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三悅鎮(zhèn)的時候,已經(jīng)是慕容教授約期的第二天下午了。
明天就要啟程離開,離開這個生活了十多年的小鎮(zhèn)。
心里有許多的不舍,回到小鎮(zhèn),我便去師父的墳前祭拜。
跪在師父墳前,心里跟“師父”說著知心話。
說著我經(jīng)歷的一切。
不覺,已經(jīng)是傍晚。
是該跟“師父”道別了……
回來的路上,路過陸蓁蓁家的包子鋪,遠(yuǎn)遠(yuǎn)看著陸蓁蓁迎了過來。
她說:“黑哥哥,你回來了”
我笑著說:“是的,回來了。”
陸蓁蓁說:“黑哥哥,我阿瑪聽說你要離開咱們鎮(zhèn)子,所以……想請你今天留在我們家里給你送行。只是……”
陸蓁蓁說到這里時,突然眼淚嘩啦一下,落了下來。
我走上前去,問道:“好端端地,怎么還哭了?”
陸蓁蓁卻哭得越來越厲害,哽咽道:“只是黑哥哥這一走,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見面……”
“呵呵,好了好了。小黑子這一去也就一個月左右,等做完了事情,馬上就回來給蓁格格請安!”
陸蓁蓁聽了,笑了出來……
走進(jìn)陸蓁蓁的家里,陸通天突然拿著一把還滴著羊血的宰羊刀,迎了過來。
他笑著說:“小哥,你來了……快……蓁蓁,跟你黑哥去屋里坐。
這羊啊……我一會兒就收拾好了。
到時候,燉大鍋全羊給你吃?!?p> 我笑著回道:“真是麻煩叔叔了……”
陸通天一邊掏著羊肚子里的內(nèi)臟,一邊回道:“麻煩啥?跟一家人一樣,還客氣啥?!?p> 看著原本以為儒雅的陸通天,拿著剔肉刀對著羊排骨,就是一挑、勾、切,手上的速度是極快,看的我眼花繚亂。
他放下剔肉刀,翻過羊脊梁,又拿了兩把刀面較寬的刀,對著羊脊梁就是一陣猛剁。
看著他嫻熟的刀法,我無意間發(fā)現(xiàn),他右胳膊上有一條十多公分傷疤,這傷疤有些淤青地發(fā)紫。
我出于關(guān)心地問道:“陸叔叔,你胳膊怎么了?”
陸通天看了一眼胳膊上的傷疤說:“這個啊,前些日子,我去后山下了套子,要抓野兔的,不想,從一草窩窩里冒出一頭野豬,也幸虧我學(xué)過一些三毛腳功夫,才勉強(qiáng)躲過了這一劫?!?p> 我笑著說:“呃、原來是這樣,幸好沒事,想來陸叔叔的功夫一定不弱?!?p> 這個時候陸蓁蓁拿著一個蘋果,遞到我手里說:“我先前跟你講,我祖上是大清朝正白旗旗主,功夫高強(qiáng),你是不是不信?我的功夫,就是阿瑪從小教我的。”
我啃了一口蘋果,回道:“哪里,我怎么會不信。之前在暗河密道的石壁洞里,我和你一起抬著慕容教授身子時候,你就讓我刮目相看了!那時候,我還暗自想,這丫頭力氣蠻大的?!?p> 我說著朝陸蓁蓁一個勁兒地微笑。
陸蓁蓁說:“嘻嘻,是不是眼下羨慕本格格功夫高強(qiáng)了?要不要拜在本格格門下?”
我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說道:“是真的么?您……您肯收留我這個臭乞丐?”
陸蓁蓁一看我這樣子,笑個不停。
這時候,陸通天端著一大盆切成塊的羊肉,走了過來。
朝著陸蓁蓁說:“哎呀,蓁蓁你就別鬧了。先幫我打點(diǎn)水,把煮羊肉的大鍋刷一下?!?p> 陸蓁蓁雖說有時候俏皮、蠻橫,不想做起家務(wù)來卻是得心應(yīng)手。
最讓我對她刮目相看的是,她居然燒了一桌子香噴噴的好菜。
這白菜粉條燉豆腐、紅燒鯉魚、紅燒兔子頭,菜色上有些稍差,入口味道卻是極佳。
或許這就是她母親去世早的原因,早早的就擔(dān)負(fù)起家務(wù)大小事宜。
看著這爺倆一前一后的忙活,瞬間感覺自己融入到這個家里,心中感覺特別的溫暖。
菜倒是做齊了,只是那大鍋全羊還要再煮上些時候。陸通天邀我去里堂坐著,先喝著茶,我看也幫不上啥忙了,便進(jìn)了里堂。
這里堂雖然家具擺設(shè)并不多,卻被陸蓁蓁收拾的有條有序,干干凈凈的,不見有半絲灰塵。
一張木高臺下是一八仙桌,桌子上擺著陸蓁蓁剛剛燒的菜,還冒著熱乎氣。
看著這一大桌子豐盛的佳肴,心里一陣說不出的喜悅。
我走進(jìn)幾步,伸著手去拿墻角的凳子。卻見有些昏暗地墻角處,掛著一件深紫色的寬布,遮擋著這墻角。
看著這紫布,不得不讓我想起,之前在包子鋪遇到的那個吞賊邪靈。
我便伸手去揭紫色的布,想一看究竟。
我慢慢拽著紫布朝著一處拉去,伴隨著紫布頂端的環(huán)扣,輕輕劃過穿梭的鋼絲,發(fā)出一陣
“呲……呲……呲”的聲響,我心里不禁有些緊張。
漸漸地,紫布慢慢被一段段的拉開,一個祭臺桌子模樣的東西,模模糊糊出現(xiàn)在我眼前。
直到這紫布被全部拉起,我的手,死死攥著紫布不肯放。
有些暗的燈發(fā)出微弱的光,照在昏暗的角落里的祭臺上。
祭臺的墻上,掛滿了一幅幅黑白老照片。
照片上的人,或男或女,或高或矮,穿著各式各樣的清朝服飾。
在微暗的燈光照射下,只覺得黑白照片里一對對眼睛,突然,齊齊盯著我。
我拽著紫布的手,晃動著,帶動著環(huán)扣與串聯(lián)著的鋼絲,發(fā)出
“呲……呲……呲”的聲音。
就在這時,一張擺在中間的巨大黑白照片里,一個穿著血紅色旗裝的女子,慢慢地,從照片里走了出來。
我驚得大叫一聲,心里想著“這一定是幻覺!幻覺!”
我松開手里的紫布,倒退了幾步,險些摔倒。
就在我傾斜的身子要倒地的瞬間,只覺得身后有東西靠了過來。
我心里一陣驚喜,本能地伸手朝后面摸去。突然,后面一只手緊緊地拉著我。
我朝著身后說:“照片里的那個女人……”
我回頭一看,只見那個頭梳旗髻,穿著一身血紅色旗裝的女子,輕輕朝我臉上,湊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