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兒很享受呆著上官云清身邊的感覺,所以此刻的她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她想呆在這寺里陪著上官云清,不想回府去了??墒?,可是要找一個什么樣子的理由呢?她想找上官云清幫忙,但仔細(xì)一想,又太沒羞沒臊,哎,對了,剛剛上官云清告訴我,之所以會出手和我過招,是因為他和我的師傅崔清子是好朋友,如此一來,我就對母親說,我要找上官云清學(xué)習(xí)劍法,嗯,好主意…
安可兒來到佛堂之上,卻不見了母親的蹤影,問了小沙彌,才知道母親被住持叫走了,安可兒頓時有些無聊,于是她雙膝一跪,跪在佛祖面前喃喃的許上了一個愿望。愿望剛一許完,突然外面開始狂風(fēng)大作,暴風(fēng)雨接踵而至。
準(zhǔn)確的說,突如其來的暴雨冥冥之中隨了安可兒的心愿,剛才山下的村民來寺里說,山洪爆發(fā)了,沖毀了回懷山城的路。
安氏一行只好暫時在寺中住下,原來這安若寺是安氏經(jīng)常來祈福拜佛的地方,寺中的住持和安可兒的爺爺是老相識,所以在寺中的西廂房有專門為安氏家族準(zhǔn)備的客房。飯菜雖也是一些素菜,但對于吃慣了肉食的安可兒來說,也算得上是人間美味了。
上官云清的客房在東邊,吃過飯的安可兒邁著自己的小碎步一步一步的穿過了中間的長廊,雨還猛烈的下著,這時的安可兒卻在向天祈禱著,下吧,下吧,下這么一輩子,多好。
上官云清沒那么多的講究,他是和僧人們一起吃飯的,他每次到這里,都當(dāng)作一次內(nèi)心的修為,再加上這里的住持像是自己的父親一樣,每次來,總能找到家一樣的感覺。
可這天氣真像是隨了安可兒的心,下起來就不歇不停。
安可兒樂得自在,她無心跟著母親呆在禪房讀經(jīng)念佛,她的心思可全在東邊的客房中。
此刻上官云清正在研究一份從中原傳來的古譜,手上拿著一把竹蕭,卻聽木門“吱呀”一聲,安可兒露出了小小的腦袋,對他甜甜一笑,“喂!聽小沙彌說你有好曲子,你看我?guī)砹耸裁???p> 這時她從身后拖出了張古琴。
上官云清頓時樂道,“好家伙,你在哪里弄來的?”
“哈哈,我出門前還在想要不要帶上它,沒想到還真的帶對了。”安可兒把古琴擺在桌上,又說道,“母親這一年多逼著我學(xué)習(xí)琴棋書畫,我啊,都快煩死了!”
“噢,小女孩不應(yīng)該就是學(xué)習(xí)這些嗎?”
“誰說的?我要跟著我?guī)煾赴盐涔W(xué)好,將來要去行走江湖,行俠仗義?!卑部蓛赫f道。
上官云清聽了好笑。他走過來撥動了琴弦,頓時古琴發(fā)出了悅耳的琴音。安可兒此刻已經(jīng)接了上官云清遞過來的古譜,只看了一眼,就說道,“好美的曲子?!?p> 上官云清執(zhí)了竹蕭,安可兒正經(jīng)危坐,撫琴歌唱,“今夕何夕兮,藆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誓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唱著唱著安可兒臉紅了,眼圈卻也是跟著紅了。
歌聲透過木門,傳到了安氏的耳里,安氏哽咽道,“我可憐的女兒啊。”又傳到了佛堂,若云大師合掌低語,“阿彌陀佛?!?p> 雨繼續(xù)淅淅瀝瀝的下著,兩人一蕭一琴,仿佛忘了外面溜走的時光。
雷聲隆隆,天色越發(fā)的昏暗,這時幾個未來得及趕回家的山民慌張的躲進(jìn)了寺里,對著做客的上官云清說道,“雨在這么下,河岸兩邊的村民怕是又要遭災(zāi)了?!鄙瞎僭魄迨侵郎较碌哪菞l河的,那條河是從安若寺旁邊的大山之中流出來的,每年到了雨季,山洪爆發(fā),住在周邊的村落都會受到不小的災(zāi)難。上官云清隱約有些擔(dān)心,他拿了油紙傘,換了雨靴,準(zhǔn)備去山下看看情況,如果河水還在漲的話,他準(zhǔn)備讓村民們先上山來。這安若寺的僧人們都是普通的修行子弟,大多不會武功,下山之路艱難無比,也只有自己去了。
上官云清推開門,就看到了門口準(zhǔn)備敲門的安可兒。
“你,你要出去?”安可兒問道。
“嗯,剛剛山民說,這次的山洪異常兇猛,我不放心,想下山去看看。”上官云清說。
“什么?天這么晚了,還這么黑,還這么大的雨,山路又這么難走,你,你受傷了可怎么辦。”安可兒有些前言不搭后語的說道。
“我沒事的,你在寺里切莫到處走動?!鄙瞎僭魄逭f道。
“不,我要和你一起下山?!卑部蓛赫f道。
“這可不行。”上官云清直接拒絕道,“路上這么危險,你要是出了事情,那可怎么辦?”
“不,你不讓我下山,難道我就不會自己一個人下山么,你說說你,明明知道有危險,還一個人下山。知道擔(dān)心我,難道就不會擔(dān)心你自己么?!卑部蓛赫f道。“再說了,我下山了,又不用你照顧我,我可是會武功的?!闭f到這里,安可兒眨眨眼,“雖說沒你那么高,但照顧自己還是足夠的?!?p> 上官云清知道拗不過她,只好作罷,兩人當(dāng)即收拾一番,就匆匆的出了寺門下山去了,安可兒甚至都忘記了給母親打個招呼,但細(xì)心的上官云清早已交代了身旁的小和尚,去通風(fēng)報信了。
安氏聽了小和尚的話,先是一驚,后卻迅速的冷靜了下來,安氏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知道自己去了也是白搭,因為在這個關(guān)頭,安可兒一旦下定了決心,估計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再加上下山路上有上官云清在身邊,應(yīng)該也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了,她擺擺手,對小和尚說,“去吧,去吧,讓她經(jīng)歷一些東西,將來也免些別人的欺負(fù)。”
安可兒和上官云清出了寺門,才發(fā)現(xiàn)情況要遠(yuǎn)遠(yuǎn)比他們所想的復(fù)雜,通往下山的路上都是湍急的流水,以前的山路也被沖毀了。上官云清手上的防水燈籠形同虛設(shè),兩個人只能靠不間斷的閃電來照亮下山的路。
兩個人的手不自覺的就牽到了一起,安可兒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著,此刻的她感受著上官云清手心的溫度,內(nèi)心開始變的甜蜜,老天,你看,我等了十七年的男子,你終于是出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