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臨安城危機(jī)暗伏 將軍府蝶漪初現(xiàn)
?蝶漪獨(dú)自在樓下吃著包子,想到昨晚事成,心中就暢快。昨晚待蝶漪沐浴過后,來到與莒門前,迷香早已燃盡,比想象中的快,可房內(nèi)的兩人卻與想象中無異,自己可沒有聽床的習(xí)慣,便笑著回去睡了。
與莒和亦如被小二的敲門聲吵醒,與莒不滿道:“什么事?”
“和您一起來的姑娘在樓下等您,讓您快些收拾好?!?p> “知道了?!币嗳缇驮谧约荷磉?,那么張狂的女子自然是蝶漪了。
亦如也被聲音吵醒,想起昨晚的荒唐事,還有些接受不了,頭狠狠地埋在被子里。感受到了亦如的異樣,與莒心中沒有什么不暢快,摸著亦如的笑臉,輕聲說道:“這才算是真正的結(jié)合了,我們才真正的屬于彼此?!?p> 亦如聽了這話更加羞了,卻無處躲藏。與莒又道:“羞什么,你我真心相愛……”
“別說了,我算是輸給你了……”亦如不想再聽他胡扯下去,嬌嗔道
“和我分什么彼此啊,小東西?!迸c莒說著刮了一下亦如的鼻尖
“好了,別鬧,快起床吧?!?p> 待兩人收拾好東西下樓蝶漪已經(jīng)吃完了,亦如還有些擔(dān)心昨晚的事會被蝶漪發(fā)現(xiàn),都不敢正眼看她。
“真不好意思,起得有點(diǎn)晚,讓你久等了?!迸c莒先道歉
“哪那么多廢話,快吃吧。”
“蝶漪,你昨晚怎么沒來找我們啊……”亦如一邊喝粥一邊裝作沒事一樣
“我收拾好太晚了,想著你們該睡了,就沒過去。”蝶漪道,心中卻冷笑,我要是去了還不壞了你們的好事,又添了一句:“怎么?你們昨晚等我到很晚嗎?”
“沒……沒”亦如趕緊辯駁道,“昨晚也很乏了,很早就休息了”
與莒悄悄示意亦如安心,眼神中無限柔情,蝶漪的冷笑更厲害了,心想:你們可不是很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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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子!”剛上完課的緣子聽到了珍兒的呼喚
“你來啦!”
“還有事嗎?”
“沒有,怎么,專程來找我的?”
“是啊,那咱們走走?!?p> “好。”
兩人走到竹溪邊,坐在了草叢上,緣子摘過一朵花在手里把玩,“你的意思是想讓我給你和習(xí)文辦一場別開生面的婚禮?”
“是這么個意思。”
“你們已經(jīng)過完禮了,就差最后這一步了啊?”
“是的。剛巧有你在,想讓你幫我們籌備,九村的婚禮簡單樸素,我們都見慣了,你也別說我這人虛榮,哪個女子不希望自己的婚禮獨(dú)一無二。可是習(xí)文他不好意思向你開口,我就只好來問你,方便嗎?”
“其實(shí)我很小就上山了,這幾年也只是偶爾回來,參加過的婚禮真是少之又少,實(shí)在不知道現(xiàn)在……”
“緣子,其實(shí)我們也不需要什么,只是需要那種儀式感,你懂嗎?我知道你對大戶人家的禮儀很懂的……唉,我這么說你能懂嗎?”珍兒說著皺起了眉頭
“我沒什么經(jīng)驗(yàn),但是我會盡力的?!本壸右膊缓迷偻妻o
“真的嗎?那太好了!”珍兒開心的拍了下手,“那我們的婚禮婚宴可就交給你和彬兒了?!?p> “荊彬?”
“他畢竟是我弟弟,要插一手的。而且我覺得你們兩個肯定合得來,他也可以告訴你一些這里的忌諱和習(xí)俗什么的?!?p> “嗯,我相信,他會是我的好搭檔。”緣子微微一笑
“其實(shí)你來九村這么多天,我們都了解了你的性情。你人真的很好,是有人沒有珍惜,你來這里是上天給你的機(jī)緣,所以你更要留意身邊的風(fēng)景?!?p> 緣子聽到這話不知是自己想多了還是珍兒真的在傳達(dá)什么,管他呢,先把婚禮辦好。
“還有,”珍兒看到緣子笑了笑便接著說:“我和習(xí)文決定了,等我們婚后還是要和你出去再看一次,不然這將會成為我們一生的遺憾,希望你能理解和支持?!?p> “那天我就說過,作為朋友我會給你們我最真心的建議,但我更會尊重你們的選擇。既然你們已經(jīng)想好了,那出去的事情我會安排。”
“嗯,好?!闭鋬阂残χc(diǎn)了點(diǎn)頭
“原來你在這啊。”不遠(yuǎn)處傳來洛雁的聲音
“怎么?飯好了?”緣子頭也不回便知道是哪個妮子來尋她
“哼?!甭逖阈闹杏欣?,也不想辯駁什么,但每次看著她支使自己的樣子就不甘心
“好了,我也要回去了,你倆聊吧?!闭鋬号呐钠ü善鹕黼x開
“怎么?你不打算回去吃了?”洛雁見緣子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心中納悶
“我胸口疼,你過來扶我一把……”緣子突然捂住心口,看起來很是難受
“你怎么了?不會傷情發(fā)作了吧?”洛雁著急上前去檢查,沒想到剛接近緣子,就被緣子一把拽住作勢要摔在地上
“喂……”洛雁大喊
看著洛雁的樣子緣子笑了起來,連忙又一把扯回來,剛好摔在了緣子懷里
“楊普緣!”洛雁整理好衣帶,一臉嗔怒看著她
“哈哈……”緣子不緊不慢怕打著灰塵,看著洛雁
“你在報復(fù)我?”洛雁一臉嚴(yán)肅
“我只是喜歡看你發(fā)怒的樣子,特別可愛?!本壸哟藭r的笑容一臉邪魅
洛雁看著緣子的表情不由背后發(fā)涼,不知什么時候起她竟會給自己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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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爺,您回來了?”素曉站在祁國公府門口迎接
“嗯?!辟F和沒有多說什么,大步走進(jìn)府中,但總覺得在她眼中看到些失落,失落?難道因?yàn)樯砼缘撵o純嗎?這時又回過頭看了看靜純,見她今天竟沒有吃素曉的醋,一個人表情凝重的跟在后面。
“公爺一路上肯定很乏累,我叫人備好了熱水和飯菜,待公爺沐浴后用膳……”素曉展露出自己的招牌笑容
“你有心了。也讓人備熱水送去靜純房間吧……”
“靜純姑娘要繼續(xù)住在這嗎?”素曉問這話時雖仍面帶笑容卻有些質(zhì)問的感覺
靜純心中本來一直想著師祖交待的事,并沒有心思去管素曉,但突然聽到這樣的話音心中頗有幾分厭惡,“本姑娘住在哪也輪得到你過問?”
素曉看著靜純瞥過來的眼神,心中有些不甘,尷尬的笑了笑,又看向貴和,貴和頗有些疲累,但也得道:“好了,靜純,先去休息吧?!?p> “我晚飯?jiān)谝棠改浅?,然后回宋府接靈芝,晚上再回來住。你……多注意些……”靜純也略顯疲憊,只有最后的提醒給了貴和一個眼色
貴和明白了靜純的意思,點(diǎn)了點(diǎn)頭。待靜純離開視線,貴和才往房間走去,低聲對素曉道:“你剛來不久,很多事還不了解,靜純是常來我這住的,當(dāng)做自己家一樣,她性子有些直,你以后少觸她的霉頭?!?p> “素曉明白了。以后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p> “委屈你了。”貴和停下來,看著身邊的素曉,永遠(yuǎn)都以最優(yōu)雅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別人面前,這樣的女子確實(shí)讓人喜歡,可是他與緣子和靜純的情分卻更是不同旁人的,他明白,無論眼前的她怎樣,也不可能撼動那兩個女子在他心里的地位,只是看著這美人落寞心中總有些不忍……
傍晚的涼風(fēng)吹的人很舒服,尤其是亭中的貴和,花前月下,美人琴瑟……
靜純一回來便來尋貴和,但見他一襲白衣斜倚在欄桿上,賞月小酌,看著很是養(yǎng)眼,偏偏……旁邊有著靜純最不想見到的人!
“姑娘……”靈芝也看到了素曉,知道小姐要發(fā)火了
“沒事,在這守著。”靜純頭也不回大步向前,走到亭子旁將佩劍向桌子上一扔,素曉果然嚇了一跳,手一抖,彈了幾個顫音才停下,貴和沉浸在琴聲和思緒中也被驚著了,剛要發(fā)火見來者是靜純便又按捺下了,想想也是,要是別人,暗衛(wèi)也不會讓他們靠近,只是微微皺了皺眉看著靜純,表達(dá)自己的不滿。
“我和貴和有話要說,你可以走了?!膘o純還是沒有睜眼看她
有了貴和之前的勸告,素曉也沒有惱,平定了下心緒,看了看貴和,見他也沒說什么,心下確實(shí)有絲悵然若失的感覺,將琴收好,笑著看向貴和:“那今天就先到這,素曉回去休息了,公爺和靜純姑娘也不要太晚了?!?p> 貴和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著素曉的面面俱到,心想實(shí)在難為她了,又看著靜純不開心地坐了下來,搶過他的酒杯放在了桌上,“你干嘛?!”貴和不爽道
“才幾天不見,就急著‘召幸’?。?!”靜純斜了他一眼
“你說什么呢?!她只是來教我樂理的。倒是你,一回來跟著了火似的,搶我酒干嘛?”
“你傷還沒全好,還不能喝酒你不知道嗎?”
“我這不是作戲給別人看嗎?”貴和小聲道
“那你也不能拿自己開玩笑啊……”靜純撅起了嘴,完全沒有剛才那種怒氣,反而全然變回了小女孩
“是赤羽拿的藥酒,你聞聞……”貴和拿過酒,拉著靜純坐下,遞到她鼻尖
靜純知道赤羽就是那個領(lǐng)頭的暗衛(wèi),這才緩和了些許,嬌嗔道:“你還不算全然被迷了心智,還知道要防著那個狐貍精……”
“話別說的那么難聽……”貴和先是笑著嘟囔了一句,又轉(zhuǎn)為嚴(yán)肅:“除了你們幾個和那天你見到的暗衛(wèi),剩下的人,我誰都不信!”
看著貴和嚴(yán)肅的說了這番話,靜純安靜了,這樣的貴和是少見的,是自己沒有觸碰過的,或許,她該歡喜吧,貴和在她面前已經(jīng)沒有了避諱,甚至,這些話肯定都不會說給緣子聽的,自己,該是不同的……可難道……他還是覺得我是他哥們才愿意同我說……
見到靜純陷入沉思,貴和突然又后悔剛才吐露的心際,若是自己什么時候不會給她帶來煩惱就好了,剛才看到遠(yuǎn)處的靈芝突然又變得笑嘻嘻,“你就這么順利把靈芝接回來了?你叔叔沒留你住下?你嬸嬸也沒為難你?”
“他們兩個的心思都在那個孩子身上呢,我就和我叔叔說了幾句話,他估計(jì)也知道強(qiáng)留不住我,而且現(xiàn)在緣子也沒找到,他理解。”
“嗯?!辟F和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還有,我把你受傷的事告訴姨夫了,你不介意吧……”
貴和沉思了一下,搖了搖頭,“楊將軍我是信得過的,他雖是官家的心腹但卻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只字不提。他怎么說?”
“他好一會沒說話,后來說,這兩天朝堂上看著不大對勁的人,也就只有史彌遠(yuǎn)了……”靜純一邊回想一邊小心翼翼地說
“史、彌、遠(yuǎn)……”貴和一字一頓地說,又細(xì)細(xì)思量著
“怎么?你們有交惡嗎?會是他嗎?”
看著單純的靜純,貴和皺了皺眉,靜純在山上待了這么久,只知道史彌遠(yuǎn)是丞相,對其他的確實(shí)不甚了解,自己想了想,才道:“我也說不好,還得讓他們繼續(xù)查查才知道。這些事你不用操心?!?p> “我自然擔(dān)心了,這都危及到你的性命了!如果不找出來到底是誰,這就始終像懸在你頭上的劍一樣?。 膘o純焦急道
“好啦,我會查出來的?!笨粗o純的樣子,貴和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又道:“你看官家不也是,到現(xiàn)在也沒查個明白,到底是誰要?dú)⑺?p> “不是說金國的人嗎?”
“金國大著呢,是金國的誰呢?是金國的王?還是金國的權(quán)貴?還是二者聯(lián)合的計(jì)謀是金國的國策?抑或金國與西夏還是蒙古的共謀?甚至……是金國的人和我朝的人的密謀?”貴和目光如炬,每一字每一句說出來都讓靜純覺得可怖。
“我覺得我功夫?qū)W好了,下山了,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可是為什么聽你說完,我反而覺得自己好沒用……”靜純楚楚可憐,完全不是平常頑皮的狀態(tài)
“這些都不是你該擔(dān)心的事。你看緣子,她就是當(dāng)上了執(zhí)金吾之后才有了那么多的煩惱,也和與莒之間產(chǎn)生了那么多的誤解。”貴和說這話的時候,竟然覺得可惜
“對了,姨母說亦如有修書回來,說和與莒正在回來的路上,雖然沒有找到緣子的下落,但是帶回來一個緣子的密友,說她知道緣子在哪。”
“緣子的密友?緣子一直都和咱們在一起,她的密友我們怎么會不知道?!?p>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她知道緣子在哪,帶他們?nèi)フ一貋聿痪秃昧寺?,誰知道亦如和與莒她們又在搞什么名堂?!?p> “他們什么時候能回來?”
“看這行程,應(yīng)該明天就能到臨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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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夫人,亦如姑娘和世子回來了。”雨歌從外面匆匆進(jìn)來
“快!迎進(jìn)來!”本來在書房聊天的曾鐘娥和楊祖春趕緊收拾了一下來到了大堂
楊祖春和曾鐘娥剛從后堂穿過來就見到亦如、與莒、蝶漪三人進(jìn)來,二人先向與莒行禮,與莒也恭敬的回禮,看這三個人都習(xí)以為常的樣子,亦如倒是有點(diǎn)糊涂了。她見到曾鐘娥想叫干娘但又開不了口,只得說了句:“將軍,夫人?!?p> 曾鐘娥知道亦如的心思,也沒再勉強(qiáng),“快坐下吧。”這時又注意到后面的女子,淡藍(lán)的襦裙略帶飄逸,顯得出水芙蓉一般,此等絕色連曾鐘娥看了都覺得年輕時的自己也是自愧不如的。
見曾鐘娥看得出神,亦如忙過來引薦:“這位就是蝶漪姑娘,緣子在會稽的密友?!?p> “蝶漪姑娘?”曾鐘娥有些訝異,緣子怎么會在會稽有這樣一位密友,這么年她都待在山上,雖然一年也會回來一次,可也都……難道?
“楊夫人不必吃驚,緣子每次下山都回來會稽看我,不想讓你們知道,是我們兩人的意思。我明白你們的身份,不想多生事端。我們之間的友誼是純粹的?!钡舳潭痰膸拙湓捵屧姸鸷蜅钭娲憾冀饬死Щ?。
亦如見此心中有些波動,她以為蝶漪如她一樣,第一次來到將軍府肯定也是緊張心怯的,還想著自己定要幫忙照應(yīng),卻沒想到她如此自如,她的心性,是自己遠(yuǎn)遠(yuǎn)不及的。
“蝶漪姑娘,你知道我們姑娘去哪了嗎?”雨歌有些迫不及待
蝶漪看著她微微搖了搖頭。
“那你們……”雨歌本就很不喜歡亦如和與莒如此成雙入對的出現(xiàn)了,帶了個自稱姑娘密友的人回來就打算交差更是不忿,心下著急就想指責(zé)兩人
楊將軍見雨歌口氣不對,在她話還沒說出口前便呵止:“雨歌,放肆!”
“楊將軍莫急,他們二人帶我回來自是有道理的,雨歌怕他們帶個冒牌貨回來應(yīng)付了事耽誤尋了她的姑娘,心急也是正常的?!钡艄粦?yīng)對自如,正如亦如想的那樣
“你……是如何知道她是誰?”曾鐘娥有些訝異,卻露出了微笑,因?yàn)楦嗟氖呛闷?,而一旁的雨歌現(xiàn)在更是驚的說不出話了
“看來我猜對了?!北娙硕际堑谝淮我姷暨@樣開心的笑,被她的聰慧以及美貌震驚了
“是誰自稱緣子的密友?!出來讓我見見!”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自然是那靜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