物。

  一個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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