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錦衣衛(wèi)拔刀的瞬間,薛岳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這位看似明清目秀,白衣勝雪的年輕和尚,其實并不如外表這樣簡單。
到時候雙方一交手,就是他們趁機逃過哨卡的最好時機。
“阿彌陀佛!”
十幾柄雪亮的雁翎刀砍殺過來,和尚卻一臉悲憫之色,仿佛沒有看到自己的危險。
但就在附近不少人都忍不住閉上眼睛,不愿看他再步之前那漢子的后塵時,和尚只是輕輕向后退了一步,就讓六七道刀光都落到了空出。
緊接著就見他甩袖略拂,撥弄念珠的手指輕點慢挑之下,另外六七道刀光也被他一一掃開。
這一幕落在薛岳眼中,也不禁讓他有些愕然。
他是能看出這個和尚不簡單,但卻沒有想到,竟然這樣不簡單!
只這一退一拂,幾下點撥之間,就能如此輕描淡水地化解了眼前之厄!
不過他隨即大喜,這和尚越是厲害,鬧出的動靜才會越大,而他和師妹兩人,才會更加容易蒙混過關(guān)。
就這一番交手的功夫,薛岳就已經(jīng)帶著師妹,又近了哨卡數(shù)丈。
“這妖僧厲害,兄弟們不要留手,布六合通殺陣,先將他殺了再說!”
當先那個錦衣衛(wèi),見對方如此輕易就撥開了自己手中長刀,而且握刀的手腕隱隱有一絲麻意,頓時警覺起來。
其他的錦衣衛(wèi),也隨即按照方位游走不定,將年輕和尚圍在了中央。
“諸位莫要逼人太甚,要知道和尚雖然年輕,但也是會發(fā)無明怒火的!”
兩眼低垂,平靜地看著十幾個錦衣衛(wèi)將自己圍在陣中,年輕和尚終于沉聲喝道。
“落到了我們兄弟的六合通殺陣中,你個小和尚,還說什么大話?”
當先的那個錦衣衛(wèi),獰笑著就一刀劈了出來。
陣勢一成,頓時就是殺氣沉沉,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緊隨這道刀光之后,陣勢變化之下,又有十數(shù)道刀光,分別從前后左右四個方位,對著陣中的和尚絞殺過去。
如果說之前是十幾個人各自為戰(zhàn),可以輕易被人擊潰,那現(xiàn)在由于陣法的作用,這十幾個錦衣衛(wèi)立刻就成了一個整體。
一波刀光之下,將和尚所有的方向都鎖死。
刀鋒處,彌漫的冷冽殺意,更是讓遠在一旁的薛岳,都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好兇厲的殺陣!”薛岳在心中掂量,如果是自己陷入這樣的殺陣中,有幾分把握能出的來!
就在他計較這個時,刀光絞殺中的年輕和尚,突然一聲爆喝,用完全不同于之前的雷鳴般吼聲怒斥道:“既然執(zhí)迷不悟,那就不用怪和尚妄動無明了!”
說罷,他那身雪白的僧袍,就如充氣了一般鼓脹起來,慈悲廣大的佛門內(nèi)勁,瞬間就將彌漫周身的殺氣消弭。
再見他手腕一帶,一直掛在腰間的戒刀,已經(jīng)被他抽出。
戒刀斑駁銹蝕,上面還粘著木漿,看來確實是用來披荊斬棘的工具,而非殺人之器。
“殺生為護生,斬業(yè)非斬人!諸位既然苦苦相逼,就吃貧僧一擊斬業(yè)刀吧!”
一聲似喝似吟的佛偈聲中,和尚手中的戒刀,瞬間化作一道丈許長短的金色刀勁。
以金剛力,化作刀劍,斬諸業(yè)力。
這就是斬業(yè)刀的由來,此刻和尚身陷殺陣,業(yè)力糾纏不休,正要以金剛力所化的刀劍來斬斷。
能摧一切堅,能斷一切業(yè)的金剛力下,錦衣衛(wèi)們手中的刀光,就好像沙土堆積的高塔一樣,瞬間就被摧折崩滅。
連帶著十幾柄雁翎刀,都在刀勁的斬擊下,齊齊斷成了兩截。
“好深厚的功力,這和尚至少也是周天階的高手,恐怕差一點就可以打通任督二脈,接通天地二橋!”
薛岳看著六合通殺陣瞬間告破,十幾個錦衣衛(wèi)噴血倒飛出去,而場中的年輕和尚,只是氣息略顯急促,他就大概估計出了對方的修為。
周圍普通的山民,看到平時兇厲無比的錦衣衛(wèi),被這和尚的一刀斬飛,狂吐鮮血,頓時臉色一片慘白。
這是殺官造反啊,到時候朝廷追究起來,自己等人豈不是也要受這和尚牽連。
一想到這里,這些人紛紛朝著哨卡蜂擁過去,想要離開這個地方,以免牽連自己。
薛岳和風語荷眼神猛地一亮,這么好的機會怎么可能放過,當即也混在人群中,朝著哨卡蜂擁過去!
“攔住他們!”
可就在這時,山道上端突然追出幾十個兇神惡煞的錦衣衛(wèi),看著山下蜂擁下山的人群,疾聲大呼。
這些人,正是一直追擊薛岳蹤跡的那些錦衣衛(wèi)。
被年輕和尚一刀砍飛出去的十幾個錦衣衛(wèi),聽到山道上的示警,再也顧不上眼前的和尚,狼狽的爬了起來,抓起斷刀就殺向人群。
“全都給我回去,誰敢越過哨卡一步,殺無赦!”
可是這些山民正是滿心驚恐,還以為這些錦衣衛(wèi)想要報復(fù)自己,哪里還敢聽他們的話,老老實實地停下來?
這樣一番威脅,反而讓他們更加瘋狂地涌向哨卡。
“該死!殺!給我通通殺了!”
這些錦衣衛(wèi)當然知道,他們在這里設(shè)立哨卡的目的,是為了攔截兩名重要的嫌犯。
如今看來,那兩個嫌犯極有可能就混在眼前的人群中,他們怎么可能放任這些人沖關(guān)?
心中發(fā)狠之下,他們也不再顧及無辜,但凡靠近哨卡,想要沖出去的人,全都被一刀砍殺在地。
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已經(jīng)有五六個山民倒在了血泊中。
“阿彌陀佛,你們怎么能如此喪心病狂!連這些普通的山民也不放過!”
剛剛調(diào)息完畢的年輕和尚,看到錦衣衛(wèi)一連砍倒了幾個山民,頓時怒火中燒。
手中戒刀斬出,就又朝著錦衣衛(wèi)殺了過去。
薛岳與風語荷兩人,看到不少山民也因為自己而無辜喪命,心中也又驚又怒。
“住手,你們要找的人是我,放他們離開!”
薛岳只能站了出來,一把抓住砍向身旁山民的斷刀,反手一掌,就將這個錦衣衛(wèi)給拍了出去。
風語荷也當仁不讓,雙手劍指連連點出,將圍殺山民的錦衣衛(wèi)迫開。
“想得美,一個不留,全都給我殺了!”
這里的錦衣衛(wèi)已經(jīng)殺紅了眼睛,之前被和尚壓抑的憤怒和憋屈,一時間都朝著這些手無寸鐵的山民發(fā)泄出去。
薛岳見這些人徹底不分青紅皂白,心中怒火蹭地一下,就竄了出來,當下也不再留手。
“既然如此,那就讓薛某人送你上路!”
薛岳大概算了一下,從山道頂端到這里,就算那些錦衣衛(wèi)腳程再快,少說也有十幾分鐘的路程。
這點時間,足夠他在上面那群人下來前,將眼前的這些錦衣衛(wèi)全都擊殺。
他一旦動了殺心,下手一點都不留情。
順手抄起之前那個武者留在地上的長劍,獨孤九劍尋隙而入,破開對方招式的瞬間,就抓住對方的身體,全力運轉(zhuǎn)吸星大法。
不過九、十分鐘的時間,這里的十幾個錦衣衛(wèi),就已經(jīng)載在了他與年這個輕和尚的手上。
而他自己體內(nèi),也足足吸納了五六十年的內(nèi)力!
若不是他不時利用吸星大法的散功之法,將吸來的內(nèi)力散到體內(nèi),恐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因為異種內(nèi)力沖突,而徹底爆體而亡了!
“和尚,快走,山上還有更多的錦衣衛(wèi)!”
殺光哨卡前的錦衣衛(wèi),薛岳看著正為死者念誦往生咒的年輕和尚,好心提醒道。
年輕和尚抬起眼睛,平靜地看了一眼薛岳,淡淡道:“逃不走的,前面有人來了!”
“什么?”
薛岳一時不明白他的意思,正準備問清楚,就聽見遠處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帶著如飛龍一般的滾滾揚塵,呼嘯而至。
激發(fā)歷練任務(wù),逃出生天:你在簸箕山下遭遇錦衣衛(wèi)百戶童虎阻截,只有突破他的封鎖,才能到達藥王谷。
任務(wù)完成,獎勵歷練點1500點。
任務(wù)失敗,隨即剝奪兩項武學。
薛岳一愣,舉目望去,果然又是一大群錦衣衛(wèi)。
當先一人,是一個臉紅鬢白的錦衣男子,周身氣息澎湃,環(huán)繞一股百獸之王般的兇霸之氣,想來就是任務(wù)中提到的錦衣衛(wèi)百戶童虎了!
“溝通天地,元氣相隨,這是一個道基境的高手!”薛岳臉色驟變。
“更準確地說,他是一個換骨階高手,而且修煉的還是巫門煞氣!”不知何時,年輕和尚已經(jīng)站到了薛岳身旁。
薛岳見他似乎有恃無恐,心中忽地一動,問道:“和尚,你是不是已經(jīng)有了應(yīng)對的辦法?”
年輕和尚微微一笑,雙手合十道:“小僧因陀羅,施主你修得可是佛門禪功?”
“不錯,在下薛岳,這是師妹風語荷,我所修的正是佛門功法《易筋經(jīng)》!”
薛岳看著不停迫近的錦衣衛(wèi)騎隊,鎮(zhèn)定地回道。
“那就好,小僧見薛施主功力雖弱,但勝在精純唯一,而且十二正經(jīng)全部貫通,更有一手窺敵破綻的玄妙劍法,若能得我普渡慈航功渡濟功力,合力之下,也不是不能擊敗那為首之人!”
因陀羅緩緩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普渡慈航功?”薛岳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不錯,這是我普濟寺的秘傳功法,可以將體內(nèi)功力,渡送給任何一個修煉佛門心法之人,而且絕無后患!”
說著,因陀羅就將手掌,覆在了薛岳膻中穴上。
緊接著,薛岳就感覺一股醇和浩蕩的佛門內(nèi)力,灌進自己體內(nèi),與經(jīng)脈中的易筋經(jīng)內(nèi)力,絲毫沒有沖突。
“這……!”
薛岳一時也被這樣神奇的功法震驚了,果然不愧普渡慈航這個名字!