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一座俊秀的山,在這炎炎夏日的烤燒下,整座山似乎都散發(fā)著騰騰熱氣?!皣W嘩嘩”向下流著的山泉水,瞬間就把這夏日那逼人的氣溫給拉了下來,除去水聲,似乎還能隱約聽到“咚咚”的敲擊聲。
“師兄,你這招好像不像是師傅教的,我都沒見過?!卑l(fā)出聲音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此時正駐著竹劍喘息,汗水不住的從他那張微胖的臉向下傾瀉,衣服背后也是一大片被汗水浸濕。
“師弟,你最近進步神速,我不使用偷學來的這招竟都無法勝你?!贝藭r說話的少年看著比前面的那位年紀稍大,不過應該二十歲不到,臉上還有些許稚氣,說話的口氣確是成熟不少。
“嘿嘿,師兄,我最近可是下過苦功夫的,最近一個月,我哪天不是咱們這兒起的最早的。對了,師兄,你哪里偷來的招式,也順便教教我嘛?!睅煹苄艘粫?,氣力回復上了來,就想著偷學這事了。
“這——”師兄輕輕一舞,將劍收至背后,臉上的表情略顯為難。
“咚——咚——”“師弟,午鐘響了,我們先回去吧?!薄昂冒伞!睕]問出師兄偷學的招式,師弟答應的有些不情不愿。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這座放在何處都不起眼的山,因為山中的清風劍派,而在當?shù)睾蘸沼忻?。昔日,開派祖師清靈子在此地以一人之力蕩平九匪十寇,保得此地安寧,選此清風山開宗立派。
而后本地人感念清靈子恩情,多上山學藝者,是以清風劍派日漸擴大,成了當?shù)匾粋€有名的大門派,上面所提及的師兄弟二人就是清風派弟子。
但之后的這些年,清風派人才凋零。山下子弟又多是些資質(zhì)駑鈍之輩,清風弟子出去行走江湖的也就沒多少了,這其中既有好處也有些壞處,當然那都是后話了。
午鐘一響,弟子們皆回大殿聆聽掌門教誨。本代掌門靈道子執(zhí)掌門戶已有二十余年,二十余年間大事皆由本派掌門師叔師伯應付,派中雜事由靈道子處理。
所以其韜光養(yǎng)晦,修心養(yǎng)性,樣貌上看去似乎三十不到,但一派掌門的威嚴確是絲毫不減。
“真是時光飛逝,仔細算算,為師執(zhí)掌本派已有二十五年了?!膘`道子臉上一臉唏噓,似是感慨萬千。
“問玄!”“弟子在!”應聲出列的竟是上文中提到的那位師兄。
“言明!”“弟子在!”此刻出列的是上文中說到的那位師弟。
“本代弟子中屬你們二人天資最高,功夫最好,是以為師想交付給你們一個重要的任務(wù),望你們能順利幫為師辦成。”
“究竟是什么任務(wù)啊師傅,搞的這么鄭重,會不會?”言明脫口而出。
“師弟!師傅自會說明的?!眴栃p斥了言明一句,言明自是不敢再往下說了。
“為師希望你們替為師送一樣東西到一個地方?!薄斑@么說,我和師兄可以下山玩嘍,哦不,下山歷練?!毖悦鬟€是小孩的心性暴露無疑。
靈道子暗暗搖了搖頭,“不知道師傅要我和師弟送什么東西到何處去呢?”問玄詢問到?!暗攸c在這幅圖里,不過要下山后才能打開,至于東西,你們隨為師來內(nèi)殿。”
送東西就代表能下山,一眾師兄弟常年呆在山上學劍練拳,鮮有機會能下山,看著問玄和言明能下山游玩,好不羨慕。“師傅等一等!”從眾弟子中走出一個年約二十的少年,“問玄師兄之武功,少華自問不如,但言明師弟,我自問還是能勝過的?!鄙偃A一臉的自信,目光看向言明時盡是挑釁。
“哦?你想頂替言明的位置?”“沒錯,望師傅成全?!甭牭酱颂?,靈道子又是暗暗搖了搖頭。
“清風十三式,第九式靈劍問名,你能熟練的使出來,我便讓你和問玄下山,否則——”靈道子說道。
清風十三式,清風派鎮(zhèn)派劍法,但自清靈子之后能完整學全的竟沒有一人,靈道子也僅僅是剛?cè)腴T第十二式,第九式靈劍問名眾弟子中也只有問玄一人學成,此時要少華使一邊靈劍問名絕無可能。
“言明師弟也不是不會使靈劍問名,為何師傅還要派他和問玄師兄下山,師傅你太偏心言明師弟了!”少華眼眶中隱有淚珠,終究是少年心性,靈道子不經(jīng)自問自己規(guī)定門下弟子不得無故下山是不是有欠妥當。
“唉——”靈道子輕嘆一聲,“言明,使一遍靈劍問名,讓少華心服口服?!?p> 言明倒是愣了一下,暗忖道自己才前幾天剛剛練成靈劍問名,師傅是從何得知的?
言明照著靈道子的吩咐練了一遍靈劍問名,當真是劍光流轉(zhuǎn),虛實相間,綿綿劍意開始形成,一式練完,在場的除了言明、問玄和靈道子之外無不驚嘆,少華更是羞得默默退到眾師兄弟背后,無顏面見他人。
內(nèi)殿,靈道子從書柜頂層取下一個鐵盒,此鐵盒似是精鐵鑄成,盒子五面各有把精巧的小鎖而且把把大小形狀皆不相同,當真是精巧絕倫。
“為師要你們送的便是此盒。”靈道子背對著兩個弟子,臉上不自覺流露出一絲不忍,但目光隨即變得果決。
“好精巧的盒子啊,師傅,里面裝著什么?”言明不自覺的被這個精致的盒子所吸引。問玄心中也暗暗感慨,同時也對盒中之物感到好奇,不過確是未發(fā)一言。
“盒子里是一件極為重要的東西,為師讓你們幫我?guī)У轿饔蛞粋€名為黃沙的小鎮(zhèn)上去,交給一個名叫司徒炎的人手中?!膘`道子說道,“此行路途遙遠,途中也不知你們會遭遇何種變故,這里有兩瓶青云散,你們帶路上以備不時之需。”
聽到青云散,問玄、言明二人皆怔了一下,要知道這青云散是清風劍派所配之秘藥,乃治傷之靈藥,亦有些許解毒功效,如此珍貴的物什,師傅隨手就給兩瓶,怎能不讓兩師兄弟吃驚。
“師傅,此行很危險嗎?”言明開始憂心前程了,問玄在旁默默看著這兩瓶青云散,陷入了短暫思考。
“此行必是一片艱難險阻,言明,為師希望你遇事多多聽你問玄師兄的話,別這么大大咧咧的?!膘`道子道,“噌——”靈道子從書柜最底下取出兩柄寶劍,拔出其中一把。
“此劍名曰隨云,是我年輕時的佩劍,另外一把名為伴風,亦是把好劍?!膘`道子回劍入鞘,“希望這兩把寶劍可以減輕你們此行的壓力?!?p> “謝謝師傅,嘿嘿——”言明興沖沖地沖過去把伴風劍捧在手里。
言明之所以不去搶隨云劍,只因他早看出來師傅有意將隨云授予師兄。拿到伴風劍,言明也是極為高興的。平日對練總是用竹劍,這次能拿到屬于自己的佩劍,言明輕輕撫摸劍穗,仔細端詳劍鞘上的花紋。
“問玄,接隨云劍?!膘`道子道?!爸x師傅!”問玄緩緩走過去從靈道子手中接過隨云。
“你們下山前,先去見見你們師叔吧,希望你們能好好完成此次任務(wù)?!薄暗茏佣ú还钾搸煾岛裢?!”問玄、言明齊聲答道。
“去吧”靈道子輕拂衣袖,緩身坐下。問玄、言明緩緩退出內(nèi)殿。
“希望他們倆能順順利利到黃沙鎮(zhèn)?!膘`道子心里默默嘆道。
粗布短巾,背上斜背著包裹,手上的寶劍也被層層包裹,兩人一副少年游俠的打扮。只不過問玄所背的包裹稍稍大些,畢竟那個極為重要的盒子在他身上。
“師弟,此刻已到山腰,你和我一起去見見師叔吧?!薄鞍 毖悦饕荒槻磺樵?,“師兄,我突然肚子難受,你先去見師叔,我等下就過去?!毖悦魇治嬷亲?,似乎憋不住了。
“那我先過去了,你記得等下過來”問玄輕笑道。
“好的好的,我拉完立馬過去?!毖悦骰氐?。
從山腰走過去半里路,一座天然的瀑布就出現(xiàn)在了問玄眼前?!暗茏訂栃?,參見師叔!”問玄對著那瀑布作了一揖。
“小徒弟,今天怎么這個時候過來?”只見一道凌厲的劍氣將那下垂的瀑布撕開一個口子,里面隱約可見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人似站似坐立在洞內(nèi)。
“回稟師叔,弟子與言明師弟受師傅交待,下山完成一項任務(wù),特來此向師叔辭行?!?p> “哦?任務(wù)?你們師傅還會派人下山做事情?”
“嗯?”此時那名老者忽然想起什么,那被流水所掩蓋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既然是你們師傅交待的,你們就好好下山去干,別辜負凌云師弟對你們的教導?!?p> 這凌云師弟自然是靈道子,不過靈道子看上去頂多是一個中年人,為何他的師兄確是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頭?
“言明那臭小子呢?怎么沒見到他。”
“師弟行至山腰感到身體不適,此時應該在原地休息。”
“哼——這臭小子,下次見到,非得讓他再去瀑布下泡個三天三夜?!?p> 原來言明這一個月來劍法能有所精進,全是這位師叔的功勞。清風十三式主要是感受流風、流云、流水這三者的銜接變化。師叔讓言明在瀑布流水沖洗下三天三夜,是要其加深對流水的變化感受,是以言明方能掌握靈劍問名這招式。
“言明師弟下次必來參見師叔,天色漸晚,問玄拜別師叔。”問玄深諳老人脾性一罵起來就沒的完。下山前見過老人最后一面后,便要匆匆趕著下山,以便晚上能在鎮(zhèn)上落腳。
“好好,你下山去吧,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崩先说膰谕兴坪鯉еc關(guān)懷,“終于要開始了!”老人平靜的內(nèi)心漸起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