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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殘煙

第二十一章 親人久別終見面

卷殘煙 梵舍主人 4368 2024-05-10 18:01:26

  “原來是你!”竟是故人!宋嫣內(nèi)心驚嘆著,孤王竟是當(dāng)年的九哥哥。腦海里滿是當(dāng)年在尚儒齋的所作所為:“原來九哥哥就是孤王!”那么,自己就是宰相納蘭德女兒納蘭嫣的身份早就被看穿了唄。

  “是我!”九哥哥,多年沒有聽到的稱呼,讓孤王內(nèi)心暖氣滿滿,他滿目疼惜的摸著納蘭嫣和孩童時一般的毛茸茸的腦袋。

  “恐怕今日之后,太子會常來王府借機尋你。你當(dāng)切記,納蘭嫣的身份千萬不可對任何人提起?!惫峦鹾苁菗?dān)心,知道她的人越多,身份暴露的機會就越大,她的處境便越危險。這幾年,總有人陸陸續(xù)續(xù)的下江南尋訪納蘭德的后人,包括孤王在內(nèi)。只是先師他未雨綢繆,早已經(jīng)做好了隱秘的保護,否則納蘭嫣恐怕早已命喪黃泉。

  “嗯!”納蘭嫣微笑著點點頭,心中的枷鎖似乎泄了一部分,略顯輕松了些?!霸瓉砭鸥绺缭缫呀?jīng)知道我的身份……”

  “雕蟲小技。”孤王忍不住笑道。

  凍了一夜,又折騰了一夜,暖暖的藥膳下肚,納蘭嫣原想陪著孤王一同看書,只是書才拿起沒多久,眼皮子便打架了,趴在桌案邊小憩著居然睡著了。孤王燕瀛好笑的搖搖頭,橫抱起柔軟的身子,回到閨房,輕輕的放在床上,蓋上被子。修長的手指不舍的撫上納蘭嫣粉嫩的小臉,滿眼的憐惜,滿心的寵愛。如若可以,真想就這么靜靜與她相處一生,看她笑,看她闖禍,看她作畫,與她對詩,帶她看遍山河。只可惜,這樣平淡的生活,卻是生在帝王家的他給不了的!

  納蘭嫣的舅父舅母已經(jīng)抵達京城,孤王也已經(jīng)差人通知明日便可前來王府接人,日后也不知是否還有機會再見這個愛惹禍的小妮子,孤王的心中隱隱的不舍,默念著‘納蘭嫣,如若可以,等我!’等他平定天下,除去朝廷隱患,報了弒母之仇,再來……娶她?孤王內(nèi)心忽然悸動,想要霸占她的想法愈來愈濃烈,迎她只是現(xiàn)在的他,給不了她任何承諾。

  “不可一世的孤王居然也會金屋藏嬌!”一個年輕男人戲謔的聲音傳來。不時一個黃色袈裟,面相清秀頗似燕一的和尚輕輕的飄落在露臺上。一臉的不削,“嘖嘖,你也不避嫌!”

  燕瀛站起身,滿是疤痕的臉上抹過一記邪惡的笑,這小子還知道回來。手輕輕的拍在腰間,一把黑色軟劍瞬間出竅,一個白影帶著寒光刺向那個和尚。

  “喂!一見面就打?”和尚急忙避開。

  夜已深,各院的仆人都回去休息,偌大的別院空無一人,正好給了燕瀛教訓(xùn)這個小和尚的機會,在少林呆了兩年,六根還不清凈!著實該打!

  數(shù)百招過去,燕瀛越打越興奮,這和尚功夫果然精益了不少,難得有這樣好的對手!

  可是這和尚,卻不這么想。九哥燕瀛,一見面就招招直奔他的命門而來,生生的要吃定他不成?在少林的兩年,可是這小子逼的呀!還有他那個古怪的師傅,明明知道他是皇子,可是一點敬畏的意思都沒有。下山前愣是說要和他比試下才準(zhǔn)走!那該死的老禿驢,不愿意他下山就直說,何苦非要削了他一頭的秀發(fā)!這下好,假和尚變真和尚了!打不過師傅,又被剃了頭,又不準(zhǔn)再留在山上,只好穿著袈裟來到京城。

  好容易避開守衛(wèi)闖進這孤王府,被他這個武癡哥哥死死的纏住不放,招招被壓制!他招誰惹誰了?萬一他的好哥哥使出了那套劍法,他可就必死無疑了。

  “打?。〈蜃。〈蜃?!”和尚使出全身力氣躲閃開了對方使出的劍招,叉著腰,喘著粗氣,“你要再過來,我可就告訴太子納蘭嫣的事情了!”

  敢威脅我!燕瀛收住劍冷冷的走上前,一個閃身朝和尚踹出一腳,和尚躲避不及,飛身出數(shù)尺,被踢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又不敢吭聲。

  “燕坤,別來無恙!”孤王緩步來到小和尚面前,邪魅的笑著說。

  “九哥,你不用每次見了我,都要將我打的半死才相認(rèn)吧!”十王爺燕坤揉揉生疼的大腿,被踹得地方肯定變紫了。

  燕瀛無聲的蹲下,手掌撫著燕坤的大腿處,一股內(nèi)力急速的傳輸,疼痛感消失了。燕坤驚訝,九哥的內(nèi)力什么時候這么綿長醇厚!

  十王爺這才收住暴戾的表情,咯咯的笑起來。一見這笑,燕瀛突然覺得頭皮發(fā)漲,這六根不凈的和尚露出這般天真無邪的笑容,準(zhǔn)沒好事。

  “九哥,你居然將納蘭德的女兒藏在府里,有何居心??!”深知他的九哥向來不近女色,可對這納蘭嫣偏偏例外,顯而易見的端倪叫老是在九哥面前吃癟的十弟好不歡喜。

  “先師遺孤,代為照顧罷了!”燕瀛冷冷的說道。

  “如是便好!”燕坤面露戲弄的神情,“方才瞧著太子尋美人的架勢,想必對納蘭嫣已經(jīng)是念念不忘了。十弟年歲不小,為了保住九哥先師遺孤,我欲娶她為正妃,九哥可愿……”

  “燕坤!”不等十王爺說完,一把匕首夾雜著燕瀛的怒喝聲朝燕坤襲來。

  燕坤躲避開去,心驚肉跳的表情還在臉上,要不是知道他這個哥哥的脾性,全身的汗毛都豎著,處于一級戒備狀態(tài),否則這匕首可真的直直插入心臟了!看來這女人真的進了九哥的心里,還是收斂一點的好!

  “說說而已,瞧你!”燕坤急忙和聲道,“今夜弟弟不愿意回王府,你便收留弟弟一宿???”

  “哪兒來的回哪兒去!”燕瀛拍拍袖子,打斗一番,已經(jīng)一身熱汗,還是先去沐浴一番的好。

  “有你這么‘照顧’弟弟的嗎?你又不是不知道,弟弟家中的那個大老虎,真的惹不起??!”燕坤顯出無奈的表情。那個女人,自他出生便在斗,這許多年來,沒有一次占得上風(fēng),降服不了,還是躲的好!

  “那可是你的母妃?!?p>  “世間女子都是禍水啊禍水,阿彌陀佛……”這個時候六根清凈了?還真是清凈的是時候。

  “留下可以,今夜不許再踏進園子半步!”燕瀛不客氣的作出請出去的姿勢,如若他不同意,燕瀛也不介意親自送他一程!

  “呵呵,九哥,她可是納蘭德的女兒,女兒家重名節(jié),別辱了你先師的顏面才是!”

  “滾!”

  一個黃影灰溜溜的跳出了院墻,再有半點遲疑,指不定身上的零部件會少了哪一塊,這可不好配??!

  除夕夜的清晨,漫天的雪花又開始飄舞,這孤王府里的嬌花倒是不懼嚴(yán)寒,就連水中的錦鯉都還歡快的戲水。

  原就驚艷絕倫的面頰,因為一夜無夢好眠,晶瑩的肌膚透著淡淡的粉嫩,嫣兒此時看上去精神極好。

  “小姐,王爺請您往前廳用早膳。”夢依在門外相邀,納蘭嫣欣然點頭。

  重建后的孤王府輝宏氣派,頗有王者的風(fēng)范,十年前的那場大火,似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納蘭嫣不解,將孤王府建造成這個樣子,皇帝的愛子之心盡顯,難道不怕儲君不悅?

  前廳,是孤王住的那所園子里的飯廳,不大,但別具風(fēng)味。

  “你可來了?九哥等了許久??!”褪去了袈裟的燕坤,身著一席淡藍色衣袍,頂個光禿禿的腦袋,俊逸的臉笑嘻嘻的盯著宋嫣看,唇紅齒白,甚至好看。

  納蘭嫣微笑著看著燕坤,心中有些驚愕,這又是王的第幾子啊?燕坤一把抓住她柔荑坐下,只覺兩道寒光快將燕坤的脊背刺穿。夸張的縮縮頭,摸摸光溜溜的腦袋說道,“好冷??!好冷!九哥,你能不能多點些爐子,我這腦袋上沒頭發(fā)遮掩,冷的很。”

  一邊的孤王深邃如冰刀的雙眼死死盯著他,坐在了納蘭嫣的左側(cè)。燕坤鬼祟的眼睛盯著嫣兒另一側(cè)的空位,正欲坐下,桌下的繡墩被暗器擊中,滾出好遠(yuǎn)。燕坤僵持著半坐半蹲的姿勢,氣急的站起來,不服氣的瞪回孤王一眼,安靜的坐在他的身側(cè)。

  罷了,剛才握了那方溫柔,已經(jīng)招來某人的視若死物的眼神,若再惹他不快,怕是會被綁了,直接送回王爺府去,那可遭了,家里的那個比老虎還要兇悍的母妃就難辦了。悲哉,哀哉!

  納蘭嫣看在眼里,臉上沒什么表情,心里卻道:有趣。見面若仇人的兄弟,她可是頭回見著!雖然面上打斗,可是納蘭嫣知道,若是孤王不待見的人,早已經(jīng)同太子那般請出府去了,也不必故意刁難。

  “小可愛,來吃個湯包……”燕坤不怕死的用眼前的筷子夾起一個湯包隔著孤王冷得快掉冰渣的臉?biāo)偷郊{蘭嫣的碗碟中。納蘭嫣正欲端起碗碟去接,不想被孤王一個看似無意的手肘撞到,湯包如同小球滴溜溜的滾落到地上。

  孤王眼中正要洋溢逗趣的笑,卻被十王爺接下來的動作激得當(dāng)場暴怒。

  燕坤緊張兮兮的抓住嫣兒的柔荑,緊張的問道:“沒事吧!沒有燙到你吧!九哥你擋在中間,十弟不好查看嫣兒的傷勢??!”原來這個光頭的人是十皇子平王燕坤。據(jù)說他的出生,戰(zhàn)事告捷,于是皇帝封其平王,可是這個平王從小到大惹禍不斷,皇帝一度想,是不是該為他改個封號了。

  孤王一個起身,飛腳一踹,十王爺瞬間劃出一個完美的弧線消失在正廳的門口,良久只聽得‘轟隆,啪……哎喲……’的聲音。

  納蘭嫣看去,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笑。夢依,莫大為,路磊等一屋子的侍婢早已經(jīng)低頭捧腹哈腰,肩膀顫抖著憋笑,不敢出聲,眼淚水都要憋出來了。

  孤王面不改色的坐下,親自往納蘭嫣的碟盤中夾了個湯包,“以后不許被別人碰!不許看別人!”

  嗯?孤王在吃醋?不是吧!這淡定的用膳的表情絕然不像?。〖{蘭嫣抿抿嘴,止住笑意,埋頭用膳。

  “梁青!”孤王叫道。

  “屬下在!”一個身著黑衣,滿面胡須,看不出真容的王府侍衛(wèi)出現(xiàn)在門外。

  “將十殿下拖到前院去!不許再進后院半步。若不聽,將他綁了,送回平王府!”

  “是!”梁青應(yīng)了一聲走了。

  滿屋突然靜寂下來,除了食物的咀嚼聲,再無聒噪聲。用罷早膳,孤王便處理正事去了,連那被踹的十王爺也不見出現(xiàn)。夢依奉命,領(lǐng)著納蘭嫣在府中四處走走看看。一座座空落落的院子,見到的都是些婢女下人,不見任何女眷,難道真如外界傳聞,孤王尚未娶親?

  忽見丫鬟紫煙前來作揖道,“宋小姐,姑蘇宋府的人已經(jīng)到了,正在前廳等候?!?p>  納蘭嫣也就是宋嫣欣喜的往前廳奔去,果然,舅父舅母,連同表姐宋紅珊正在焦急的等待。宋嫣雙膝跪地叩拜著,“請舅父舅母恕嫣兒不孝之罪?!?p>  舅父宋云端急忙攙扶宋嫣起來,老淚縱橫,“嫣兒,你……罷了,罷了。平安就好!平安就好??!”來時,想好的一切責(zé)備之詞,在見到宋嫣后煙消云散,有什么比她平平安安的,安然無恙的站在自己面前重要呢?!

  自宋嫣離開慕容府后,便與姐姐宋紅珊失去了聯(lián)系。而姑蘇娘家那邊一直囔囔著要紅珊帶著嫣兒一起回姑蘇小聚,這可愁死了宋紅珊。直到月前,接到連靖的書信,得知妹妹到了沙克城,一切安好,不日便可同大軍一同回京,這才敢書信一封將事情的個中原委向父親闡明。

  姑蘇宋府宋云端手捏女兒寄來的信,焦急的全身發(fā)抖,這數(shù)月,只以為宋嫣與姐姐均安心呆在健康,而自己的書院事務(wù)繁瑣不已,便不曾來到健康探望,不想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事態(tài)何其的嚴(yán)重,萬一宋嫣有個什么閃失…如何對死去的妹妹妹夫交代。

  宋云端一手拍在案上,滿心的懊悔。當(dāng)初連靖來提親,他有過考量,一直被關(guān)禁閉的紅珊怎么就有機會和連靖情義相投?不過面對這樣優(yōu)秀的金龜婿,誰都沒辦法拒絕。天朝一代神將連江的兒子,俗語虎父無犬子,這個連靖文韜武略樣樣行,在戰(zhàn)場上以一敵百是更常事。就單憑他的風(fēng)度翩翩滿腹才學(xué),就讓他對這個女婿百分百的滿意。但是他又怎么會想到,連靖中意的是居然宋嫣,他妹妹的女兒。如今木已成舟,這樣尷尬的境地,叫這個做舅舅的做姐姐的如何面對她?當(dāng)即吩咐家丁收拾行囊細(xì)軟,奔赴京城。

  宋嫣早已與舅母表姐抱成團哭成個淚人,宋云端拭去眼角的老淚,請拍宋嫣的后背,“好嫣兒,不哭了,舅父見著你平安就好!這就隨舅父回去吧!莫再胡鬧了!”

  宋嫣點點頭,心頭隱約的有點難受,這一走,回到健康怕是再無緣見到孤王了,此刻想與他道別,卻也不見人影。輕嘆一聲,拖夢依取來細(xì)軟行裝,隨舅父一行人離開了孤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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