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回趙元朗棍掃妖蟾秦少辰智諷兇僧
逆鱗小游龍秦熙終于對所救三人的情況有了個大概的了解,原來剛才的情況真的并非他想象的那般,眼前這三個人的來歷,背后確有隱情。
在得知這個名叫趙匡胤的年輕人原來是‘三教五宗八派四十九門’中天地正宗奉祖門的門人弟子時,秦熙心里就有了些猜測,特別是此人還是大漢斥候兵校尉,身在此地定是與軍國特情相關(guān),倒也不奇怪了,至于那身份頗為可疑的老者徐建峰,在其動之以情的勸說之下,小游龍還是答應(yīng),先將三人護送回河橋鎮(zhèn)再說。
奈何事與愿違,就在幾人準備動身離開的時候,五毒教追殺的大軍還是先一步趕到了,將秦熙等人團團包圍,而在敵方林立的陣仗之中,秦熙竟赫然發(fā)現(xiàn)了疑似鐵面無極手高進和金掌韋陀廖繼先的身影。
“徐老匹夫,本姑娘告訴你,今天你已犯下不赦之罪,現(xiàn)在是插翅難逃了!怎么樣,是你自行了斷呢,還是要本姑娘親自動手?!”那領(lǐng)頭的女子咄咄逼人的繼續(xù)問道。
徐建峰轉(zhuǎn)回身看了看侄女蕊兒,臉上顯出了一絲悲哀和不舍,他雖然手握雙刀,但明顯已經(jīng)沒有了剛才那般困獸猶斗的沖勁,秦熙能感覺到這個老者內(nèi)心的掙扎。
“蕊兒,無論如何你也一定要逃出去,就算死也絕不能把東西交給他們,今天就是今天了,二叔要先走一步,去與你爹娘相聚了,往后,你可要照顧好自己啊.....”徐建峰很是悲愴的說道。
“不!二叔,你不能死,你死了,誰來照顧蕊兒?!蕊兒已經(jīng)失去了爹娘,不能再失去叔叔了!”可憐的蕊兒也哭喊起來,一旁的橫掃千騎趙匡胤直看得心如刀絞,他緊握著亮銀盤龍棍,似乎已做好了與五毒教血拼的準備。
然而,小游龍秦熙這會卻是異常的冷靜,他心里已隱隱有了打算:聽那五毒教領(lǐng)頭妖女的意思,他們這么大的追殺陣仗就是沖著這徐建峰來的,像自己這種旁人,對他們來說似乎并不重要,換言之,對方的焦點基本都放在了徐建峰以及他所帶的某樣?xùn)|西上,這么一來,自己就更不能讓這老頭死了。小游龍打算好好利用徐建峰引開對方,再伺機搞清楚那妖女身邊的一僧一道到底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秦熙又偷偷看了看身邊驚魂未定的蕊兒,目光落在了她懷里的那只包袱上,看她一直都這樣緊緊地抱在懷里,想必那五毒教要找的東西應(yīng)該就在里面了,那么......誰知道,就在秦熙暗自盤算的當兒,敵方陣營里似乎已有人失去了耐心。
“圣姑,跟這叛徒啰嗦什么,讓俺來結(jié)果了他的性命、奪回圣物!”言還未盡,那領(lǐng)頭妖女身邊竄出了一個身影,三晃兩晃便到了近前?!靶炖掀シ?,讓我‘毒手妖蟾’馬振海來會會你這個昔日的蜈蚣堂堂主吧!”只見這人身高八尺掛零,四十左右歲,細條條的身材如同一條怪蟒,標準的五毒教教徒打扮,黑灰色的頭發(fā)梳了個辮子盤在腦后,他腰中配著彎刀,手里卻晃著一條一丈來長、茶杯口粗細的鑌鐵大棍。領(lǐng)頭妖女也不阻攔,任由這毒手妖蟾馬振海挺棍直取徐建峰。
“秦少俠,他們叔侄倆就勞你照看了!”眼見對方上來這么一要命的主兒,徐建峰身邊的橫掃千騎趙匡胤可就待不住了,手晃亮銀盤龍棍便迎了上去。
一老一少兩個大個兒、一黑一白兩條大棍這就戰(zhàn)在一處,秦熙看得出來,那個自稱毒手妖蟾的馬振海確實算的上一員猛將,手中這條鑌鐵大棍使得是剛中帶柔、呼呼刮風,一招一式中,狠辣又不失靈巧,那趙匡胤的棍法已經(jīng)算得上精湛了,誰料這二人一交上手,竟是難解難分,轉(zhuǎn)眼間,斗了三十多個回合,不分勝負。
許是剛剛在激戰(zhàn)中耗費了大量的體力,橫掃千騎趙匡胤這幾十個回合的比斗打下來,明顯有些力不從心了,對方的棍法嚴絲合縫,讓自己幾番突刺橫掃仍舊近不得身,相反的,對方攻來的招式,自己抵擋的卻是越來越困難,直被逼的步步后退。
在一旁觀戰(zhàn)的秦熙心里也開始打鼓了,這戰(zhàn)在一處的兩人皆是身大力不虧的猛將,單看他們手中的棍就很能說明問題了。在十八般兵器及二十四路外五行的家伙事兒中,棍被稱作“百兵之祖”,研習之人皆注重硬功的修煉,因此,武林中素有“錘棍之將,不可力敵”的說法。然而,像此二人這樣棍法皆精、棋逢敵手的戰(zhàn)斗,則更是馬虎不得了,只要任何一方稍有差池,連命都有可能交待。
秦熙本以為,憑那趙匡胤的本事,要戰(zhàn)勝此人應(yīng)該不會困難,只要對方輸了一陣,氣勢必然會受打擊,到時,自己便能找機會借著對方短暫的泄氣讓徐建峰和蕊兒快馬加鞭的逃走,然而現(xiàn)在看來,自己的小算盤可是要不靈了。
誰知就在這時,眼前的激戰(zhàn)卻出現(xiàn)了轉(zhuǎn)機,就在兩人打斗到五十余個回合的時候,橫掃千騎趙匡胤忽然賣了個破綻,身子向右一晃,像是因為用力過猛而失去了平衡一般,引得那毒手妖蟾照著趙匡胤的肩頭挺棍便砸。就在那鑌鐵大棍似挨非挨之際,橫掃千騎猛一轉(zhuǎn)身,手中盤龍棍立時劃過一道圓弧,使了個怪蟒翻身,將對方的棍反客為主的壓了下來,緊接著,便是一記決定性的橫掃,直擊馬振海的軀干。
那毒手妖蟾心知中計,再想躲閃已然來不及了,被這一棍結(jié)結(jié)實實的掃中了胸膛,只聽得“哇呀!”一聲怪叫,馬振海被掃了個仰面朝天,接著便口吐鮮血、絕氣身亡了。
“好家伙,你個瑟孩子還會用‘敗中取勝’啊。”秦熙一看,不禁暗挑大指,身旁的徐建峰和蕊兒也跟著松了口氣。
“好!好棍法!干凈利落,抽丫的!”小游龍拍手叫好,恨不能跳腳的助威,他這也不是夸張,只是看到趙匡胤這一招實在精彩,也讓他剛才的設(shè)想重新變得可能了。
毒手妖蟾命喪在趙匡胤的棍下,這可就氣壞了五毒教那領(lǐng)頭的妖女,那個頗具野性氣息的美麗身影氣的渾身亂顫,直對著徐建峰這邊破口大罵:“好你個徐建峰,老匹夫!想不到到這個節(jié)骨眼上,還有人替你拔橫兒!好,本姑娘就親自收拾你,我會讓你后悔活了這么大歲數(shù)!”
那妖女正要上前,身邊的矮胖黑臉的陀頭僧卻攔住了她:“晏堂主,且息雷霆之怒,您是什么身份啊?您可是堂堂五毒教靈蛇堂的堂主啊,又是全教的圣女,您穿新鞋不能踩狗屎啊,跟徐建峰這老東西伸手,您不就丟份了嗎?既然這老匹夫如此不知好歹、垂死掙扎,就交給老僧處理吧?!?p> 說罷,這陀頭僧閃掉寬大的外衣,手里擎著那條造型獨特的拐杖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小游龍一看,心中一動:你個老瑟孩子,歷城人還琢磨著怎么引你出來呢,你自己倒送上門來了。隨即便走到趙匡胤面前說道:
“趙將軍,你已經(jīng)耗費了不少體力,這一陣就由歷城人替你打吧。”
橫掃千騎趙匡胤看了看秦熙,點頭答應(yīng),他確實已經(jīng)很疲勞了,剛才贏那馬振海就很是勉強,小游龍上前助陣他當然求之不得,隨即轉(zhuǎn)回身對秦熙說了句小心,便要退下,不料,秦熙又一把拉住他,低聲說了句:“找機會帶徐老前輩叔侄倆先走,歷城人斷后?!?p> 事實上,在這句話出口的剎那,秦熙自己也覺得有些驚訝,眼前有幾十號五毒教徒,當中還混雜著不少高手,盡管自己的本事比以前進步了數(shù)倍,但要留下斷后顯然是九死一生的事,但現(xiàn)在秦熙也顧不得許多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自己先盡量拖住對方再說吧。
那陀頭僧已經(jīng)到了跟前,手拄拐杖,眼神落在了秦熙身上,隨即打稽首頌法號:“阿彌陀佛,這位施主,老僧有禮了?!?p> 小游龍把胸脯一拔、雙手掐腰,又上一眼下一眼的將那陀頭僧打量了一番,盡管帶著情緒,但秦熙表面上卻是異常平靜:“大師,有禮有禮,未知大師高姓大名、仙鄉(xiāng)何處啊?”
“老僧乃是廣西昆侖關(guān)人士,鄙姓廖,雙名繼先,承蒙各路江湖同道抬愛,送我個諢號‘金掌韋陀’,這位少施主,你又怎么稱呼???緣何跟這五毒教的叛徒敗類攪在一起呢?”
秦熙一聽,妥了,這陀頭僧果然就是廖繼先、金剛門的門掌,那么,后面那高個子老道想必就是鐵面無極手高進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小游龍眼神中略過一絲殺氣,心中暗道:老瑟孩子,你丫還好意思說別人是叛徒敗類?歷城人今天就讓你現(xiàn)出原形!
小游龍雖然心里發(fā)狠,但表面依舊不動聲色,反倒張開大嘴又是一頓掰霍:“非也非也,廖老劍客誤會了,歷城人跟那徐建峰毫無關(guān)系,何談攪在一起???今日之事,實乃誤會,我是誤打誤撞被卷進來的,跟各位也沒有任何瓜葛,各位若是想鏟除叛徒敗類,盡請自便?!?p> 廖繼先一聽,先是一愣,心道:這毛頭小子什么來頭,這是唱的哪一出啊?你既然不打算跟我們?yōu)槌鹱鲗?,那干嘛要迎上來?接著便又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少施主把路閃開吧?!?p> “且慢,歷城人話還沒說完呢,看廖老前輩這身裝扮,想必也不是這五毒教中人吧,今日緣何要給五毒教幫兵助陣?。俊?p> “哦,少施主有所不知,老僧與五毒教的老教主及諸位堂主素有交情,這次來蜀山正是要拜謁老友,不成想五毒教里竟出了徐建峰這樣的敗類,這才出手相助?!绷卫^先一邊說著,心里又在嘀咕:關(guān)你屁事,你問得著嗎?你算個什么東西,再不把路閃開,連你一塊收拾。
誰料,秦熙聽完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廖老劍客真是熱心腸啊,歷城人素聞‘金掌韋陀’乃是當今‘三教五宗八派四十九門’中堂堂金剛門的總門掌,在江湖上也算有一號了,千里迢迢來到這大蜀國蜀山地界,只為了好好拜謁老朋友,還煞費苦心的幫人家清理門戶,真是慈悲為本、善念為懷啊,但不知道您的老朋友們是不是都被您拜謁到大牢里去了呢?”
廖繼先一聽,心中頓時一驚:“你......你是誰?!”
秦熙一看,果然是說到了對方的痛處,便接著掰霍道:“呵呵,廖老劍客,歷城人是誰并不重要,但歷城人想給前輩一個忠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如果歷城人沒猜錯的話,你后面那個高個兒牛鼻子老道就是高進老匹夫吧,無極門的門掌鐵面無極手?!本來歷城人還不敢肯定,沒想到今天親眼看見了,你們聯(lián)起手來陷害了戰(zhàn)斧門門掌虬髯公明蕭博,如今竟公然站到這萬惡的五毒教一方了,你個兇僧,你丫該當何罪?!”
此言一出,金掌韋陀那張黑臉是紅一陣白一陣,立時撕去了偽善的面具,對著小游龍破口大罵:“好你個黃口小兒,竟敢如此污蔑老僧?!你到底是誰?!”
“哼哼,我姓逗,江湖人稱‘天下第一的老劍尊’,逗——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